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心将那尊混沌鼎和种子一同心收好，与慧本及西方众僧告别后，便与何砺锋一同踏上希望之光灵舟，返航枢城。
灵舟穿梭虚空，速度极快，不久，熟悉的院落映入眼帘，灵舟平稳降落。
周艺依旧负手立于院中，气息深邃如海，他目光扫过两位弟子，微微颔首，算是赞许。
“师尊，弟子幸不辱命。”明心上前，恭敬地将光明鼎与种子呈上，“这是师傅要的鼎，这种子是在西方讲法后，殿前古树所结。”
周艺首先接过那鼎。鼎入手古朴，非金非玉，鼎身隐约有光华流转，散发出一种纯净而温暖的光明气息，同时又带着一丝混沌初开的古老韵味，他指尖轻轻拂过鼎身，感受着其中蕴含的光明之力，与一丝微弱的混沌本源。
周艺端详片刻，并未立刻将其与体内另外两鼎融合，心念一动，便将其收入混沌戒中，置于一处单独的空间温养。“时机未到，地方也不合适，融合的事以后再。”
随后，他的目光落在那颗种子上，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这是菩提树种子，智慧与觉悟的象征。菩提本无树，菩提向心觅，这菩提树种凝聚了你讲法的智慧，与西方涅盘新生的愿力，已是真正的‘菩提心种’，难得难得。”
他不再多言，神识沉入混沌戒。戒内世界，法则完善，灵气如潮。中央区域，法则果树符文流转，生命古树生机盎然，梧桐神树涅盘神焰跳跃，三株神树气息交织，构成稳定的三角区域。
周艺在中央的空地，将菩提心种置入混沌灵土之郑
种子刚一接触灵土，仿佛从沉睡中被唤醒，菩提心种瞬间爆发出难以想象的生命力。它贪婪地吸收着周围的混沌灵气，迅速向下扎根，穿透层层灵土，触及更深层的混沌本源，同时，嫩绿的幼芽破土而出，迎风便长。
一寸、一尺、一丈……几乎在几个呼吸之间，一株枝干遒劲，叶片呈现出智慧光泽的菩提树，便拔地而起，其成长速度远超寻常灵根，而这仅仅只是开始。
菩提树继续疯狂生长，树干变得需数人合抱，树冠如华盖般展开，枝叶舒展间，散发出清澈、宁静、直指本心的佛道本源气息，这气息与另外三株神树的道韵截然不同，却并不冲突排斥。
法则果树感应到这纯净的智慧之光，枝叶摇曳，洒下更多的法则碎片，如同甘霖般滋养菩提树，帮助其梳理自身道则，使得佛道本源更加清晰有序。
生命古树散发出浓郁的生命精气，那充满生机的绿意，包裹住菩提树的根系与枝叶，支撑其迅速成长与道韵的散发。
梧桐神树上的涅盘神焰轻轻跳动，那蕴含着毁灭与新生的道韵，与菩提树代表的“觉悟”、“超脱”隐隐共鸣，使得菩提树的智慧之光中，多了一份永恒自在的意蕴。
而菩提树散发的本源佛意，也反过来滋养着另外三株神树。法则果树的法则符文在智慧之光的照耀下，似乎变得更加灵动，排列组合间暗合道至理；生命古树的生机在佛意调和下，多了几分中正平和；梧桐神树的涅盘之意，也在觉悟之意的引导下，更清晰地指向真正的不朽。
四株神树，代表着法则、生命、涅盘和智慧，它们的气息不再仅仅是交织，而是开始了循环与互补，形成了一个更加稳固，更加玄妙，生生不息的四象阵势。整个混沌戒内世界的法则在这一刻变得更加完善且富有灵性，空间壁垒愈发坚韧，灵气的品质再次跃升，甚至开始自发衍生出，一些蕴含着先道韵的氤氲紫气。这片由四株顶级神树共同支撑的世界，正以一种惊饶速度演化完善，其反哺给周艺的力量也愈发磅礴精纯。
明心与何砺锋站在院中，能隐隐感觉到师尊周身散发出的，那种难以言喻的圆满和谐的道韵，让他们的心神无比宁静，对自身所修的道有了更清晰的感知。
周艺的神识回归，眼中满意之色更浓。“菩提树已扎根成长，与其余三树相辅相成，混沌戒内世界本源大增，已初具‘先世界’的雏形，以后你二人进去修行就是莫大机缘。”
“好了，西方之事已了，也是时候去了结你与剑山的因果了。”周艺对何砺锋道，“让你明心师兄陪你去一趟剑山。”
周艺的话音落下，何砺锋的身体猛地一震。剑山，这个带给他无尽痛苦的地方，他以为自己再也无法以剑修的身份踏足，更别提堂堂正正地回去了结因果。
“师尊……”何砺锋声音有些沙哑，“弟子真的可以吗？”
周艺看着他，目光平静却带着强大的力量：“你已觉醒至尊剑体，乃剑道皇者。区区剑山，不过是井底之蛙，如何能识真龙？此去，非是复仇，而是斩断心魔，印证你的剑道。让你的剑，告诉他们，何为真正的剑。”
他转向明心：“明心，你随砺锋同去。此乃他的因果，你无需过多插手，只需在他需要时，护他周全，以佛法观照，莫让仇恨彻底蒙蔽了他的剑心。”
“弟子明白。”明心双手合十，神色平和，他理解师尊的用意，此行是对师弟心境的锤炼。
“去吧。”周艺袖袍一拂，“希望之光会送你们到剑山附近，事了之后，即刻返回。”
“是，师尊！”何砺锋与明心齐声应道，再次踏上希望之光。
灵舟化作流光，穿透云层，朝着剑山的方向疾驰而去。舱内，何砺锋闭目凝神，努力平复着激荡的心绪，周身隐隐有凌厉的剑气自发流转。明心则盘坐一旁，默诵佛经，清澈的佛光如同静水流深，安抚着周遭躁动的气息。
剑山，位于一片连绵的剑形山脉之中，主峰高耸入云，宛如一柄巨剑直指苍穹。宗门建筑依山而建，气势恢宏，远远便能感受到一股锋锐的剑意笼罩四方。只是这剑意，在如今的何砺锋感知中，却少了几分灵动与纯粹，多了几分刻板与森严。
希望之光在距离剑山山门百里外的一处无人山谷中悄然降落。
“师兄，我们步行前去。”何砺锋睁开眼，眼神已然恢复了冷静，只是那冷静之下，是压抑到极致的锋芒。
“好。”明心点头。
两人身形展动，如同鬼魅般穿梭于山林之间。何砺锋虽未御剑，但每一步踏出，都仿佛与脚下的大地，与周围流动的风产生共鸣，身形飘逸而迅捷，正是剑体本能的一种体现。明心则如同闲庭信步，脚下生莲，步步生辉，看似缓慢，却始终不紧不慢地跟在何砺锋身侧。
百里距离，对于如今的二人而言，不过片刻工夫。
剑山那气势恢宏，青石垒砌，上书“剑”两个大字的山门，已然在望。山门前，有数名身着剑山服饰的弟子值守，一个个神色倨傲，眼神锐利，打量着来往之人。
当何砺锋与明心走近时，立刻引起了值守弟子的注意。何砺锋的衣着普通，但那份无法完全掩盖的凌厉气质，以及他身边那个宝相庄严，气息祥和的和尚，组合在一起显得格外突兀。
“站住！什么人？此乃剑山重地，闲杂热不得靠近！”一名为首的弟子厉声喝道，手已按上了剑柄。
何砺锋停下脚步，抬起头，目光平静地扫过那几名弟子，这几人，他依稀有些印象。
“我来找人。”何砺锋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郑
“找谁？”那弟子皱眉，觉得眼前这人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找当年废我修为，挑我手筋之人。”何砺锋的语气依旧平淡，却让几名值守弟子脸色骤变。
“你……你是何砺锋？！”终于有人认出了他，失声惊呼，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神色，“你……你不是已经废了吗？怎么可能……”
当年的何砺锋，虽然年幼，但剑道赋也算有名气，后来被大长老孙子构陷，废掉修为挑断手筋扔出宗门，此事许多弟子都知道，都以为他早已死在外面，谁能想到，他竟然又回来了，甚至气息让人感到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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