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一无奈地看着乐清歌：“一辈人里兄弟姐妹亲的就有十几个，那么大一个绣庄几代人，怎么会生不出一个女儿来？照姑娘那么，那下第一绣早就不存在了呢。”
“我的也不是没有可能。”乐清歌撇撇嘴，叹气道：“那严寂呢？难道他也死了？”
黄一继续点头。
“三十年前，武林中曾经崛起一位年轻高手，没人知道这个年轻饶来历。他年纪轻轻，一身武功却出神入化，尤其使得一身诡异的刀法，连少林的方丈枯木大师都挑不出其中的破绽。此人独上少林，闯过十八罗汉阵，再上武当，破了武当的七星剑阵，一时名声大噪，这个人就叫严寂。”
乐清歌没有打断，静静地等着黄一的下文。
黄一摇了摇头，继续道：“只是可惜，他武功虽高，为人却邪恶，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为了出名，他专找各门各派的高手比试，下手狠辣，将这些高手尽数击毙，惹下了一身的血债。后来他又加入当时名盛一时的霸刀门，急速扩张霸刀门的势力，胁迫很多门派加入霸刀门，若有不服，便招来灭门惨祸。”
“原来是这样……”乐清歌黯然。
严寂是师傅梦离倾心爱过的人，没想到却是这样的为人。她为师傅感到惋惜。
黄一点点头，又道：“为了维护武林安定，二十年前，盘龙山庄老庄主龙正英与大旗门掌门南宫断山二人联手力战严寂，在少林与严寂一战，将他打落少室山后崖，霸刀门也从此解散。”
“死了？”乐清歌失落地道。
“应该是死了。”黄一叹息一声道：“那一战龙正英和南宫断山虽然赢了，却从未在人前提起过这件事，因而江湖上知之者甚少。”
“为什么？”
“因为当时他们都是年近半百之人，而严寂才三十岁不到，他二人合力才将他打落崖下，总觉得胜之不武毫无光彩。”
“居然，早就已经过世了么……”乐清歌沉默半晌，才喃喃叹息一句。
若这两人都已经过世，那之前在酒泉郡夜里引她去丐帮分舵的那个黑衣人又是谁？
“那他有无后人？”乐清歌随即抬头。
玄一摇头：“听这严寂在江湖上风光十年，有许多女子主动向他示好，他却一概拒绝，不曾婚娶，并无子女，也没有徒弟。”
乐清歌低头沉思。
严寂虽然不是什么正派人士，可毕竟是师傅故友，是师傅倾心爱过的人，不论他是生是死，她总要去少林看一看。
梅九瑛是师傅唯一的锦帕之交，不管怎样她都该去下第一绣祭拜。
黄一又道：“姑娘若要去祭拜梅九瑛，也该北上去破蛮湖，而不是南下苏州。二十年前梅九瑛突然身亡之后，梅花绣庄随即迁到破蛮湖北面的老君山上。你若要去祭拜，还得先去一趟下第一绣才校”
“也对。”乐清歌点头，完了她就坐在宫九旁边若有所思地看着门口，时而笑笑，时而又皱眉，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想什么呢？”宫九忍不住问道。
“我在想，蛮族到底会不会攻打青城关。”乐清歌道。
“这就不知道了。”宫九摇头。
这些日子，也有一些消息传过来，尤其是这个镇子在青城关外，镇子上的人自然就更加担心了。
所以乐清歌也得到了不少消息，比如蛮族虽然还在集结，却并没有出兵的打算。
比如刀火部大乱，几个王子同时争夺族长的位置，竟然有可能退出这一次联盟。
比如因为主要发起人之一的刀火部内乱，这一次蛮族攻城联盟并不可靠，极有可能瓦解。
等等等等。
诸如此类消息不停传来，他们也知道青城关集结了大量驻军，还有不少江湖人士出没，与蛮族之间偶尔会有摩擦，但都是规模的摩擦，并不能影响大局。
蛮族到底会不会攻打青城关谁也不能肯定。
“丫头，青城关战事结束之后，你就北上吗？”宫九隔了一会儿又问道。
宫九自然知道乐清歌不可能一直待在这里，只是不知道她是否还想回去盘龙山庄。
即使不去盘龙山庄，她也是要去少林关和破蛮湖的。
“不急。”乐清歌摇摇头。
见她摇头，宫九极力压制的紧张这才消失。
“其实我想去的地方还有很多。”乐清歌看了宫九一眼，笑眯眯地掰着手指：“破蛮湖、枯草河，还有冰封海峡，奔雷海峡，绿海，桔海，枳子城，我都想去。”
“贪心。”宫九宠溺地看着她。
乐清歌微笑道：“我既下山历练，自然想多走一些地方，多看一些风景，多吃一些美食。我想去鸿蒙大陆的每一个地方，高山、草原、湖泊、大海，不止大炎国，大尤国、大云国、大禹国、大商国、却离国、去周国，七大王国我都想去。”
“我与你同去。”
宫九苍白的面容慢慢染上笑容，像是暗夜里的罂粟花慢慢盛开，带着醉饶风情。
“好，那我们一起去。”乐清歌回他一个甜甜的笑。
青峡事件之后，宫九失去的生机虽然被乐清歌补了回来，却终究白了头发，也变了性格。
他不再张扬，更多时候他都是沉默而冰冷的，只有在面对乐清歌的时候，才会有一些笑容，有一些温暖和活力。
乐清歌自然感受到了他这种变化，心里很不是滋味。
当初离歌剑示警，她一路疯狂南下到青峡，经历了许多才找到他，见证了他的衰老，自然知道他为什么会改变。
有些事，他不想提，她也不多问。
等时间久了，他心里的结打开了，自然会出来。
这一次她既然选择来找他，这时候就不会弃他而去。
玄一看着他们两人深情相望，心里很不是滋味：你跟着乐姑娘去周游世界了，剩下我们怎么办？
残梦楼那么多人，你就这么扔下不管了吗？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找个地方把身体养好，等我们都恢复了再去也不迟。养伤这段时间我们可以先提前规划一下走什么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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