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软软在加密文档中敲下“星络科技有限公司 - 商业计划书（草稿 V1.0）”时，内心那簇名为“野心”的火苗，虽微弱，却顽强。陆靳寒那座冰山以“做出看得见的原型”为条件，默许了她这颗不安分的心在启明星体制内“搞副业”，这感觉就像严厉的导师对你“可以研究课外课题，但期末考试必须满分”，充满了资本主义式的“鼓励”与“鞭策”。
周一清晨， 宿命般的内部通讯软件提示音，再次于苏软软啃着能量棒、与一行顽固代码较劲时，尖锐响起。一封来自总裁办、标红加粗的邮件，像一道闪电劈入了她尚且混沌的脑回路。
【关于苏软软女士职务调整及新项目任命的通知】
“咳咳咳！” 能量棒碎屑差点呛进气管。苏软软手忙脚乱地点开，内心疯狂吐槽：大佬，发重要通知前能不能先预约一下我的肺？
邮件正文，一如既往的简洁、冰冷，且每个字都重若千钧：
“经集团管理层决议，任命苏软软女士为‘前沿技术探索中心’技术总监，即日生效。该中心为一级部门，直接向集团总裁陆靳寒先生汇报。苏软软女士将全面负责中心战略规划、团队组建、技术方向把控及年度目标达成。”
死寂。
项目部所在的楼层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持续了三秒。
随即，是火山喷发般的声浪，几乎要掀翻花板。
“卧槽！软软！苏总！牛逼啊！一级部门总监！直接向陆总汇报！你这升职速度是坐火箭还嫌慢，直接曲率引擎跃迁了啊！” 同事张的嗓门堪比人形警报器。
“软软姐！太厉害了！请客！必须请客！”
“恭喜苏总监！以后可得多关照啊！”
王总监红光满面地冲过来，大力拍着苏软软的肩膀（力道让她怀疑自己的骨头在哀嚎），声音洪亮：“好！好！软软！给咱们项目部长大脸了！这‘前沿中心’可是陆总亲自推动的战略级项目，未来可期！以后咱们可就得叫你苏总监啦！”
苏软软耳朵里嗡嗡作响，感觉自己像一只被突然扔进聚光灯下的熊猫，除了本能地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和点头，暂时失去了其他高级功能。内心oS疯狂刷屏：总监？一级部门？直接向冰山汇报？这哪是升职，这分明是把我绑在战略导弹上发射升空啊！陆大佬您是觉得我偷偷搞“星络”计划太清闲，准备用KpI大山直接把它和我一起压成二次元饼干嘛？！
【检测到宿主职业等级发生跃迁性提升！社会地位影响力+50！内部权限等级+3！】系统的提示音冷静地响起，【附加风险提示：权力与责任呈非线性正相关。新职位预期压力值为当前的3.8倍，猝死风险概率微幅上升0.01%。检测到宿主表情管理即将失控，建议立即启动【职业假笑】及【内心镇定】模块。】
“启动启动！赶紧的！”苏软软在心里咆哮，“再不自救我就要从‘苏总监’变成‘苏·表情包·总监’了！”
一股强制冷静感蔓延开来，她脸上自动挂上了标准得体的微笑（尽管嘴角有点抽搐）：“谢谢大家，都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我……我会尽力，不辜负公司和陆总的信任。” 声音勉强平稳，就是透着一股子虚浮。
然而，真正的“下马威”，在她怀着上坟般的心情，踏进那间新分配的总监办公室时，才正式上演。
这办公室宽敞得能用来排练团体操，落地窗外是能闪瞎眼的际线，装修是那种“我很贵但我不”的性冷淡极简风。苏软软感觉自己像混进卢浮宫打扫卫生的临时工，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连呼吸都怕弄脏了这昂贵的空气。
她刚在那张看起来能换她半年工资的人体工学椅上找到一个勉强舒服的、犹如坐在钉板上的姿势，内线电话就响了。是陆靳寒的特助周辰，声音平稳得像AI朗读：“苏总监，陆总请您十分钟后到一号会议室，讨论‘前沿技术探索中心’的业绩对赌协议。”
业绩对赌协议？！苏软软心里“咯噔”一下，得，正菜来了！她就知道陆大佬的饭里藏着钻石做的秤砣！
一号会议室里，冷气开得能保鲜三文鱼。 陆靳寒坐在长桌尽头，仿佛一座亘古不化的冰山，面前放着一份薄得像怕浪费树木的文件迹他示意苏软软坐下，然后将文件夹推过来。
封面上，加粗的黑体字散发着不祥的气息：《前沿技术探索中心业绩对赌协议（草案）》。
“看。” 言简意赅，像在“验货”。
苏软软深吸一口冰凉的空气，翻开。只看了前两页的核心KpI，她的指尖就凉了。等看到第三页那些具体到变态的量化标准和紧得能勒死饶时间节点时，她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快结冰了。
协议要求，在接下来的一年内，她这个光杆司令总监，要带领这个目前只有个牌子的“前沿中心”：
完成至少三项具影行业颠覆性潜力”的技术原型开发，并通过集团技术委员会最高等级评审（评审标准变态到令人发指）。
成功孵化至少一个可独立运营、市场化估值不低于五亿的初创项目。
为集团现有核心业务带来可量化的、年度不低于九位数的成本优化或直接收入增长。
……
每条要求后面，都跟着一串串让人眼晕的数字和近乎“反人类”的验收标准。这哪是对赌协议？这分明是“卖身契”pRo mAx + 终极版！还是跳楼价！别一年，给她三年，她都觉得是在挑战达尔文进化论！陆靳寒这是把她当许愿池里的王八了，投个硬币就指望实现三个愿望？！
“陆总，”苏软软努力让声音不抖，试图垂死挣扎一下，“这个目标……特别是时间周期和量化标准，是不是有点……过于‘仰望星空’了？” 她尽量用了委婉的词。
陆靳寒抬眸，目光像两束高精度激光，瞬间锁定她，语气没有任何起伏：“做不到？”
苏软软：“……” 我不是做不到，我是怕做到之后可以直接入选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作名录了！
“资源，给你最高权限。预算，上不封顶，按需审批。人员，全球范围，随你挑选。必要时，我可以协调集团所有技术部门配合。”陆靳寒身体微微前倾，那股属于顶级掠食者的无形压迫感瞬间弥漫开来，“我要的，是未来三到五年内，确保启明星在技术层面绝对领先的‘核武器’库。你敢接，这就是你的舞台，你的试炼场。不敢，”
他顿了顿，冰冷的视线扫过她微微泛白的面颊，出了那句决定命阅话：“现在可以提出来。这个位置，外面有很多热着。”
苏软软的心脏猛地一缩，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她听懂了所有的潜台词：这不是商量，是最终通牒。接，前途未卜，九死一生，但或许能杀出一条血路，积累下实现“星络”梦想的原始资本和人脉。不接，之前所有的努力、光环、乃至陆靳寒那点微妙的“期许”，都可能瞬间烟消云散。
她看着那份堪比“魔鬼契约”的协议，又看看陆靳寒那双深不见底、仿佛能洞悉她内心最深处野心的眼睛。一股混合着极致恐惧、被轻视的愤怒、以及被逼到绝境后迸发出的强烈好胜心，像火山喷发般冲上头顶。凭什么不敢？她钮祜禄·软软重生回来，在代码的尸山血海里爬出来，不是为了在临门一脚时当缩头乌龟的！
“我接。”苏软软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出乎意料的平稳，甚至带着一丝冰冷的锐利，“但是，陆总，我有条件。”
陆靳寒几不可察地挑了下眉梢，似乎对她敢在这个节骨眼上提条件有些意外，但他没有打断，只是用眼神示意她继续。
“第一，资源到位速度和审批流程，必须优先保障，我需要特事特办的绿色通道。第二，中心前三个核心骨干的人事任免，我需要完全的决定权。第三，”她顿了顿，迎上陆靳寒的目光，一字一句道，“协议中关于‘颠覆性潜力’和‘市场化估值’的评估标准，需要由技术委员会和我共同制定明确、可量化的细则，避免后续争议。”
空气凝固了几秒。陆靳寒深邃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似乎是在重新评估眼前这个年轻女孩体内蕴含的胆量和锋芒。
“可以。”他最终吐出两个字，干脆利落。“具体细节，周特助和法务部会跟你对接确认。周五之前，我要看到中心的初步组建方案和第一季度里程碑规划。”
他站起身，走到会议室门口，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只留下一句比协议本身更沉重的话：
“记住你的选择。别让我失望。更别让你自己失望。”
厚重的会议室门轻轻合上，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音。
苏软软独自坐在空旷冰冷的会议室里，看着窗外渺如模型的城市景观，感觉自己刚刚签下了一份与魔鬼的契约。手里那份“卖身契”沉甸甸地压在手心，但她心里那股被逼到悬崖边后破釜沉舟的狠劲与清晰的目标感，却如同野草般疯狂滋生。
她拿出手机，点开那个加密的“星络计划”文档，在最新一页添加上一行备注：
“阶段性目标：借鸡生蛋。利用‘前沿技术探索中心’资源，极限压力测试个人能力边界，同步验证‘星络’核心技术可行性，积累关键人脉与启动资金。期限：一年。”
“系统，”她收起手机，喃喃自语，嘴角勾起一抹混合着疲惫与兴奋的弧度，“咱们这回，可是上了最高速的贼船了。”
【更正：宿主已晋升为贼船联合cEo，并签署了最高风险对赌协议。当前任务：在船被风浪撕碎或燃料耗尽前，找到新大陆，或……抢在船东之前，造出属于自己的诺亚方舟。】系统一本正经地更新了任务描述。
苏软软嗤笑一声，推开会议室的门，走向那间宽敞得令人心慌的新办公室。好吧，钮祜禄·软软的“总监”生涯，就在这份“魔鬼对赌协议”和内心悄然滋生的“叛逆火种”中，轰轰烈烈地开始了。前路是深渊是仙境，拼了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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