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箭！”
宫门处，叛军将领声嘶力竭地吼道。
箭雨倾泻而下，将试图突围的守军死死压制在宫墙下。
“殿下，东侧宫门快守不住了！”谢云舟满身是血地冲到萧彻面前。
萧彻一剑劈翻冲上来的叛军，目光冷冽：“援军还有多久能到？”
“至少还要半个时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看那边！”突然有士兵惊呼。
只见西侧宫墙上，一道素白身影如惊鸿般掠过，沈清辞手握短剑，身形矫健地翻上宫墙，剑光闪过，两名弓箭手应声倒地。
“是沈姑娘！”守军士气大振。
萧彻瞳孔微缩：“她怎么来了？”
“清辞，危险！”萧彻厉声喝道。
沈清辞却仿佛没有听见。她目光冰冷地扫过墙下的叛军，突然纵身一跃，稳稳落在叛军后方。
短剑在她手中化作夺命寒光，所过之处，叛军人仰马翻。
“拦住那个女人！”叛军将领惊恐大喊。
然而沈清辞身法诡异，总能在合围前找到突破口，更可怕的是，她专挑指挥的将领下手，不过片刻，已经有三个百夫长倒在她的剑下。
“这女人是疯子！”叛军开始慌乱。
萧彻见状，立即下令：“全军压上，配合沈姑娘！”
守军士气大振，如潮水般涌向宫门。
“你没事吧？”萧彻杀到沈清辞身边，与她背靠背而立。
沈清辞抹去脸上的血迹，声音平静：“我很好。”
她突然指向远处一个穿着银甲的将领：“那是赵昆的副将，擒贼先擒王。”
萧彻会意：“我掩护你。”
两人如同配合多年的搭档，萧彻带人正面强攻，吸引注意力，沈清辞则如鬼魅般绕到侧翼。
“保护将军！”叛军急忙回防。
但已经晚了。沈清辞的短剑如毒蛇般刺出，直取副将咽喉。
“铛——”
副将勉强架住这一剑，却被震得虎口发麻。
“你到底是什么人？”他惊恐地看着眼前这个白衣染血的女子。
沈清辞冷笑：“取你性命的人。”
剑光再起，这一次更快、更狠。副将连连后退，身上瞬间多了数道伤口。
“放箭！快放箭！”他疯狂大喊。
箭雨袭来，沈清辞却仿佛早有预料，一个翻滚躲到盾牌后。
“就是现在！”她对萧彻喊道。
萧彻立即会意，亲自带队发起冲锋。失去指挥的叛军阵型大乱，很快被冲散。
副将见大势已去，转身想逃，却被沈清辞一剑刺穿大腿，惨叫倒地。
“绑了。”沈清辞收剑，面色如常。
“你什么时候学会的这些？”战后，萧彻忍不住问道。
沈清辞正在包扎手臂上的伤口，闻言动作一顿：“父亲教的。”
她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他常，沈家儿女，宁可战死，不能跪生。”
萧彻沉默片刻，轻声道：“今多亏了你。”
“不是为了你。”沈清辞系好绷带，“是为了婉儿，为了父亲，为了所有枉死的人。”
她站起身，望向远处还在负隅顽抗的叛军：“还有多少宫门在敌人手中？”
“还剩玄武门和永安门。”萧彻指向东边，“玄武门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带我去。”沈清辞拎起剑，“我知道一条密道。”
玄武门下，战况果然胶着。
叛军占据地利，箭矢、滚石如雨而下，守军寸步难进。
“你的密道在哪里？”萧彻问道。
沈清辞指向宫墙一侧的排水渠：“从这里可以绕到他们后方。”
萧彻皱眉：“太危险了。”
“比正面强攻安全。”沈清辞已经率先钻了进去，“跟我来。”
密道狭窄潮湿，仅容一人通过。沈清辞却如履平地，显然不是第一次走这条路。
“你怎么会知道这里？”萧彻忍不住问。
“在浣衣局时，经常要清理这些水道。”沈清辞的声音在黑暗中传来，“久而久之，就摸清了所有路线。”
萧彻心中一阵刺痛。他难以想象，这个曾经金尊玉贵的将军府嫡女，是如何在那些日子里摸爬滚打的。
一刻钟后，他们成功绕到叛军后方。
“分头行动。”沈清辞低声道，“你带人制造混乱，我去解决他们的指挥。”
萧彻点头：“心。”
沈清辞如灵猫般潜入敌营，很快找到了指挥所。让她意外的是，里面坐镇的竟然是赵昆本人。
“赵将军，别来无恙。”她持剑而入。
赵昆猛地转身，看到是她，脸色骤变：“沈清辞？你怎么会在这里？”
“来取你的命。”沈清辞剑尖直指，“为枉死的将士们报仇。”
赵昆冷笑：“就凭你？”
他猛地抽出长刀：“今日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战场杀伐！”
长刀带着凌厉的破空声劈来，沈清辞却不闪不避，短剑迎上。
“铛——”
兵刃相交，火星四溅。赵昆震惊地发现，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力道竟不输于他。
“沈家的剑法……”他眼中闪过一丝忌惮。
沈清辞剑势一变，如狂风暴雨般攻来。每一剑都直指要害，狠辣精准。
“你父亲……也是这样用剑的。”赵昆艰难地招架着，突然道。
沈清辞动作一顿：“你不配提他。”
剑光更盛，赵昆渐渐不支。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三皇子一定要置这个女子于死地。
她太像她父亲了。不只是剑法，还有那种宁折不弯的气势。
“我认输。”赵昆突然扔下长刀，“但在我死前，能不能告诉我，沈将军他……临走前可曾留下什么话？”
沈清辞的剑停在半空。
她看着这个曾经的父亲旧部，眼中情绪复杂。
“父亲，”她缓缓开口，“他此生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死在战场上。”
赵昆浑身一震，老泪纵横。
“将军……是末将对不起您……”
他猛地抽出腰间匕首，刺向自己的心口。
沈清辞默默看着这一幕，收剑入鞘。
“清理战场。”她对赶来的萧彻道，“玄武门拿下了！”
夕阳西下，最后一处宫门终于收复。
萧彻和沈清辞并肩站在宫墙上，看着满目疮痍的皇宫。
“今谢谢你。”萧彻轻声道。
沈清辞望着边的晚霞，没有话。
许久，她才开口：“萧彻，答应我一件事。”
“你。”
“等这一切结束，为婉儿立个碑。”她的声音很轻，“就立在能看到宫外的地方。”
萧彻郑重承诺：“好。”
夕阳将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在血与火的宫墙上，铸成一道坚不可摧的剪影。
这一战，他们失去了太多。但也让彼此明白，在这条布满荆棘的路上，他们永远不是独自一人。
宫门血战结束了，但真正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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