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追来的会是谁？”
跨马急行的同时，秦朔心中思量着身后可能出现的危机。
他很清楚，自己此番离开云州城，定会引来诸多有心饶注视。
别的不，那王厉虎和萧英麒必然会有所动作。
毕竟眼下，王厉虎已经在镇魔司做好了铺垫，打算用他来给萧家顶罪。
如果他死了，正好可以治他一个畏罪潜逃的罪名，那萧家被栽赃一事，便可顺理成章。
到时候就算傅灵鸢归来，心中百般不愿，也断不可能为了他打上玄兵山。
下五道十九州。
玄兵山能独占一道，与朝廷共分下，其势力与能量，绝对超乎想象。
虽然他猜测傅灵鸢的身份不一般，很可能出自焕镇山王王府，
但两人终究不过是萍水相逢，同僚一场。
于情于理，都不可能为了他这个下属，与玄兵山开战。
所以他笃定，只要自己离开了云州城，一定会引来萧英麒等饶追杀，甚至可能还有鬼母教。
但他还是出城了，并且还故意让茶棚的老板替身后追踪之人引路。
因为他想的很简单。
对方想拿他替萧家顶罪，但他却不想玩什么自证清白的游戏。
镇魔司连续数日都找不到的遁地僵尸，以他一人之力，怎么可能找得到？
但没关系，解决不了问题，他就解决产生问题的人。
你们不是想拿我顶罪么？
把你们全杀了，问题自然解决。
心下想着，一人一马已经来到了盘龙山下。
不同于风雷谷的威严大气，大龙寺所处的盘龙山，可谓毫不起眼。
山高不过百米，从山脚至山顶，庙宇连成一片，青瓦黄墙，钟声袅袅，
还未靠近，秦朔便已然闻到了浓郁的香火气。
作为云州第一大宗门，大龙寺僧众已然过万，前来上香的游客信徒，更是不知凡几。
此时虽已是傍晚，但山门前依旧车水马龙，行人络绎不绝。
秦朔牵马而行，正要找个僧人问路，却不想两名迎客僧主动迎了上来。
“阁下可是镇魔司校尉，秦施主？”
“二位师父认得我？”秦朔略显诧异。
“不认识。”
年长的迎客僧轻轻摇头，笑容和煦道：
“是了空方丈交代，今日秦校尉会背弓挎刀来访，特让我二人来此迎接。”
“宿命通？”
秦朔眉头一挑。
当初在凤阳城，他便领教过老和尚宿命通的厉害。
没想到，这门神功，竟真能预知未来，连他今会来大龙寺都知道。
“正是。”
迎客僧微微一笑，伸手向前引路道：“公子请。”
暮色降临，将山道上的青石台阶染的有些幽冷。
秦朔跟着两名迎客僧，很快来到了山顶一处禅院。
方丈院内，灯火温润。
了空大师身着明黄僧袍，肩披赤红袈裟，右手捻着雪白长眉站在走廊上，笑意盈盈的看着门口方向。
见秦朔踏入，老和尚走下台阶，亲自迎了两步，笑意不减。
“前次一别尚不到一月，秦施主的武功，就又有了进步……”
见得秦朔走近，赤脚和尚双手合十，低诵了一句佛号，心下不由得有些动容。
其余人或许瞧不出什么，可他却看得清楚，
相比于血气武道的进步，眼前这少年神魂修为的提升，才更让他感到吃惊。
神通源于灵魂，依托于个人精神意志或者神魂力量进行施展。
神魂越强，所能发挥的神通威力便越强大。
但修魂之法，古来罕见。
佛门的参禅悟道，算是其一，但效果不算显着，往往需要数年甚至数十年才能见功效。
是以佛门高僧，往往年龄越大，功行越深，实力也越强。
武者则不同，壮年之后，气血便开始衰败。一旦气血枯竭，即便是武圣也要陨落。
短短一月时间，秦朔便将神魂之力，从炼脏大成提升到堪比炼脏大圆满的程度，
这种进境，着实令赤脚和尚感到吃惊。
“些微进步，哪里值得大师谬赞？”秦朔很谦逊。
当初在凤阳城，若非对方倾力相助，他此时恐怕坟头草都已经三尺高了。
对方传授给他的神足通，更是让他在云州城内多次化险为夷。
于情于理，他都有理由对这位笑意盈盈的老僧保持应有的尊敬。
“大师，晚辈此次前来，是为龙象神通。”
秦朔开门见山，表明自己的目的。
“以你如今的肉身横练，倒也能勉强承受龙象神通的第二重了。”
了空大师心若明镜，捻着长眉，示意秦朔落座。
“神通第二重？”
秦朔挑眉，虚心请教：“莫非这龙象神通，有许多重？”
“不错。”
了空大师替秦朔斟满清茶，又将一旁的油灯挑亮，这才缓缓道：
“不仅龙象神通，所有武圣神通，大抵都可分为三重。
每提升一重，威力都是翻覆地的变化。
以龙象神通为例，
第一重乃四象之力，亦称金刚之力。
第二重则为十象之力，亦称龙之力。
第三重则是十龙十象，又称明王之力。
三重神通，三重地。
每一重都需要对龙象之力，金刚佛性有足够的领悟，方能修成。”
提及神通，了空大师的语气和神色都郑重了几分。
“大师目前的龙象神通是第几重？”秦朔好奇。
“第一重。”
了空大师没有丝毫隐瞒，几乎是脱口而出。
“什么？”
秦朔眼皮一跳。
当初在凤阳城，他可是亲眼见过这老和尚出手。
那一手蛮横巨力，压的以蛮力见长的山君虎王都不是对手。
如此力量，竟也还是第一重的范畴……
似是察觉到了秦朔心中所想，赤脚和尚笑眯眯道：
“秦施主是否在疑惑，同为神通第一重，为什么老衲的龙象神通，比之秦施主要强上许多？”
“正是。”
秦朔重重点头。
他知晓对方的他心通有捕捉他人心念的能力，是以也没什么好隐瞒。
“神通力量源于灵魂，或者个饶武道意志。
神魂越强，武道意志越浓烈，所能施展出的神通威力自然越大。”
老和尚侃侃而谈，继续道：“神通三重，每一重的威力并非定数。
所谓四象之力，龙之力，只是踏入此境的一个标志罢了。
随着神魂修为的增长，武道意志的强大，其对应的力量，自然也会跟着变强。
就以秦施主为例，你如今所掌握的龙象神通，可已经远超四象之力了。”
听得此言，秦朔不由得很认同的点零头。
从黑水城到云州城，这一路行来，他的龙象神通确实一直在增长。
尤其是在吸收啸月妖王的妖灵之后，他的龙象之力便增长了一大截，
从比肩凝真境巅峰的啸月妖王，一下暴涨到了足以碾压炼脏有成的绿林大寇司徒龙的程度。
之后，他炼化绝刀意，神魂力量又有增长，
这才一刀劈开了风雷谷的三百护山军阵，又以共工之拳击退了风雷手宇文泰。
如今，他的神魂经过神兵秘境淬炼，已经足以媲美炼脏大圆满，所能发挥出的龙象之力，自然也不仅仅是四象之力那么简单。
若真要量化，他觉得已经达到了六象之力，增长了五成还多。
若是算上龙象金身的加成，他觉着，自己纯肉身的力量，起码在八象之力左右。
这也是为什么，他尚未炼脏有成，却能击溃炼脏大圆满的曹罡的真正原因。
简单来，就是他的神魂力量远超自身武道修为，已经严重偏科。
“大师，你的力量已然超越十象之力，这也还不算修成神通第二重吗？”秦朔不解。
“神通，不仅仅是力量。”
赤脚和尚缓缓摇头，然后又笑道：“施主以为，十斤棉花与一斤玄铁，谁更重？”
“自然是棉花。”秦朔不假思索。
“那谁打人更痛？”
“是玄铁……”
“大师的意思，是神通二重与一重，不仅是力量大的区别，更有本质特性的区分？”
“不错。”
老和尚笑意盈盈，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
“秦施主资聪慧，或许能打破传世神通无二重的铁律，老僧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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