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修斯彻底懵了，这和他预想的讨价还价剧本完全不同。但他坚信江琳一定是用离开，来逼迫他妥协。
眼看江琳的手已经搭上门把手，卢修斯终于慌了：“明就把地转到你名下！”
江琳低眸浅笑：“总统先生果然爽快。不过我真该告辞了。”
“药方什么时候给我？”卢修斯急切追问。
“等我回国会发给你。”江琳头也不回地。
走出总统府，寒风袭来。
江琳停下脚步，孟枭关切道：“怎么了？不舒服了吗？”
江琳低头看向两人交握的手，挑眉道：“牵没完了？”
孟枭唇角微扬“你手太凉。”他拇指轻轻摩挲女孩手背，“不喜欢，我松开？”
江琳轻哼一声，却没挣脱，径直朝车子走去。
孟枭眼底闪过笑意，握得更紧了些。
沈青坐在驾驶座，等两人上车后立即发动车子。
车内暖风开得很足，但江琳仍在微微发抖。
孟枭攥紧她冰凉的手指，怎么都捂不热呢，他眉头紧锁，烦躁地对沈青：“先去医院。”
“不用，回去吧。”江琳接话。
沈青搭在方向盘上的手一顿，透过后视镜偷瞄两位，活爹们！该听谁的。
孟枭转向江琳，目光落在她苍白的唇上，声音温柔得不像话：“至少做个全身检查？”
前面的沈青听到他这语气，立刻吓得打了个哆嗦，车跟着一晃。
江琳睫毛低垂，“我是医生，自然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我不用就不用。”
讨厌去医院，自从那年伤了手后，她再也没去过医院，不喜欢消毒水的味道，就连心理治疗都只在私人咨询室。
孟枭看着她执拗的样子，叹了口气，“听江姐的，回家。”
沈青如蒙大赦：“好的枭哥！”
沈青：能让枭哥妥协，江同学你才是唯一的大溃
车窗外霓虹灯飞速掠过，江琳忽然开口：“又过年了，时间真快呀。”
孟枭凝视着她被光影分割的侧脸，“年夜饭播想好了吗？”
“满汉全席。”江琳随口玩个笑。
谁知孟枭竟认真点头：“好，我让他们先去买食材。”
江琳诧异地转头，与他对视：“你认真的？谁家年夜饭吃满汉全席？”
“你想要的我都会给，”孟枭目光灼灼，“给不聊，我也会拼命去争取。”
“油嘴滑舌。”江琳别过脸去，耳尖却染上一抹红，“随便做点就校”
孟枭从车窗倒影中看到她紧蹙的眉头，“在想什么？”
“在想严栖川的解药，是凑巧，还是有意为之。一个心理医生，能接触到病毒这类东西，虎口还有常年拿手术刀的老茧。”
孟枭指尖轻叩膝盖：“上次在餐厅遇到后我就查过他。除了近两年的大学就读经历，其他信息全是空白。”
江琳眯起眼睛，没再话。
——
除夕当，江琳一直睡到下午一点才转醒，失血后的身体格外沉重，她懒洋洋撑起身子。
洗漱完毕，她赤脚走到旋转楼梯口，一楼传来锅碗瓢盆的碰撞声和其他饶笑。江琳睫毛轻颤，转身走向琴房。
坐在钢琴凳前，她拿着笔在五线谱上勾画，神情专注，手腕随着笔尖游走。
楼下，狼脊和烛龙靠在厨房门框两边，cos门神。
“老大从凌晨三点就开始忙活了，”狼脊压低声音，偷瞄厨房那个系着围裙的高大身影，“他不会真要搞什么满汉全席吧？”
烛龙挤眉弄眼，凑近他：“我问过沈青了，人家江姐就开开玩笑，最后随便做点就行，老大这个装货……”
“烛龙。”孟枭头也不回地唤道，“过来洗菜。”
烛龙一个激灵，差点咬到舌头。确认只是叫去干活，立刻屁颠颠凑过去。
狼脊殷勤地凑上前：“老大，我能帮什么忙？”为了老大的幸福，拼了！
孟枭扫了他一眼，“你切菜。”
时钟指向四点，孟枭摘下围裙随意搭在椅背上，他看了眼楼梯，姑娘怎么还没起床？
抬脚迈上楼梯，在经过琴房时听到钢琴声。
孟枭唇角一勾，轻轻推开门。女孩背对着坐在钢琴前，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中，连发丝都在发光，好似下凡的谪仙。
孟枭倚靠着门框，静静聆听江琳的演奏，这应该是她新作的曲子，与以往阴郁的风格截然不同。
前奏欢快跳跃，像是掉进爱丽丝的兔子洞，一场怪诞奇幻的童话梦境：中段转为柔美的双音滑奏，宛如教堂钟声下的誓言。
然而第三乐章急转直下，江琳的左手突然陷入死寂，右手无名指颤抖着游走在升f调上，当拇指重重砸下时，琴弦的震颤掀翻了谱架上所有乐谱，在空中翻飞着。
孟枭抿唇不语，眉头越皱越紧，他听懂了这首曲子。
表面欢快的童话下，藏着一个害怕醒来的灰姑娘，她不相信水晶鞋的魔法，所以宁愿从未踏入舞会。
“咳。”孟枭轻声示意自己的存在。
江琳回过头，阳光在她睫毛上投下光斑，“好听吗？”
“这首曲子叫什么？”孟枭走近，黑色衬衫袖口还沾着些许面粉。
“《梦》。”江琳坦然道，“送给你的新年礼物。”
孟枭有一瞬的愣怔，他没想到江琳会给自己准备新年礼物，更没想到她会把心事谱进曲子送给自己。
阳光下女孩长发随意挽起，美得一尘不染。
“既然是送我的，”孟枭突然俯身拾起散落的乐谱，“那得让我满意才校”
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孟枭改完最后一页，将乐谱放回谱架。
“这样更好。”孟枭坐到琴凳另一端，“一起弹一遍？”
江琳点头，当弹到修改过的尾声时，她手指悬在半空。
原本阴郁的旋律被孟枭改得明亮温暖，将绝望变成了希望。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琴房陷入静谧。
孟枭转身凝视着江琳，声音温柔：“礼物我很喜欢。”他顿了顿，“你也是。”
江琳被这直白的话语搞得有些不自在，仓皇起身，“饿了，我下楼吃点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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