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郑老此刻很头疼。
北荒三省的事情是瞒不住的。
北荒三省向来都是兵家必争之地，尤其是北荒三省本身就具有很浓重的政治色彩，所以大家族都喜欢把自己人往这里塞。
消息是瞒不住的，这一点不用想。
只不过...这些家族都知道，但不会傻到对外。
不，还有时间找人，一旦了，那还找个屁的人，集结人马北上吧！
“陈知行真的失踪了？”
陈建国收到这个消息之后，马不停蹄的跑了过来。
神色之中都带着着急和担心。
以陈建国如今的地位，完全没有必要亲自跑这一趟，坐在办公室里打一个电话确认一下就足够了。
毕竟...车子的速度再快也快不过一个电话！
可来和不来，这是态度的问题，而并非事件本身。
“你是担心他是你儿子，还是担心你陈书记下面的干部安全？”
郑老笑呵呵的道，坐在茶桌上慢悠悠的喝着茶。
看见郑老的样子，陈建国心中便已经有了答案，长吐出一口气。
陈建国坐下来，滚烫的茶水被一口饮尽，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似乎滚烫的茶水他都感觉不到一般。
陈建国微微摇头，脑海中浮现出妻子和襁褓中的儿子的样子，沉默了许久。
他的嘴角才挂着一抹苦笑。
“实话，这么多年，她们的模样我都已经快忘记了，在我的脑海中，她们的样子已经慢慢模糊，在时间长河中，慢慢丢了。”
“如果不是我还留着他们的照片，或许我早就已经忘记了。”
陈建国完又沉默了下来，他不知道，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态。
失而复得？患得患失？
他也不清楚。
他和陈知行的dNA报告，有些人知道，但没人告诉他，他也不想从别饶口中听到。
人啊，就是这样。
答案都已经放在眼前，只需要翻个页就能知道自己想要的答案。
可是在这种时候，就越是不敢翻开。
怕不是自己想要的，也怕是自己想要的。
陈建国这位-G级也是如此。
只要是人就有七情六欲，谁也不例外。
“那你的意思是，不想知道？”郑老笑呵呵的开口道，拿起旁边的茶杯继续添茶。
陈建国敲了敲桌子：“这不重要，我现在想知道，龙江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
郑老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想措辞。
等茶盏中的茶水凉了之后，他缓缓倒在乌金石茶盘上，水流顺着坡度流进排水口。
上好的乌金石茶盘，没有残留一滴水渍。
“原共青团辽安省委书记王秀芳，原福星孤儿院院长王秀芳院长，你还记得吧？”
王秀芳？
陈建国点零头，上次来这里的时候，郑老过。
“当年王秀芳辞职后就去接了这个孤儿院，原本以王秀芳共青团省委书记的身份，福星孤儿院过的不至于那么惨。”
“可正好那一年发生重大矿难事故，导致省委班子全部被换，王秀芳也只能一个人撑起孤儿院...”
陈建国有些烦躁的打断郑老的话：“郑老，麻烦您重点！”
郑老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开口道：“王秀芳干的，没危险。”
陈建国：“......”
过程呢？我让您重点没让您直接结果啊！
“但现在...那边都已经炸开锅了，武警都已经介入了。”
陈建国无奈。
“不重要，这件事情没那么严重。”
“就当是...给他们一个警告吧。”
陈建国嘴角抽了抽，那您这个警告还真是...头皮发麻啊。
......
“所以，您这么多年都没死，而且一直都在北荒三省之间来回跑？”
陈知行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这个黝黑的女人，一头短发极其干练，那双手...不像是个四十八岁女饶手，更像是在工地上干了一辈子饶手。
黑、粗糙，布满老茧。
可此刻，这双手却拿着棉签，心翼翼的处理着陈知行掌心的伤口。
陈知行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女人粗糙的手指划过他掌心的伤口，沾着碘酒的棉签激起一阵刺痛。
“疼吗？”
王秀芳的声音粗犷，却依旧像是当年那么温柔。
“当年你发高烧，我背着你走了十二里雪路找大夫，你咬着我的脖子不疼。”
王秀芳眼中突然落下泪水，然后笑骂了一声：“能不疼嘛，是你子咬着我。”
陈知行毫无形象的笑了一声，鼻涕泡都冒了出来。
房间其实不大，一共也就只有十五平左右，可生活家具一应俱全。
他很难想象，这个老院长这些年到底是怎么过的。
这间林场屋的墙上挂满了照片，泛黄的相框里，全是福星孤儿院的孩子。
“为什么？”
陈知行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为什么当年要把我送走？为什么后来电话里骂我是灾星？”
他的声音中都带着一丝哽咽。
明明自己一直都在恨着这个女人，可此刻见到之后，心中那一丝怨恨似乎再也升不起来了。
尤其是如今的样子...
王秀芳没有话，她穿着环卫工的衣服，心翼翼的处理着陈知行的伤口，眼中的泪水啪嗒啪嗒掉在地上。
她还是没有解释。
“重要吗？你如今贵为中纪委一室副主任，已经过去的事情没有那么重要了。”
“或者，如果当年我没有把你送走，你觉得你还会有现在吗？”
王秀芳眼中的泪水在落下，可她的声音中却听不出一丝的哽咽。
反而...声音很平静。
陈知行听到这话，心中一股无名之火猛的升起，他噌的一声站起来，质问道：“为什么不重要？凭什么不重要？”
“您既然没死，为什么四年前要举行那场葬礼？福星孤儿院为什么又会被废弃？那些孩子呢？”
“王院长，您不觉得您应该给我一个解释吗？”
“我现在不是孩子了！！”
王秀芳微微摇头：“现在的你，还没有资格知道这些。”
陈知行激动起来，声音提高好几个八度：“您都了，我现在贵为中纪委一室副主任，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
王秀芳淡淡开口道：“我辞职前，是共青团辽安省委书记，正厅级。”
“连我都辞职了，你觉得这件事情你应该知道？”
完，她转身，语气冰冷。
“现在，你应该走了。”
“外面因为你，闹出了不少事情。”
“门口...有刚腌好的酸黄瓜，你带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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