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谪仙醉语
威如狱，压得人筋骨欲裂。但比威更重的，是那老乞丐醉眼朦胧间吐出的一句话：“北斗要碎了，那最后一颗星，指名道姓……要你接住。”
恐怖的威压如同冰水浸透四肢百骸，云渚几乎无法呼吸。怀中的星核碎片滚烫，仿佛要在胸口烙下印记。
瘫在水中的李凝阳，脸上的惊惧却瞬间被一股混不吝的戾气取代。他挣扎着爬起，竟指着漆黑幕破口大骂：“贼老！追魂索命吗？老子不过偷喝你几坛破酒，至于用‘巡星将’来轰？”
【增补】【他骂骂咧咧，浑身湿透的破烂道袍紧贴瘦骨嶙峋的身体，更显狼狈。但就在他抬手指的瞬间，那污垢下隐约可见的肌肤竟透出一丝难以言喻的温润宝光，与他此刻的落魄形成诡异反差。】
巡星将？ 云渚心中剧震。
话音未落，漆黑幕上，北斗星阵中代表“权”的文曲星猛地一亮，一道凝练如实质的青色光柱，撕裂黑暗，【增补】【光柱所过之处，连光线都仿佛被吞噬，只留下毁灭的轨迹】，如同神掷出的审判之矛，朝着舟轰然射落！
光柱未至，毁灭性的气息已让云渚头皮炸开，死亡触手可及！
“娘的，亏大了！”李凝阳怪叫一声，猛地咬破舌尖，喷出一口【增补】【闪烁着奇异金点的】 血雾。血雾竟不消散，瞬间凝成一道扭曲复杂、【增补】【散发出古老沧桑气息的】 血色符印，被他一掌拍向空中！
“嗤——！”
血色符印与青色光柱悍然相撞，没有巨响，只有空间被撕裂的沉闷嗤啦声。两股力量僵持的半空，【增补】【空气扭曲，浮现出道道蛛网般的漆黑裂痕】。逸散的能量波纹【增补】【如同无形的镰刀】，将四周芦苇荡瞬间夷为平地，水面凹陷成巨坑！
云渚的舟如同落叶被狂浪掀飞！
“噗——”李凝阳【增补】【身形剧颤，又是一口鲜血喷出，那血竟带着一丝诡异的暗金】，脸色惨白如纸，【增补】【他反手一把死死抓住险些被甩飞出去的云渚】，嘶声吼道：“傻子！别愣着！往泽心‘沉星礁’跑！只有那儿的然迷阵能挡一挡！”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惊骇。云渚奋力稳住舟，抄起长篙，用尽平生力气朝着云梦泽最凶险的禁地划去。【增补】【他双臂肌肉贲张，每一篙都深深插入水中，凭借对水流的极致熟悉，驾驭着舟在能量乱流中险象环生。】
李凝阳瘫在船尾，掏出一个朱红葫芦猛灌几口，【增补】【那酒香一出，竟让周围狂暴的灵气都为之一滞】，他脸上才恢复一丝血色。
“晦气！”他喘着粗气，看着身后被暂时抵挡的青光，“要不是道基有损，岂会怕这区区一道星将投影……”
“巡星将？星核碎片？”云渚划着船，声音因紧张而沙哑，“这到底是什么？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他下意识摸向怀中滚烫的石头。
李凝阳醉眼斜睨他，【增补】【目光似乎能穿透衣物，看到那堆星沉砂】：“子，你捡的不是石头，是‘瑶光’那丫头的星核碎片！是她的救命毫毛，也是催命符！”他又灌了一口酒，脸上闪过复杂神色，【增补】【那眼神中有追忆，有愤懑，也有一丝极深的怜悯】，“至于老夫？哼，庭正封的‘凝阳真人’，看不惯腌臜事，被一脚踹下来的倒霉蛋！”
谪仙！ 云渚虽有所料，亲耳听到仍震撼莫名。
“那北斗星阵，还迎…瑶光星君？”他追问，舟正【增补】【灵巧地绕开一处水下暗礁】。
李凝阳神色凝重，望向际那颗孤冷的星辰：“庭乱了套了！有人想把这北斗七星，变成他自家后院听话的看门狗。瑶光那丫头性子最烈，宁折不弯，就成了那第一颗要被打碎的钉子！”
他猛地转头，目光如电射向云渚：“而她，在最后关头，兵行险着，散尽星核，化为万千碎片投入下界！她在找一个人，一个能承接她力量、去阻止这场劫难的人！你怀里的碎片，就是灯塔，把上面的追杀引来了！”
云渚如遭雷击，僵在船头。北斗将碎？星君求救？自己一个渔夫，怎就成了风暴的中心？
“为什么是我？”他干涩地问。
“谁知道？”李凝阳嗤笑，“或许是你子生灵觉过人，能感应到这些碎片？或许是因为你捣鼓的那‘梦泽’酒？”他鼻子凑近云渚使劲嗅了嗅，“‘玉髓茭’、‘月光鱼’……你子酿的酒，或许就是关键！瑶光定是感应到了这东西能滋养神魄！”
云渚心中再起波澜，他最大的秘密，竟被一眼看穿。
舟猛地一震，【增补】【船头仿佛撞入一层冰冷粘稠的胶质】，闯入一片浓得化不开的白雾中，四周万俱寂。沉星礁到了。
李凝阳稍松口气：“暂时安全了。这儿的迷阵能干扰机。”他看向云渚，“现在，咱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吧，你那‘梦泽’酒，还缺什么？”
云渚看着这神秘叵测的谪仙，摸着怀中温热的星核，想起上那颗决绝的星辰，心中乱麻一团。
是逃离这滔麻烦，还是……接下这重如泰山的命运？
沉默片刻，他深吸一口气，从鱼篓中取出那霞光氤氲的玉髓茭，沉声道：“还缺一味……‘星辉淬火’。”
李凝阳一愣，随即仰大笑，笑声在浓雾中回荡，带着苍凉与兴奋。
“好！好一个‘星辉淬火’！老夫便陪你，蹚定这浑水了！”
（第二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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