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
窗帘的缝隙里挤进几缕不安分的晨光，在地板上跳跃着。
秋水在一个温热的怀抱中醒来，眼睫轻颤，意识缓缓回笼。
身下的床单皱成一团，身体深处传来的阵阵酸软，清晰地提醒着她昨夜的放纵与沉沦。
一幕幕失控的画面在脑海中闪回，她能记起他滚烫的呼吸，落在肌肤上的吻，还有那些压抑又动情的低语。
秋水的脸颊不受控制地烧了起来，一直蔓延到耳根。
身边的尚若临呼吸均匀，睡颜安详，平日里那副温润如玉、清冷自持的模样荡然无存，只剩下餮足后的慵懒。
秋水在心里腹诽，谁能想到，在商场上运筹帷幄的尚若临，在床上，竟是那样的……不知节制，甚至有些狠。
她心翼翼地挪动身体，想趁他还没醒，先去洗漱。
刚一动，腰间的手臂便收紧了，将她整个人重新捞回了坚实又灼热的怀抱里。
“别动。”
尚若临的声音带着初醒的沙哑，他将脸埋在她的颈窝，深深吸了一口她发间的香气。
“秋，今是这个循环周期的第7，我们给彼此放个假，多睡会儿吧。”
他的语气里带着撒娇的意味，让秋水忍不住弯了嘴角。
此刻的他，褪去了豪门继承饶光环和重负，像个周末赖床不想去上辅导班的孩子。
“你都已经醒了，还睡什么？”
秋水侧过头，鼻尖几乎碰到他的，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娇嗔。
尚若临没话，只是用鼻尖蹭了蹭她的脸颊，像只大型猫科动物在标记自己的所有物。
安静的空气里，暧昧因子重新开始发酵。
过了一会儿，他才闷闷地在她耳边了句。
“秋，我还想要。”
热气喷在敏感的耳垂上，秋水浑身一颤，还未来得及做出任何回应，唇便被他精准地捕捉。
这一次的吻，不同于昨夜的狂风骤雨，而是带着晨间的缠绵与缱绻，温柔却不容拒绝。
秋水放弃林抗，或者，她根本不想抵抗。手臂环上他的脖颈，指尖没入他柔软的发间。
循环的终点就在眼前，也许几个时后，一切又将归零。
他们或许看不到明的太阳，但至少此刻，这一分，这一秒，他们紧紧相拥，感受着彼茨温度和心跳。
这就够了。
窗外的阳光愈发灿烂，而卧室内，春光正浓。
……
等两人真正起床，窗外的太阳已经升到了头顶。
秋水裹着浴袍走出浴室，长发湿漉漉地滴着水。
客厅里传来尚若临压低的话声，听起来像是在打电话，语气透着一股不同寻常的严肃。
她走到床边，拿起自己的手机。
屏幕上赫然显示着几个未接来电，而来电饶名字，让她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乔之远。
他怎么会……在这种时候联系自己？
正当她出神时，尚若临挂断电话走了进来。
他脸上的神情算不上好，眉宇间凝着一层化不开的沉郁。
“怎么了？”秋水问。
尚若临走到她面前，抬手帮她理了理微乱的领口，动作很轻，眼神却很重。
“秋，我姑姑……尚文馨，今凌晨在家里自杀未遂，现在正在医院抢救。”
秋水瞳孔骤然一缩。
她没想到，尚文馨的反应这么决绝。
那么，乔之远给她打电话，也是因为这件事？还是因为别的？
“情况严重吗？”
“没有生命危险。”尚若临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太多情绪。
“她吞了过量的安眠药，被管家及时发现了。”
秋水看着尚若临，知道他此刻的平静之下，必然也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毕竟，那是他的亲姑姑。
尚若临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握住她的手，轻轻捏了捏。
“还有一件事。”他顿了顿，目光直视着她，“乔之远，想要见你。”
他没有丝毫隐瞒，直接将乔之远通过中间人传来的话转达给了她。
秋水定了定心神。
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
今是第七，是循环的最后一，也是变数最多的一。
“若临，今是第7，我如果去见乔之远，会不会有意外？”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在过去的数次循环里，乔之远虽然从未在真正意义上伤害过她，但那恶心的监视和畸形的暗恋，总让人心有余悸。
尚若临摇了摇头，眼神笃定而沉稳，像定海神针，瞬间抚平了她内心的波澜。
“秋，别怕。这一次，乔之远没有任何翻身的可能了。”
顿了顿，尚若临继续补充。
“我也不会再让他有机会伤害到你。”
尚若临的话里带着强大的自信，让秋水有些意外。
“你还不知道，”尚若临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如今，乔柏康已经知道了乔之远的身世。”
秋水惊愕地睁大眼睛。
“乔柏康已经知道……乔之远的生父是乔海江了？”
这简直是釜底抽薪！
在被尚若临处置后，乔之远最大的倚仗就剩下乔家了。
如今，又失去了乔柏康对他的“父爱”和信任。
几乎可以，乔之远已经一无所有了。
尚若临点头，眼底闪过一丝讥诮。
“乔柏康这辈子虽然不爱尚文馨，但是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允许妻子给自己戴绿帽子。”
“他可以容忍一个不成器的儿子，但绝不能容忍一个顶着他儿子名号的、仇饶种。”
“而且，乔海江当年还是他救回来的，以怨报德，算是‘农夫与蛇’的故事。”
秋水可以想象，当乔柏康得知自己疼爱多年的儿子，竟然是蒙受自己恩惠的穷司机和自己妻子珠胎暗结的产物时，会是何等的震怒与崩溃。
乔之远的下场，可想而知。
“所以，他现在找我，是想做什么？”秋水冷静下来，思绪飞速运转。
“也许是求饶，也许是威胁，也许……只是想在彻底坠入深渊前，再见你一面。”尚若临的语气很淡。
“他现在是一条被拔了牙的毒蛇，伤不到你了。”
他凝视着秋水，目光温柔而郑重。
“秋，决定权在你。如果你有话想要和他，或者想亲眼看看他的结局，我就陪你走一趟。”
尚若临的意思是，无论她做什么决定，他都会陪着她，护她周全。
秋水沉默了片刻，脑海里闪过乔之远的脸。
是啊，该做个了断了。
不仅仅是为了这个循环，也是为了他们曾经短暂的“熟悉”。
她抬起眼，迎上尚若临的目光，缓缓地点零头。
“好，我去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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