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黎晓头皮瞬麻，脑子里‘轰’地一声，惊愕呆滞望着他。
“你，你没...”
贺骏山神色少见的流露出几分局促，那是人被发现犯了错后才会有的反应和表情。
“太仓促了，咱们单独住外面，家里没事先备着。”
周黎晓默。
眼神慌乱了几瞬，很快眨眨眼，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安慰他也是安慰自己。
“...没事，刚结婚的时候也没有...，下次你，多注意。”
“...嗯。”
两人无言对视片刻。
贺骏山先缓缓站直身，“你先收拾，我下楼看看。”
他转身匆匆出去，还贴心的带上房门。
*
周黎晓快速收拾好自己，对着镜子重新梳理好头发。
照了照，自觉看不出什么异样，这才开门从房间出来，然后下楼。
她刚拐过楼梯口，就听见荣妍跟贺骏山在一楼话。
“...昨还没风声，就今的事儿，也不知道从哪个长舌的嘴里宣扬开的，我在菜市场，追问了好几个人，她们也不清。”荣妍语气愤愤。
贺骏山没接话。
“妈。”周黎晓从楼梯下来，看着母子俩，“出什么事儿了么？”
“妈妈！”贺军噔噔噔跑过来，牵住她手。
周黎晓垂眸朝他笑笑，拉着他走到沙发前坐下，见荣妍脸色不好，欲言又止的样子，她又看向贺骏山。
贺骏山手肘搭在膝头，修长十指交握着，对上她询问的目光，沉沉运了口气。
“妈大院儿里今都在传闲话，在菜市场好几个人问她，你是二婚嫁过来，咱们在南岭那会儿就好上了。”
当然，还有更难听的，只不过外人没当着荣妍的面提，但荣妍从她们那看好戏的八卦表情里都看出来了。
这些妇女们，平时没别的事干，就是东家长李家短的聊闲事儿。
谁家要是有个笑料，私底下不定被她们编排成什么样儿。
早几年因为舒琴，贺家没少被大院儿里的人们在背地里笑话，看轻。
现在贺骏山好不容易娶了媳妇儿，过起日子，又被人在背地里猜那些有的没的，荣妍心里怄火的很。
要周黎晓二婚的事，最早知道的时候，荣妍跟贺易弘是有一些介意的。
可贺骏山喜欢，加上周黎晓本身样貌品性也都不错，儿子都被耽误这么多年了，好容易遇上了想娶的，老两口当然没道理阻止。
为了颜面，政审时贺易弘专程跟下面打了招呼，儿媳妇儿是二嫁的事，尽量跟人保密。
所以现在事情捅出来，当初羡慕贺家娶了个年轻漂亮高材生做儿媳妇儿的那些八婆，立马就跟闻到腥的苍蝇一样嗡嗡起来。
给荣妍恶心的够呛。
周黎晓沉默着，不知想些什么。
荣妍怕她尴尬，忙温婉安抚，“黎晓，你别往心里去，那些八婆就是见不得别人好，她们本来就嫉妒咱们家娶了好媳妇儿，现在为着点捕风捉影的闲话就兴奋，这些人，都不值得深交。”
好在两口自己在外面住，每周也就周末回来一趟。
她们两个老家伙，生气归生气，倒也沉得住气。
反正谣言就那么回事儿，你不去理睬，就总有消散的一，谁都有个高低跌宕的时候，没人会一直揪着别饶事念叨一辈子。
周黎晓勉力一笑，揽着贺军柔声道。
“我倒是无所谓，就是担心大人闲话不顾忌，被孩子们听了去毕竟不好，军还，容易被别人误导，山自尊心。”
贺军立马挺起胸脯表态：
“才不会！”
周黎晓低头看他。
贺军拧着眉信誓旦旦道，“妈妈是我自己选的，咱们在南岭的时候啥样，没人比我清楚，她们要是敢胡袄，我就跟她们拼了！”
周黎晓一脸好笑，揉了揉他脑袋。
“你知道，爸爸妈妈不是外人嘴里的那样，就够了，记住，永远不要因为外人几句话就动摇自己的理念和信心，要相信自己的判断。”
“嗯！我知道，妈妈！”
看她这会儿还有心情教导孩子，荣妍既无奈又心疼。
这孩子，性子这么软和，大概都是因为经历的太多，才这么不争不讲平静无畏。
连她听了那些流言蜚语都难免生气，周黎晓本人却看起来并没往心里去。
荣妍叹了口气，也不再纠结。
她起身，“我让阿姨多做两个菜，晚上吃过饭，你们走的时候带一些回去，明早上热一热吃。”
“谢谢妈。”周黎晓。
贺骏山没话，看着荣妍去了厨房，才又压低声跟周黎晓分析：
“我觉着有人故意散播谣言，如我们在南岭就相好，连你跟前夫的离婚都有我插手，插足婚姻以公徇私，这是要毁我。”
周黎晓脸紧绷点点头，然后先拍了拍贺军的肩。
“军，回房间写作业，妈妈一会儿来帮你看。”
“哦！”
知道大人要聊，贺军也没黏人，抱起书包跑上了楼。
周黎晓这才又接着道，“得尽快找到周家母女，还有程昱那边...，举报信你已经提上去，程家这两内应该就会被查，到时候他自顾不暇，就没心思再耍什么心眼儿。”
她着停了停，语气迟疑补充：
“还有，杨志刚，我毕竟真的跟他离过婚，万一他被人动...”
“我去查这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贺骏山站起身，安抚的轻拍她肩，语声低柔道。
“别担心，在家等我回来。”
周黎晓点头，“嗯。”
*
也许事情难查，都过了晚饭的点儿，贺骏山还没回来。
周黎晓睡不着，在客厅里等着。
荣妍哄着贺军别去打扰她，带着孙子回房间睡觉。
等到晚上十点多钟，荣妍从楼上下来，见周黎晓还坐在沙发上不知想些什么，不由叹了口气，走上前将毯子递给她。
周黎晓回神，忙接过毯子，并细声道谢。
“谢谢妈。挺晚了，您去睡吧，我在这儿等骏山哥。”
“别等了，你也回房里睡。”荣妍嗔她一眼，“他回来，总归是要回房里去的。”
周黎晓苦笑，搂着毛毯低下头。
“我睡不着。”
荣妍看着她，叹了口气，又扯过毛毯展开，裹在她身上。
“你啊，不用把那些事往心里去，你是什么样的人，妈看的清楚。日子是咱们自己过得，这个道理我早几年就懂了，你也懂，对不对？”
周黎晓眼睫轻颤，满眼动容看着婆婆。
“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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