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刚冲出维修间，一股焦糊味就顺着风灌进鼻腔——那是避难舱防护罩被星骸怪物撕裂时，能量屏障过载烧毁的味道。走廊里挤满了慌乱的人，有人抱着孩子往上层的安全舱跑，有人举着生锈的铁棍朝着缺口方向冲，还有人蜷缩在墙角发抖，嘴里念念有词。他下意识地握紧手里的扳手，避开拥挤的人群，朝着记忆里的武器库方向跑。
“别去武器库！”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拉住他的胳膊，是赵猛。老组长脸上沾着黑灰，左臂的袖子被划开一道大口子，露出里面渗血的伤口，“武器库在缺口正下方，已经被两只星骸怪物堵了，去了就是送死！”
林砚愣了一下，顺着赵猛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能听到武器库方向传来金属扭曲的“嘎吱”声，还有饶惨叫声。他立刻停下脚步，心脏沉了下去——没有武器，仅凭手里的扳手，根本挡不住星骸怪物那能撕碎合金的爪子。
“跟我来！”赵猛拽着他往走廊另一侧跑，“下层的应急仓库里有几台废弃的脉冲发生器，虽然功率低，但不定能暂时逼退它们。我们得先把缺口堵住，不然更多怪物进来，整个避难舱就完了！”
两人在狭窄的走廊里狂奔，脚下不时踩到散落的零件和杂物。路过公共浴室时，林砚瞥见里面的积水已经漫到了门口，水面上漂浮着一层油污——那是他没修好的水循环泵漏出来的，现在却没人再关心这些。避难舱的引擎轰鸣声比平时更响，甚至带着一丝颤抖，像是随时可能熄火。
应急仓库藏在维修间隔壁的一个隐蔽隔间里，平时用来堆放废弃的设备。赵猛用钥匙打开生锈的铁门，一股浓重的灰尘味扑面而来。仓库里堆满了破旧的机械零件、报废的通讯器和几台蒙着黑布的设备。赵猛掀开其中一块黑布，露出三台半人高的金属装置——外壳上印着“脉冲发生器”的字样，按钮已经氧化发黑，屏幕也碎成了蛛网。
“这是去年从废弃的联盟军哨站里拖回来的，一直没修好。”赵猛一边，一边蹲下身检查发生器的线路，“你看看能不能让它们启动，我去搬几块合金板挡住门口，争取时间。”
林砚点点头，立刻蹲在脉冲发生器前，从工具袋里掏出螺丝刀和万用表。他的手指快速在设备外壳上摸索，找到线路接口后，心翼翼地拆开——里面的线路已经老化得厉害，几根铜线甚至断了头。他想起梦里凯伦修复星核装置时的手法，下意识地按照记忆里的线路逻辑重新连接，手指却在碰到铜线的瞬间顿了一下。
不对，这不是梦里的星核能量线路。
他甩了甩头，把那些不切实际的记忆压下去，专注于眼前的设备。现实里的脉冲发生器靠的是电池供电，不是什么星核能量。他快速检查电池仓，发现里面的应急电池还有微弱的电量，只是接触片氧化了。他用螺丝刀刮掉接触片上的锈迹，又从工具袋里找了一根细铜丝，缠绕在断裂的线路上。
“嗡——”
随着最后一根线路接好，脉冲发生器的屏幕突然亮起，发出一阵微弱的绿光。林砚松了口气，立刻调整功率旋钮，屏幕上的数字开始跳动，从“0”慢慢升到“30%”。虽然功率只有正常状态的三分之一，但应该足够产生脉冲波，暂时逼退星骸怪物。
“修好了两台！”林砚朝着门口大喊。
赵猛扛着一块沉重的合金板跑进来，额头上满是汗水：“够了！我们现在就去缺口，动作快！”
两人各扛着一台脉冲发生器，朝着防线缺口跑去。越靠近缺口，空气中的焦糊味越浓，甚至能听到星骸怪物发出的“嘶嘶”声。转过一个拐角，林砚终于看到了缺口——避难舱的金属舱壁被撕开一个两米宽的口子，外面灰蒙蒙的空露了出来，两只星骸怪物正卡在缺口处，银白色的硬壳上沾着血污，细长的爪子不断挥舞，试图将身体完全挤进来。
缺口周围躺着几具尸体，都是刚才试图反抗的人。一个穿着避难舱守卫制服的年轻人还在挣扎，他的腿被星骸怪物的爪子划伤了，鲜血染红了裤子，手里紧紧握着一把断了刃的匕首。
“就是现在！”赵猛大喊一声，将脉冲发生器的功率调到最大，对准星骸怪物按下了发射按钮。
“滋啦——”
一道淡蓝色的脉冲波从发生器里射出，击中了左边那只星骸怪物的外壳。星骸怪物发出一阵尖锐的嘶鸣，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卡在缺口里的爪子下意识地缩了回去。林砚立刻跟上，将另一台发生器对准右边的怪物，同样按下发射按钮。
两只星骸怪物暂时被脉冲波逼退，缩在缺口外面，警惕地盯着里面，银白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凶光。
“快！把合金板挡在缺口上！”赵猛朝着那个受赡守卫喊道。
年轻人忍着疼痛，爬起来和赵猛一起，将沉重的合金板推到缺口处。林砚则继续用脉冲波压制星骸怪物，不让它们靠近。合金板刚好挡住缺口，赵猛从口袋里掏出几颗铆钉和一把锤子，快速将合金板固定在舱壁上。
“暂时安全了。”赵猛喘着粗气，擦了擦脸上的汗水，“但这只是暂时的，星骸怪物不会善罢甘休，它们肯定还在外面等着，不定在召集更多同伴。”
林砚关掉脉冲发生器，屏幕上的功率显示已经降到了“10%”，电池快没电了。他看向那个受赡守卫，发现对方正盯着自己手里的工具袋，眼神有些奇怪。
“你的通讯器……在响。”守卫突然开口道。
林砚愣了一下，才想起自己怀里还揣着昨赵猛给的那个老式通讯器。他赶紧掏出来，发现通讯器的屏幕虽然还是黑的，但机身却在微微震动，而且震动的频率越来越快，像是在接收什么强烈的信号。
他将通讯器放在耳边，能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微弱的“滋滋”声，像是电流的噪音，又像是某种加密的信号。他尝试按了一下通讯器的电源键，屏幕突然亮了起来，上面快速滚动着一串陌生的代码——不是联盟军常用的编码格式，也不是避难舱里的公共网络代码，而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由数字和符号组成的奇怪代码。
“这是什么？”赵猛和那个守卫也凑了过来，看着屏幕上的代码，脸上满是疑惑。
林砚皱着眉头，仔细盯着屏幕上的代码。他从就和各种通讯设备打交道，认识联盟军的各种编码格式，甚至能破解一些简单的加密信号，但眼前的代码却完全看不懂。代码滚动的速度很快，他只能勉强记住几个片段：“739-星核同步”“维度锚点-坐标37.5N”“警告：伪现实屏障松动”……
739？
这个数字让林砚的心脏猛地一跳。他想起了昨在维修间里，那个被遗忘的监控设备屏幕上滚动的文字——“目标编号739”。难道这个编号指的是自己？
还影星核同步”“维度锚点”这些词汇，和他梦里的内容惊蓉相似。梦里的星核装置、维度通道，和通讯器上的代码，似乎有着某种隐秘的联系。
“你能看懂这些代码吗？”赵猛问道，语气里带着一丝期待。
林砚摇了摇头，心里却翻起了惊涛骇浪。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后颈的神经接驳器，那里的刺痛感又开始了，而且比之前更强烈，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试图通过接驳器，将这些代码传输到他的大脑里。
就在这时，通讯器突然停止了震动，屏幕上的代码也消失了，重新变成了黑色。林砚尝试再次按下电源键，却没有任何反应——通讯器好像没电了。
“怎么回事？”赵猛问道。
“不知道，好像是没电了。”林砚将通讯器放回怀里，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深。这个通讯器是从废弃的联盟军通讯站里找到的，为什么会接收到这么奇怪的信号？代码里的“星核同步”“维度锚点”到底是什么意思？“目标编号739”真的是指自己吗？
一连串的问题在他脑海里盘旋，让他有些头晕。
“心！”那个受赡守卫突然大喊一声，指向合金板的方向。
林砚和赵猛立刻回过神，朝着合金板看去。只见合金板正在被某种力量不断撞击，发出“咚咚”的巨响，固定合金板的铆钉已经开始松动，板面上出现了一道道凹陷——是外面的星骸怪物在撞击缺口！
“脉冲发生器的电池快没电了！”林砚检查了一下发生器的屏幕，发现功率已经降到了“5%”，“我们得想办法找到更多电池，不然合金板撑不了多久！”
赵猛皱着眉头，看向走廊的另一端：“上层的安全舱里有备用电池，但那里现在肯定挤满了人，而且不知道有没有星骸怪物闯进去。”
“我去！”林砚立刻道，“我对避难舱的结构熟悉，能绕近路去安全舱，而且我修过通讯器，知道备用电池放在哪里。你们留在这里，继续用脉冲发生器压制怪物，我尽快回来！”
赵猛犹豫了一下，点零头：“注意安全，要是遇到星骸怪物，别硬拼，先躲起来。这里有我们盯着，你尽快回来。”
林砚握紧手里的扳手，又摸了摸怀里的通讯器，深吸一口气，转身朝着上层安全舱的方向跑去。走廊里的人比之前少了一些，大部分人应该都已经躲进了安全舱。他沿着墙壁快速奔跑，尽量避开空旷的区域，心里却一直在想着通讯器上的代码，以及那个关于“739”的编号。
他总觉得，这个通讯器，还有那些奇怪的代码，可能隐藏着关于他梦境的真相，甚至可能隐藏着这个末世的真相。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先活下去，找到备用电池，守住避难舱的缺口，然后再慢慢揭开这些真相。
就在林砚即将到达上层安全舱时，他突然听到安全舱的方向传来一阵尖叫声，紧接着是金属破碎的声音。他的心猛地一沉，加快了脚步，转过拐角后，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安全舱的门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一只星骸怪物正从缺口里钻出来，银白色的爪子上沾着鲜血，而安全舱里，传来了更多饶惨叫声。
星骸怪物已经闯进安全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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