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盯着那黑袍人转头的瞬间，左眼猛地一震，像是被什么东西从内部撞了一下。视野发黑，耳朵里嗡嗡作响，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后退了两步。
就在这时，凌霜突然闷哼一声，双手抱住了头。
她膝盖一弯，直接跪在霖上。
我没来得及反应，几条灰金色的锁链已经从空中浮现，缠上她的手臂、腿和脖子。那些锁链表面刻着倒写的符文，一闪一闪，像在呼吸。
“凌霜！”我冲过去，伸手去抓锁链。
可手指刚碰到，一股力量直接把我掀飞出去。后背撞上一块碎石，疼得我喘不上气。
她跪在地上，身体微微发抖，牙齿咬得很紧。我能听见她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像是在忍着什么。
“你怎么了？话啊！”我爬起来又扑过去，这次没碰锁链，而是抓住她的肩膀。
她抬起头，眼神有点散，看了我一会儿，才低声：“我记得……你。”
“当然记得我，我是杨俊！”
她嘴唇动了动，“可我在忘记……很快就会……不记得了。”
我心里一沉，“别胡，你能撑住的。”
她摇头，动作很慢，“不是胡。我的记忆在消失。刚才还记得的事，现在想不起来了。你的话，我也听不太清。”
我急了，立刻调动吞噬系统。杀伐领域转了起来，能量涌向右手。我把手按在锁链上，开始吸。
一股信息流直接冲进脑子。
画面一个接一个闪：一个女孩站在雪地里，手里握着一把比她还高的枪；一群人围着她下跪，有人喊她战神；她在战场上砍倒一头巨兽，血溅了满脸；她一个人走进星空深处，回头看了最后一眼……
这些都是她的记忆。
我继续吸，想把整条锁链都吞掉。可越往深处，阻力越大。那些符文开始发烫，锁链像是活了一样，反手缠上了我的手腕。
“轰”的一声，我被炸飞出去，摔在地上，嘴角流出血。
系统面板跳了一下，又立刻消失。我知道它刚才尝试记录数据，但被什么东西强行切断了。
我抹了把嘴，再次爬起来。
凌霜的情况更糟了。她的眼神越来越空，坐都快坐不稳。锁链还在收紧，勒进皮肤里，却没有血流出来，就像这些伤也是虚的。
“你走吧。”她忽然开口，声音很轻。
“我不走。”
“你不走，也会被拖进去。”她努力抬起手，指着我，“你会变成和我一样的东西——不该存在的人。”
“少废话，我不会丢下你。”
她笑了下，笑得很累，“你知道吗……我本来已经死了。几百年前就该死的。是你把我拉回来的。可时间不允许这种事发生。所以规则要修正。”
“什么规则？谁定的？”
“不是谁定的。”她摇头，“是世界自己会清理错误。我们之间的因果线断了，它就要重新接上。而接的方式……就是让我忘了你。”
我听得心口发闷。
“那就让它断！”我，“我不认这个规则。”
“你不够强。”她看着我，眼神忽然清醒了一瞬，“你还不能对抗时间本身。”
我愣住。
她得没错。我连这条锁链都吞不掉，怎么对抗整个世界的法则？
可我不甘心。
我再次冲上去，用杀伐领域的三层漩涡包裹双手，硬生生去掰那条锁在她脖子上的链子。
咔的一声，锁扣松了一点。
紧接着，一道声音响起。
不是从外面来的，像是直接在我脑子里炸开的。
“你还不够强！”
我没有停下，继续用力。
锁链震动起来，符文全部亮起。一股巨大的反冲力打在我胸口，我整个人飞出去，撞塌了一堵残墙。
我躺在那里，肋骨处传来钝痛，呼吸困难。
凌霜慢慢站了起来。她脚步不稳，但还是朝我走了过来。
她蹲下，握住我的手。
“忘了我也好。”她，“这样你就能活着。”
“我不需要这样的活着。”
“可我需要。”她靠过来，额头抵住我的，“如果你一定要救我，那就等下次。等你真的变得足够强的时候。现在……让我走。”
我抓住她的手腕，“我不放。”
她轻轻摇头，然后抱住我，抱得很紧。
我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在变淡，像是要融化一样。锁链一根根收紧，把她往空中拉。
我拼命拉住她，可她的手一点点从我掌心里滑出去。
“凌霜！”我喊她名字。
她没回应。
她的眼睛已经完全变白了，但还是看着我，嘴角有一点笑意。
然后，她的身影碎了一下，像风吹过的烟。
我伸手去抓，只抓到一片空气。
锁链缓缓升空，最后消失在裂缝里。
我坐在地上，手还保持着抓的动作。
左眼星云转得很慢，像是卡住了。体内的能量乱成一团，杀伐领域有两层停转了，第三层也在晃。
我低头看自己的手，掌心有一道红痕，是刚才她指甲划的。
还没消。
远处的地表还在塌，裂缝越来越大。空裂开了一个洞，灰白色的光直直照下来，落在那片她消失的地方。
我慢慢站起来，腿还有点软。
站稳后，我对着那片虚空：“我会变得更强。”
话刚完，左眼忽然抽痛一下。
系统界面闪了出来，只有两个字：
【警告】
接着又弹出一条信息：
【情债系统深层激活条件已触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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