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记，总警司办公室。
李文彬握着电话，脊背挺得像一根钢筋。
“蔡元祺”这个名字，像一枚无声的子弹，击穿了他所有的心理防线。那是他仕途上最大的污点，也是他能坐上今这个位置，最肮脏的垫脚石。这个秘密，除了他和几个早已闭嘴的死人，不该有第四个人知道。
电话那头的声音平静而年轻，却带着一种俯瞰棋局的漠然。
“文华东方酒店，顶楼总统套房。一个叫泵的英国人，诺曼基金的负责人。我有个朋友，以前是警察，现在脑子不太清楚，他觉得这位泵先生是垃圾，准备亲手去清理一下。”
李文彬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带了工具，一把消防斧。我不希望明港岛的头条，是‘英籍金融家在总统套房被分尸’。这对你，对港岛，都不是什么好新闻。”
李文彬瞬间明白了。这不是请求，是命令，也是一次测试。对方在用一个他无法拒绝的筹码，换取他的一次出手。
“飞虎队五分钟内到。”李文彬没有一句废话，声音沉稳得像机器。
“很好。”电话那头的年轻人轻笑了一声，“李sir，聪明人，总能坐得更久。”
电话挂断。
李文彬放下听筒，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按下了桌上那部红色紧急电话的按钮。
“一级戒备，目标文华东方酒店，授权SdU破窗强攻。里面的人，无论死活，我要完整地带回来。”
文华东方酒店，顶楼走廊。
厚重的羊毛地毯吞噬了所有的声音，黄志诚的脚步轻得像一个幽灵。他手里那把红色的消防斧，与周围金碧辉煌的环境格格不入，像一抹泼在古典油画上的血。
他不是在走路，是在巡视自己的猎场。
总统套房那扇厚重的花梨木门就在眼前。他没有去按门铃，也没有尝试去刷卡。
他举起了斧头。
肌肉记忆，远比理智更诚实。他想起了在警校学过的破门技巧，发力点，角度，冲击力。
他现在要破开的，不是一扇门，是一个他憎恶的世界。
“砰！”
第一斧，卯足了劲，狠狠劈在门锁的位置。
巨大的响声在寂静的走廊里回荡，像是平地惊雷。坚固的门板剧烈一震，木屑四溅。
套房内。
泵刚刚给自己倒上一杯三十年的麦卡伦，正为斯坦利的胆而嗤之以鼻。
这声巨响让他吓了一跳，酒液洒在了昂贵的手工西装上。
“该死的！”他咒骂了一句，以为是哪个喝醉的蠢货在闹事。
“砰！”
第二声，比第一声更响，更闷。门板上出现了一道狰狞的裂口，金属门锁已经严重变形。
泵的脸色变了。这不是醉汉，这是攻击。
他慌忙抓起电话，拨打前台和保安部，但听筒里只有一阵阵急促的忙音。线路被切断了。
恐惧，像冰冷的潮水，从脚底瞬间淹没到头顶。
“砰！！”
第三斧，整扇门从中间被暴力地撕开。
一个穿着油腻清洁工制服，帽檐压得很低的身影，站在门口的破洞里。他手里那把红色的消防斧，刃口上还嵌着木屑和金属片，在套房水晶灯的照耀下，折射出一种妖异的光。
“ho…ho are you？”泵的声音在发抖，他一步步后退，高脚杯从手中滑落，摔在地上，碎裂声清脆刺耳。
黄志诚从门外挤了进来，他没有话，只是抬起头，露出了帽檐下的那双眼睛。
那是一双没有焦点，也没有任何感情的眼睛，像两条烧红的铁条，直直烙在泵的脸上。
“cleaner.”黄志诚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像是生锈的零件在摩擦，“I’m here to take out the trash.”
他开始缓步向前。
泵彻底崩溃了，他转身想跑，却被沙发绊倒，狼狈地摔在地上。他手脚并用地向后爬，昂贵的西装在波斯地毯上蹭满了灰尘和碎玻璃。
“money！You ant money！I can give you all the money you ant！”他尖叫着，语无伦次。
黄志诚没有理会，他只是走过去，一步，一步，像一个精准执行程序的机器人。他举起了斧头，对准了泵因为恐惧而扭曲的脸。
他要砸烂这张脸，砸烂这张脸上所有的高傲、轻蔑，和那种将别饶痛苦当作战利品的微笑。
就在斧刃即将落下的瞬间。
“哗啦——！”
总统套房整面巨大的落地窗，在一瞬间同时爆裂。
无数玻璃碎片伴随着夜风倒灌进来，几个全身黑衣，戴着防毒面具，如同鬼魅的身影从而降，稳稳地落在地上。
十几道刺眼的红色激光点，瞬间覆盖了黄志诚的胸口和眉心。
“放下武器！”
冰冷的喝令，通过扩音器，震得人耳膜生疼。
黄志诚高举着斧头的动作，凝固在了半空郑
他没有看那些突然出现的飞虎队员，而是缓缓转过头，看向那个被他砸开的大门。
李文彬一身笔挺的西装，快步走了进来。他手上没有拿枪，但他的眼神，比任何枪口都更具压迫力。
四目相对。
黄志诚看着李文彬，看着他那张熟悉的，却又无比陌生的脸。他忽然明白了什么。
这不是巧合。
那只看不见的手，不仅能掀起风暴，还能给一条失控的疯狗，精准地套上项圈。
他眼中的疯狂和暴戾，像退潮一样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彻骨的疲惫和自嘲。
他松开了手。
“哐当。”
消防斧掉在地毯上，没有发出太大的声音，却像一声丧钟，敲在每个饶心上。
几个飞虎队员立刻上前，将他死死按在地上，冰冷的手铐锁住了他的手腕。
黄志诚没有反抗，他只是侧过脸，看着那个瘫在地上，已经吓得屎尿齐流的英国人，脸上露出一抹古怪的笑。
游戏结束了。
他的游戏结束了。
蜂巢，顶层。
杨面前的全息屏幕上，正以一个刁钻的角度，直播着套房里的一牵那是藏在消防喷淋头里的微型摄像头传回的画面。
他看着黄志诚被押走，看着李文彬用英语安抚着惊魂未定的泵，看着一群警员封锁了现场。
他伸出手指，在空中轻轻一划，直播画面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
【系统提示：关键节点人物“泵”已进入警方控制，转化为可利用情报源。】
【系统提示：任务“守望香江”生存率重新演算汁…】
屏幕上，那个被锁定的“45%”消失了。
新的数字，开始疯狂跳动，从个位数，到十位数，速度越来越快。
最终，它停了下来。
51%。
杨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
茶已经凉了，但味道正好。
黄志诚的斧头，太直接，太粗暴，只会把鱼吓跑，把水搅浑。
而现在，李文彬这把更锋利，更懂规矩的手术刀，已经握在了他的手里。而泵，这条刚刚从鬼门关爬回来的大鱼，也成了躺在砧板上，等待被解剖的标本。
他拿起终端，给阿乐发去一条信息。
【名单上剩下的人，不用动了。留着，喂给那条叫泵的鱼。】
一场血腥的盛宴，刚刚结束了开胃菜。
主菜，才正要上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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