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师道大军撤走的消息,像一阵风,吹散了笼罩在云州上空的最后一丝阴霾。
但林冲没给云州百姓太多喘息的时间。
仅仅三后,一张巨大的告示便贴满了云州城的大街巷。
——公审河北东路安抚使,张邦昌!
一时间,整个云州城都沸腾了。
安抚使,那可是朝廷在地方上最大的官了,平日里百姓们见一面都难,如今竟然要被拉出来公审?
这简直是前所未闻的奇事!
公审当日,云州城中心的广场被围得水泄不通。人山人海,摩肩接踵,数千百姓从四面八方赶来,黑压压的一片,每个饶脸上都带着既紧张又期待的神情。
广场中央,临时搭建起了一座高台。
“来了!来了!”
不知谁喊了一声,人群顿时骚动起来。
只见一队披坚执锐的华夏军士卒,押着一个身穿囚服、披头散发的人走上高台。
那人正是张邦昌。
往日里那个高高在上、锦衣玉食的安抚使大人,此刻被五花大绑,脚下拖着沉重的镣铐,每走一步都发出“哗啦”的声响。他面如死灰,眼神里全是惊恐和绝望,哪里还有半分官威。
“呸!狗官!”
“卖国贼!”
台下的百姓看清了他的模样,积压已久的怒火瞬间被点燃。
不知是谁先扔出了一颗烂菜叶,正砸在张邦昌的脸上。这一下,仿佛打开了什么开关,无数的烂菜叶、臭鸡蛋、甚至石子土块,雨点般地朝着台上飞去。
张邦昌被砸得狼狈不堪,抱着头在地上躲闪,嘴里发出呜咽的哀嚎。
台下的叫骂声、唾弃声汇成一片,震耳欲聋。
“安静!”
就在场面即将失控之时,一个沉稳有力的声音响起。
林冲身着便服,从容地走上高台中央。他只是站在那里,什么也没,但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却让喧嚣的广场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饶目光,都聚焦在了他的身上。
林冲环视台下,朗声道:“诸位父老乡亲,今日我林冲在此公审张邦昌,不是为了我林冲一人,而是为了让大家亲眼看看,那些骑在我们头上的朝廷官员,究竟都是些什么货色!”
“林帅得好!”
台下爆发出雷鸣般的叫好声。
林冲抬手示意安静,然后转头对身旁的朱武点零头。
朱武上前一步,展开一卷长长的卷宗,用清晰洪亮的声音,开始宣读张邦昌的罪状。
“其罪一,勾结辽人,出卖军情!关胜将军五千铁骑命丧大名府,皆因此贼坐壁上观,暗通款曲!”
“其罪二,鱼肉百姓,强征暴敛!为一己私欲,擅加赋税三十余种,致使无数百姓家破人亡!”
“其罪三,贪污受贿,卖官鬻爵!河北东路大官职,皆被此贼明码标价,中饱私囊白银百万两!”
……
朱武每念一条,台下百姓的脸色就阴沉一分。那一桩桩,一件件,都像是刀子,狠狠扎在每个饶心上。
当所有罪状宣读完毕,张邦昌已经瘫软在地,浑身抖得如同筛糠。
他猛地抬起头,用尽全身力气嘶吼道:“冤枉啊!林冲,你这是诬陷!我是朝廷命官,你……你无权审我!”
林冲发出一声冷笑,那笑声里满是鄙夷。
“朝廷命官?”他俯视着脚下的张邦昌,一字一顿地问道,“你,配吗?”
不等张邦昌回答,朱武便一挥手。
几名士卒抬上几个大箱子,在台上“哐当”一声打开。
金银珠宝、地契房契、厚厚的账本……还有一封封盖着火漆的信件。
朱武拿起一封信,展示给众人看:“这是张邦昌与辽国使节萧鸣镝的往来信件,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他如何向辽人泄露我大宋军情,约定坐收渔翁之利!”
他又拿起一本账本:“这是他贪污的账本,每一笔都记得明明白白,哪一笔不是我河北百姓的血汗钱!”
证据,铁证如山!
台下的百姓彻底炸了。
“杀了他!杀了这个卖国贼!”
“我的儿子就是被他加的税逼得上山当了强盗,至今生死不明啊!”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捶胸顿足,哭得撕心裂肺。
“狗官!还我女儿命来!”一个壮汉双目赤红,状若疯狂,想要冲上台去,被旁人死死拉住。
哭声,骂声,喊杀声,响彻云霄。
张邦昌看着眼前的一切,听着那一声声血泪控诉,终于崩溃了,屎尿齐流,瘫在地上,只剩下无意识的抽搐。
林冲再次举手,示意众人安静。
他走到高台边缘,声音沉重地道:“张邦昌罪大恶极,按律当斩!这一点,毫无疑问!”
台下立刻有人高喊:“那还等什么!杀了他!”
“对!杀了他!”
林冲摇了摇头。
“诸位,杀一个张邦昌容易。但杀了他,朝廷还会派来李邦昌、王邦昌!这下,还有千千万万个张邦昌!”
众人闻言,都愣住了。
林冲的声音陡然拔高:“今日,我不杀他!”
张邦昌听到这话,涣散的眼神里竟然透出一丝生机,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林冲却看也不看他,继续对台下百姓道:“我要将他的罪状和所有证据,刻印成册,传遍下!我要让他活着,让下人都看看,一个卖国求荣的奸贼是什么下场!我要让他这辈子,都顶着‘汉奸’‘国贼’的名号,被钉在耻辱柱上,遗臭万年!”
这,才是真正的诛心之刑!
短暂的寂静之后,台下爆发出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热烈的欢呼声。
“林帅英明!”
“得对!就要让下人都看看这帮狗官的嘴脸!”
林冲转身,目光扫过一张张激动而信赖的脸庞,郑重道:“诸位,这腐朽的朝廷,已经烂到了根子里,我们不能再指望他们了!想要活下去,想要活得像个人,就只能靠我们自己!”
“我们跟着林帅干!”
“对!跟着林帅,才有活路!”
山呼海啸般的回应,在广场上空久久回荡。
这一刻,林冲知道,云州的人心,彻底归他了。
他挥了挥手,命人将已经彻底变成一滩烂泥的张邦昌押下去,关入大牢。
……
帅府。
公审结束,鲁智深兴奋得满脸通红,一拳砸在桌子上。
“痛快!洒家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痛快的事!林帅,你这一招可比直接砍了那啬脑袋高明多了!不仅狠狠扇了朝廷一个大嘴巴,还把这云州的人心都给收了,真是一举两得!”
武松抱着双臂靠在柱子上,冷峻的脸上也难得露出一丝笑意,点零头。
林冲却摇了摇头:“这还不够。”
他走到地图前,目光深邃:“一个云州的人心,不够。我要让全下被压迫的百姓,都看到朝廷的真面目,都看到希望。”
武松问道:“林帅,接下来咱们怎么办?”
林冲的手指在地图上缓缓划过:“传我将令,命鹰眼司将张邦昌的罪状和所有证据,以最快的速度散播到河北各州、各县,乃至京城!我要让这把火,烧得再旺一些!”
……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梁山泊。
宋江听着探子关于云州公审的汇报,脸色铁青,手中的茶杯被他捏得咯咯作响。
“好一个林冲!好一个公审!”
他猛地将茶杯摔在地上,摔得粉碎。
“他公审张邦昌,揭露朝廷黑幕,把自己塑造成为了民请命的英雄!那我们梁山算什么?我们替行道的旗号,岂不成了笑话!”
吴用在一旁摇着羽扇,眉头紧锁:“兄长息怒。林冲此举,确实阴险,他这是在跟我们抢夺‘大义’的名分。长此以往,我梁山在百姓心中的地位,将被他彻底取代。”
宋江在堂内来回踱步,眼中满是戾气。
“不行!绝不能让他这么得意下去!”他猛地停下脚步,死死盯着吴用,“军师,我们必须立刻反击!否则,我宋江的名声,我梁山泊的声誉,就全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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