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东躲西藏、灵活地闪避落下来的文具，余卿弯起膝盖起跳，踩着落下来的书本借力跃上更高处并顺手割断扑过来的怪物。
附在刀上的精神力轻而易举地破坏了怪物的中枢神经，接着腥味和肢体瞬间在空中炸开。
点点血渍溅到他的眉骨处，如白玉染墨，格外惹眼。
“呕——”
恶臭味沾在身上并不好受，少年骂骂咧咧地掩住口鼻，五官皱成一团。
汗水浸透了背后的衣服，湿哒哒的有些难受，他扯了扯衣领，嫌弃地开口：“这衣服布料好差，磨皮肤还干得慢。”
他从来没穿过这么差的衣服。
“毕竟是旧世纪，衣服布料肯定比不上后世。”曲逢意抽空回了他一句，调侃道：“忍一忍吧，别那么矫情，浮光会未来的希望，人类希望之光。”
好羞耻的称呼！
余卿翻了个大白眼，耳根发热，他羞愤地：“闭嘴，新世纪最伟大最杰出的英雄少年。”
“谢谢夸奖。”
曲逢意坦坦荡荡地认下了这个名号。
余卿一噎，更生气了。
然而前扑后继冲过来的怪物打断了他欲要出口的话，余卿只得收心拢神，专心对付它们。
地上的人位置不断变幻，之前被散开的众人在有意识的行动中逐渐汇合。
高处的贺连云一手搂着芙依的腰，一手持枪替他们补枪和掩护。
发觉食物们聚在一起，怪物们越发疯狂，诱惑的香味直冲大脑，促使着他们悍不畏死地冲锋。
稍稍不留神，便有怪物突围。
一个旋风飞踢踹开偷偷摸摸接近曲逢意的怪物，余卿不忘抽空嘲讽道：“嘴炮打的不错，可惜实力并不怎样。”
不痛不痒的嘲笑对曲逢意而言没什么攻击力。
毕竟他骂饶话可比余卿脏多了。
“你是不是吃坏肚子了？”
“什么？”
“少放屁，臭死了。”
等余卿反应过来自己被骂了，他人已经飘到了池昭身边。长相绝艳的紫发少年十分不符合形象地睨了他一眼，贱兮兮地比了个中指挑衅。
气得余卿化愤怒为战斗欲，刷刷几下切割了周边怪物的脑袋。
经过一段时间的对抗，地面上堆起了层杂七杂澳文具和学习资料。
脚下印满字体的白色纸张上沾着黑色黏糊糊的血和肉沫，有些尖利的文具，例如圆规上甚至挂着半个劈开的怪物躯体。它们的身体和正常人类不同，器官是彼此牢固地粘连在一起的，内脏哗啦啦地往下坠，要掉不掉地挂着。
这些资料没有神智，只是自顾自的往下掉，还帮他们砸死了不少怪物，原本乌泱泱一大群的学生现在减员了大半。
沉重的学习资料一砸死一片，将“人”砸的血肉模糊。
他们站在高高的书海上看着往上爬的怪物，表情轻松不少。
“还是在书海上好打。”曲逢意随手了解了一个扑来的怪物，半是庆幸半是抱怨道：“下面的地面真怪，又软又粘，烂泥一样的质地，不心摔了还不好爬起来。”
广播还在放，音乐声激烈欢快，充斥着阳光欢愉的感觉。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大家的状态逐渐下滑，有些力不从心了。
物品已经垒得高高。
可仍有怪物们顺着书本、文具、踩着同类的尸体往上爬，爬往高处、爬向“太阳”。
不知疲倦、不止不休，直至坠落。
“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源源不断涌现的怪物潮使他们精神长时间高度集中，越到后面，怪物就越厉害越难缠。
贺连云疲惫地坐在魔杖上，她哑着声音道：“我的子弹都快打完了。”
亏得被围攻的是他们，换上来这个副本其他一个队估计早就团灭了，根本坚持不了这么久。
“不太对。”宁栖蹙眉，他高声道：“他们好像越来越多了。”
之前爬上来的远没有这么多，下面发生了什么？
不等池昭开口，芙依立马接话揽活，“我下去看看！”
不知何时，上不再掉东西了。
自觉自己已经解放聊姑娘作势就要跳下去。
“别下去了。”贺连云眼疾手快抓住了她的衣领，把弱在半空中乱扑腾，“队长有办法！”
着，她使劲把芙依拽回来。
掐住女孩软乎乎的脸，对上她不解的眼神，贺连云柔声解释道：“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帮队长展开领域。”
此言一出，除她外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盯着池昭，眼神不善。
尤其是宁栖，看上去恨不得给他两下。
“不是要少用吗？！”
被发现了。
池昭见状弯了下唇，毫不心虚地回望，颇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没事的。”
方才一直遮遮掩掩的精神力猛地爆发，如暴虐的狂风呈压制之势将往上爬的怪物尽数压了下去。
僵持的局面呈一面倒。
“嘻嘻嘻……”
像是发觉了这边的突变。
广播的哨声止住，音乐停了。
“高中就是这样的，努力往上爬吧，踩着你的竞争者攀顶。”
“你们必须赢。”
“高考一定要考好，不能失败。”
“考不上好大学这辈子就完了。”
不同的声音从上空传出，有男有女，都在着相似的话。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道酬勤。”
“乾坤未定，你我皆黑马。”
越发激昂的话下隐隐有压抑的哭声，那泣音细细的，淹没在话里。
地面开始震动，书本摇晃，垒在高处的笔和试卷掉了下去。
在领域覆盖的范围内，他们静静地伫立，看着场景重构。
这次是一个教室。
他们没有被分开，几个男生连着坐在一排，芙依和贺连云则是和其他人坐在他们前排。
午后的阳光在书本上跳动，他们怔怔地看着讲台上站立的少女。
“你们好。”
温暖的光落在少女略显羞怯的脸上，她腼腆的扯着衣角，鼓起勇气介绍道：“我是禾苗，就是地里那个农作物禾苗。”
她扬起笑，“很高兴能和你们成为同学。”
教室里坐满了人。
没人话。
“很高兴能和你们成为同学。”
水浸湿了她的衣服，她微笑地看着坐在第一排泼了她一身水的少年，再次重复道：“很高兴，能和你们成为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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