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三刻，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
冲破黑暗，便能迎来霞光万丈的清晨。
就如同雅尔金和阿史那杜尔此时的心情一般。
一万身穿黑甲，充满肃杀的卫国军，在大唐猛将尉迟敬德的带领下，裹挟着锐不可挡的气息，如同一道黑色闪电，冲杀而来。
一心想着带领剩余儿郎回归草原的阿史那杜尔，神情猛然一变，深深看了雅尔金一眼，似有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一声叹息。
他猛然转身，跨上视若手足一般的战马。
铿锵一声！，
阿史那杜尔抽出腰间长刀，朝前一指，“长生的勇士们，不怕死的，跟本将杀个痛快！”
东突厥剩余的五万大军中，直接隶属阿史那杜尔的，只有不到两万人。
两万人中，还保存着战马的，只有他的三千亲卫。
“杀！”
阿史那杜尔怒吼一声，如离弦之箭，朝着尉迟敬德带领的一万大唐卫国军杀去。
“杀！”
两万人同时怒喊，跟随着阿史那杜尔，义无反鼓冲杀而去。
明明是两万对一万。
却总给人一种莫名其妙的悲壮福
不得不，阿史那杜尔作为东突厥大将，颉利可汗的左膀右臂，在这一刻，将他作为大军统帅的个人魅力充分展现出来。
反观雅尔金，之前表现的疯狂无比，一副要跟大唐征北军决一死战的架势。
此时却迟疑了。
骑上战马，却没有像阿史那杜尔那般，直接向大唐卫国军冲锋，反而观望起来。
轰！
卫国军和东突厥军冲撞到一起。
不过瞬间，便将阿史那杜尔的三千亲卫撕开一道口子。
阿史那杜尔刚要指挥作战，尉迟敬德手中长鞭已经裹挟着无比恐怖的气息轰杀了过来。
他只能奋起反击，再也没有精力去指挥大军作战。
卫国军，李靖亲自调教的精锐部队。
威名丝毫不逊色于大唐玄甲军。
压根不用尉迟敬德指挥，在各自主官的带领下，如同一支锋利的箭矢，阿史那杜尔的带领的两万大军，就如同纸做的老虎，根本就挡不住一万卫国军。
眼看着卫国军已经把阿史那杜尔的两万大军冲散了一半。
后方，雅尔金再没有迟疑，调转马头，带着仅剩的五千骑兵和两万五失去战马的步兵，便朝着郑闲带领的四五千杂牌军冲去。
如今他已经没有了冲营的雄心壮志，只希望能够迅速击溃这支散兵游勇，逃离战场。
郑闲带领的禁军和民夫组成的五千军队，是最先对东突厥大军发起冲锋的一支大唐军队。
奈何他们后卫营的位置比较偏，所带领的军队良莠不齐，压根就不是正规军队，很难像卫国军那般如同箭矢一般集团冲锋。
因此，反倒落在卫国军的后面，直到现在，都没有冲到东突厥大军近前。
眼看着三万东突厥大军朝着他们这边突袭过来，郑闲索性勒住战马，停了下来。
既然没办法发挥出骑兵集团冲锋的优势。
倒不如停下来整饬军队，省得被东突厥大军直接冲散。
弱了大唐军队的威名。
郑闲不怕丢人，他怕的是放走这些狗娘养的东突厥蛮夷。
一路从长安北上，他见过大唐盛世的繁华。
同样看惯了北部边关，十室九空的凄惨，悲凉。
心中早就压着一团如何都无法熄灭的熊熊怒火。
他其实很赞成李靖的观点，不战则已，但凡交战，必定灭国。
“郑兄弟，怎么停下来了！”
段瓒催马上前，满脸焦急。
作为禁军校尉，官职不高，但经历的大战并不少。
加上家学渊源，从跟着父亲段志玄南征北战。
对于基础战阵，早就聊熟于心。
他们这边有两千骑兵，虽然比不上东突厥的五千骑兵。
但他们是率先发起冲锋，经过蓄力，战马冲锋的效果早就显现出来。
而东突厥那边，战马还没有彻底跑起来。
“郑兄弟，既然出战了，便要一鼓作气，直接冲杀过去，我敢保证，一个冲锋，便能把东突厥的骑兵冲开一个口子！”
段瓒焦急道。
不可避免的，将心中的怨气带了出来。
郑闲摇头，反问道，“然后呢？”
“然后？”
段瓒一愣，他哪里想过什么然后。
两军对战，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兵书上都是这般写的。
他跟随的那些名将，也都是这么教他的。
如果他父亲在这里，肯定会，管那么多干嘛，冲他娘的。
郑闲没有等段瓒回答，自顾自道，“然后就是被东突厥大军包围，别忘了，他们后面还有两万五的步兵，而咱们这边，除了五六百禁军，剩下的，不过是一些没有经过专业训练，只靠着一腔热血的民夫！”
段瓒一惊，浑身被冷汗浸透。
他这才想起，他们带领的，并非真正的军队，只是临时被征调的民夫罢了。
看着卫国军的英勇，他早就被热血冲昏了头脑。
“老段，没有父辈的本事，就不要逞强，听郑兄弟的准没错！”
跟着段瓒一同来到郑闲身边，还有秦怀玉和程处亮。
他们一开始跟段瓒的想法一样。
不过听到郑闲的解释，他们也明白过来。
他们带领的绝大多数都是民夫而已，不能以常规的军队来看。
段瓒摇头，不再争辩，帮着郑闲整饬军队。
另一边，雅尔金见大唐军队明明已经冲锋起来，形成了气候，却突然停了下来，先是一愣，随后大喜。
很显然，领头的那个少年，压根不懂排兵布阵。
估计是身份尊贵，这才能够率领这支军队。
这就给了他可乘之机。
他甚至希望那年轻将军的身份越尊贵越好。
只要把他擒下，大唐军队必定投鼠忌器。
突围出去，未必没有机会。
“阿尔泰！”
雅尔金大喝一声。
下一刻，他身后一个高大魁梧，大冷还赤着上半身，手中握着两柄重锤的彪悍青年催马上前。
瓮声瓮气道，“末将在！”
青年明明是正常话，给饶感觉，却比一般人怒吼还要震人心魄。
无论是谁见了，都得称赞一声——猛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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