苏沅推开车门，脚尖刚触到满地碎石，精神力便率先扫过超市内部。
三五只低阶丧尸正在货架间蹒跚游荡，意识波动混乱而迟缓，暂时构不成威胁。
她对车旁的白烬点头示意，握紧腰间的匕首，弯腰从破损的玻璃门钻了进去。
超市里的霉味比上次更浓，混杂着过期食品的酸腐气息，苏沅踮着脚避开地上的碎玻璃，径直走向深处的食品区。
货架大多歪倒在地，散落的零食袋被踩得面目全非，她的目光掠过这些，专门寻找密封完好的罐头和未开封的压缩饼干，这类食物保质期长，是末世里最实用的储备。
“找到了。”苏沅蹲下身，从货架底层拖出一个积满灰尘的纸箱，打开一看，里面整齐码着十几罐肉类罐头，罐身没有变形，保质期标签虽模糊，却能看清还有半年才到期。
她心地将罐头装进背包，指尖刚碰到箱底，又摸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是包未拆封的巧克力，包装上的锡纸还闪着微光。
就在她将巧克力塞进侧袋时，精神力突然捕捉到一丝异动。
右侧货架后，一只丧尸正拖着腐烂的腿缓缓靠近，浑浊的眼球死死盯着她手中的罐头。
苏沅立刻屏住呼吸，侧身躲到货架后，待丧尸走近，猛地起身，匕首精准刺入它的头颅。
丧尸抽搐了两下便倒在地上，她迅速抽出匕首，用消毒棉片擦拭干净，又从保温袋里取出样本管，刮取少许新鲜组织后才起身继续搜寻。
另一边，白烬守在门口，影子在地面蔓延开，将整个入口笼罩。
他能清晰感知到超市内苏沅的动向，每当有丧尸靠近她，他便会悄悄操控影子缠住丧尸的脚踝，为她扫清障碍。
偶尔有风吹过，带起苏沅的气息，他漆黑的瞳孔里会闪过一丝极淡的专注。
这半个月的相处，早已让他习惯性将她的安全放在首位。
苏沅在食品区来来回回搜了半个多时，背包渐渐鼓胀起来，除了罐头和饼干，还找到几瓶未开封的纯净水。
她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遗漏，才背着背包走向门口，远远就看到白烬站在车旁，影子依旧保持着警戒姿态。
“收获不少。”苏沅走到他身边，晃了晃背包，里面的罐头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白烬的目光落在她沾着灰尘的衣角，伸手替她拂去一片碎屑，语气依旧平淡：“走吧，回去还能赶得上吃午饭。”
他没提自己刚才暗中的保护，苏沅也没察觉的异常，只是默契地并肩走向车子。
这趟搜寻比预想中更顺利，也让两人间的默契又深了一层。
车子刚驶离超市废墟两公里，苏沅的精神力突然撞上一股比低阶丧尸更狂暴的意识波动——是中阶丧尸！
她猛地踩下刹车，车身在碎石路上滑出一段距离，“有情况，在左侧断墙后！”
话音刚落，一道灰影就从断墙后窜出，速度比低阶丧尸快了三倍不止，腐烂的手臂上还覆盖着一层暗绿色的硬壳，正是能防御普通攻击的甲壳型中阶丧尸。
它嘶吼着扑向车窗，利爪划过玻璃，留下几道深深的划痕。
“我来牵制！”白烬瞬间推开车门，指尖一扬，地面的影子如同锁链般飞射而出，死死缠住丧尸的四肢。
但中阶丧尸的力量远超低阶，影子锁链竟被它挣得微微颤抖，发出“咯吱”的紧绷声。
苏沅趁机下车，精神力凝聚成尖锐的无形刺，狠狠扎向丧尸的意识核心。
中阶丧尸的意识比低阶更顽固，精神刺只能让它动作滞涩一瞬，却无法彻底干扰。
它怒吼着发力，竟生生扯断了一道影子锁链，利爪朝着白烬抓去。
“心！”苏沅低喝一声，匕首出鞘，精准砍向丧尸的手腕。
刀锋撞上暗绿色硬壳，只留下一道浅痕，却成功逼退了丧尸的攻击。
白烬趁机操控更多影子，从地面涌起缠住丧尸的脖颈，将它的头颅向后拉扯，露出颈部未被硬壳覆盖的薄弱处。
“这里！”白烬话音刚落，苏沅已会意，精神力再次压制丧尸意识，同时纵身跃起，匕首狠狠刺入它的颈侧。
黑血喷涌而出，丧尸的动作骤然停滞，几秒后便重重倒在地上，身体抽搐着失去动静。
两人都松了口气，苏沅的手心沁出冷汗，中阶丧尸的防御与速度，比她预想中更难对付。
她走到丧尸尸体旁，从背包里取出新的无菌样本管——中阶丧尸的病毒变异更复杂，这份样本对优化抑制剂至关重要。
她心刮取丧尸颈部的新鲜组织，又收集了少许黑血，拧紧盖子后仔细贴上“中阶甲壳型”的标签。
白烬走到她身边，递过一张干净的布：“擦擦手。”
他看着苏沅专注收集样本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了然——她要的从来不是普通物资，而是能改变末世的希望。
苏沅接过布擦净指尖的血污，将样本管放进保温袋：“谢谢。”
两人重新上车，车子再次启动，只是这次苏沅握着方向盘的手更稳，而白烬脚边的影子，也始终保持着随时能展开防御的状态。
这趟归途的意外遭遇，不仅让他们收获了关键样本，更让彼茨配合多了几分生死与共的信任。
车子停稳在门口时，夕阳正透过灰霾，在墙面投下一片淡金的光斑。
苏沅先将保温袋里的中阶样本心放进储藏间的临时冷藏箱，才卸下背包，指尖还残留着战斗时的紧绷感，中阶丧尸的硬壳触感比低阶的腐烂躯体更让人不适。
“先吃饭吧。”白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已经拎着两罐刚找到的肉罐头走进厨房，指尖熟练地用匕首撬开罐盖，热气裹着肉香瞬间飘了出来。
末世里的罐头算不上美味，但此刻温热的气息，却驱散了不少战斗后的冷意。
苏沅走到餐桌旁坐下，看着白烬将罐头里的肉倒进铁锅，又从物资箱里翻出半包脱水蔬菜撒进去，在燃气灶上简单翻炒。
火光映在他苍白的脸上，竟透出几分难得的烟火气。
她忽然想起刚才战斗时，他为了护她，影子锁链被丧尸扯断时，指尖那抹不易察觉的泛白。
“今……谢谢你。”苏沅轻声开口，目光落在铁锅里翻滚的肉粒上。
刚才若不是白烬用影子死死牵制住丧尸，她未必能那么顺利找到弱点。
白烬翻炒的动作顿了顿，没回头，只是淡淡“嗯”了一声：“顺手。”
他刻意得轻描淡写，像是只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事，却悄悄将炒好的肉多盛了些到苏沅碗里。
两韧头吃饭，罐头肉的咸香在舌尖散开。苏沅偶尔抬眼，能看到白烬用勺子轻轻拨弄着碗里的肉，却没怎么动。
她其实早就察觉，他对人类食物似乎没什么兴趣，每次吃饭更像在“应付”。
但她没问，就像他从不过问二楼的实验一样，这是他们之间心照不宣的边界。
吃完饭，苏沅主动收拾碗筷，白烬则走到门口，检查了一遍门锁和窗外的警戒影子。
等苏沅擦干净桌子转身时，看到他正对着窗外的废墟发呆，黑色长发垂落在肩头，背影里透着一丝难以言的孤寂。
“我去处理样本了。”苏沅轻声。
白烬回头，漆黑的瞳孔里恢复了惯有的平静：“嗯，有事喊我。”
看着苏沅上楼的背影，白烬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颈，刚才战斗时被丧尸的利爪擦到，虽没受伤，却残留着一丝同类的“气息”。
他低头看着掌心，影子在指尖轻轻晃动，心里第一次生出一种矛盾的情绪。
他既怕自己的身份暴露，吓到这个一心研究“希望”的人，又忍不住想，若她真的研制出能逆转丧尸的药剂，自己……会不会也有机会变回真正的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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