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医生的声音带着困惑，可是我今轮休...
电话那头又了些什么，张医生的表情越来越严肃。挂断电话后，他快步走到窗边，心地掀起窗帘一角往外看去。
他转身看向沈知遥，神色焦急：你得赶紧离开。这件事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他们可能已经注意到你了。
沈知遥还想再问什么，但张医生已经拿起外套：我必须去医院一趟，但你要记住——你母亲留下的线索一定很重要。保护好自己，也保护好那些证据。
他递给沈知遥一张纸条：这是我的另一个联系方式。记住，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
完，张医生匆匆离开了房间。沈知遥站在窗前，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雨夜中，手中的银杏叶书签仿佛还带着母亲的温度。
…
第二上午，苏晚晴站在美术馆二楼的落地窗前，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冯昊的短信还停留在屏幕上：「顾屿答应了，三点准时到。」她深吸一口气，将手机收回口袋，目光投向楼下入口处。
这个局，她布了很久。
从拜托冯昊以“鉴赏新收购的数字艺术品”为由邀请顾屿，到精心挑选这个人流适中的私人美术馆，每一个细节都经过精心设计。她甚至提前来踩点，确认这里的环境既不会太暧昧让顾屿警觉，又足够安静便于交谈。
“抱歉，来晚了。”
顾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苏晚晴迅速调整好表情转身。他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肩上还背着电脑包，显然是从实验室直接过来的。
“冯昊呢？”顾屿环顾四周，发现只有苏晚晴一人。
苏晚晴故作自然地耸肩：“他刚来电话，家里突然有事来不了。来都来了，不如一起看看？听这批展品有不少涉及算法艺术，你应该会感兴趣。”
她仔细观察着顾屿的反应。他略显犹豫，但最终还是点零头。
两人并肩走在展厅里，苏晚晴刻意放慢脚步，时不时借着讲解展品的机会靠近顾屿。在一幅由神经网络生成的画作前，她侧身指向某个细节，手臂不经意间擦过他的衣袖。
“你看这个色彩过渡，是不是很像你上次提到的梯度下降优化问题？”
顾屿略微后退半步，专注地看着画作：“确实，这种渐变很像损失函数收敛的过程。”
苏晚晴暗自咬牙。他最近总是这样，从寒假过后就像变了一个人，整泡在研究室里，赴约时一旦涉及技术话题也会完全进入状态，忽略其他所有信号。
她决定再直接一点。在观看一个沉浸式装置时，她假装被脚下的线路绊到，顺势扶住顾屿的手臂。
“心。”顾屿及时扶住她，但很快就松开了手。
“谢谢。”苏晚晴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心里却泛起一丝失落。
观展结束后，苏晚晴提议去附近的咖啡馆坐坐，于是他们闲聊间便坐进了附近一家名桨星空”的咖啡店。
午后的阳光带着暖意，落在“星空”咖啡馆的露座位上。顾屿到时，苏晚晴已经在了，她少见地穿了件柔软的浅蓝色毛衣，褪去了几分平日的锐利，多了些温和。
“冯昊那家伙，总算把欠我的人情还了。”她搅动着杯中的拿铁，抬眼看向顾屿，嘴角带着一丝狡黠的笑，“不然还真难把你从实验室和代码堆里请出来。”
顾屿在她对面坐下，点了杯美式。“学姐开口，我怎么会不来。”他笑了笑，心里却知道苏晚晴找他，绝不会只是闲聊。
果然，几句关于电竞社近期规划和下学期招新的正题过后，苏晚晴话锋微转，状似随意地问：“顾屿，你有没有觉得……我们配合一直很默契？”
“当然，”顾屿点头，“无论是比赛还是社团管理，学姐的决策和执行力都让我很佩服。”
“只是佩服？”她挑眉，目光落在他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寻，“抛开电竞社副社长和计算机系学姐的身份呢？作为一个……朋友，或者，作为一个普通的女生，你怎么看？”
顾屿握着杯子的手微微一顿。空气中仿佛有弦被轻轻拨动。他抬眼，对上苏晚晴那双此刻格外明亮的眼睛，那里少了平日的果决，多了些他从未见过的、带着些许不确定的期待。
他沉默了几秒。不是不明白她话里的含义，只是他此刻的心像一团乱麻，线头太多——苏静瑶的温柔，许忆眠离去带来的感伤与震撼，线上“遥”若即若离的依赖与神秘……它们交织在一起，让他无法对任何一份感情做出清晰的回应。
“学姐对我来，一直是很特别、很重要的存在。”他斟酌着用词，语气真诚却也因此显得格外谨慎，“我很珍惜我们之间的……默契和信任。”
苏晚晴看着他，眼中的光亮微微晃动了一下随后又归于平静，她扯了扯嘴角，那笑容里带着一点点了然，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失落。
“顾屿，你知道吗？”她轻轻呼出一口气，望向街边开始亮起的路灯，“有时候觉得你像一本装帧精美却很难翻开的书。明明就在眼前，却看不清里面真正的内容。”她站起身，拿起外套，“不过，没关系。我有的是耐心。”
这次聚会最终在一种微妙的、未尽的气氛中结束。顾屿看着苏晚晴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他独自一人沿着人行道慢慢走着，初春的晚风带着凉意，吹不散心头的纷乱。
就在他走到下一个街角，准备转向地铁站时，一阵低沉而富有力量的引擎声由远及近，最终在他身旁戛然而止。
他下意识地转头——一辆哑光黑色的兰博基尼Urus，如同暗夜中的猎豹，静静停靠在路边。车窗降下，驾驶座上是一位年轻男子。他看起来二十一、二岁，穿着剪裁得体的深色休闲西装，五官俊朗得近乎张扬，眉眼间带着一种生的优越感和不容置疑的强势。他的目光精准地锁定在顾屿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
男子推开车门，长腿一迈，站定在顾屿面前，身高的优势带来无形的压迫福他上下打量了顾屿一番，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声音清晰地穿透了傍晚的喧嚣：
“你就是顾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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