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经筒的流水声还在寺前叮咚响,婆罗的怒火已按捺不住。他猛地推开围观众人,腰间长剑“噌”地出鞘,剑刃在阳光下闪着凶光:“汉使休要弄这些虚巧!敢不敢真刀真枪分个胜负?”
刘禅坐在菩提树下,指尖捻着颗刚摘的青果,果皮的涩味顺着指缝漫开。“你想如何?”
“斗将!”婆罗横剑于胸,“若汉军能胜我三阵,我婆罗愿率部归降;若输了,便请汉皇即刻扬帆,永不再踏足这片海域!”
石敢当早按捺不住,往前一步瓮声瓮气地喊:“第一阵我来!”他赤着上身,古铜色的肌肉块垒分明,站在婆罗面前像座移动的山。
婆罗部将中冲出个独眼壮汉,提着柄两石重的铁斧,吼着撞过来。
石敢当不闪不避,待斧刃离胸口只剩半尺,突然探手攥住斧柄,大喝一声——那壮汉竟像被鹰隼抓住的兔子,整个人被凌空提起,“砰”地掼在三丈外的沙地上,铁斧脱手飞出,砸在寺墙的铜铃上,震得铃声乱响。
蛮兵们倒吸一口凉气,不少人下意识后退半步。
石敢当拍了拍手上的灰,咧嘴笑时露出两排白牙:“还有谁?”
第二阵刚开场,吕玲绮已提着方画戟走出,银甲在树荫下泛着冷光:“婆罗首领,你的亲卫首领,可敢应战?”
婆罗身后转出个精瘦汉子,双手各握一柄铜锤,锤头缠着铁链,甩动时“哗啦啦”作响,带着破风的锐啸。
吕玲绮却似闲庭信步,画戟斜指地面,只等对方先攻。
铜锤率先发难,如流星般砸向面门。
吕玲绮足尖轻点,身形像片柳叶般斜飘而出,画戟“轻点”锤链——看似漫不经心的一下,却恰好落在铁链最吃劲的节点,汉子只觉手腕一麻,铜锤轨迹顿时偏斜,擦着吕玲绮肩头砸入土中,溅起半尺高的沙砾。
第二锤接踵而至,带着回旋的力道。
吕玲绮不退反进,画戟突然翻转,戟尖顺着锤面滑上,借着对方的惯性轻轻一挑。
那汉子只觉一股巧劲涌来,双手再也握不住,两柄铜锤“哐当”落地,戟尖已抵住他咽喉。
“承让。”吕玲绮收戟而立,鬓边碎发被风吹起,露出光洁的额头。
婆罗看得目眦欲裂,翻身上马,长矛直指刘禅:“汉皇敢接我最后一阵吗?”
话音未落,一道黑影如惊雷般掠过,丈八蛇矛带着破空的锐啸,“铛”地磕在长矛上。
张飞勒马立于刘禅身前,环眼圆瞪:“匹夫敢伤陛下!”
两马相交的瞬间,长矛与蛇矛已碰撞十数回合。
婆罗只觉手臂震得发麻,每一次碰撞都像撞上了山,虎口渐渐渗出血迹。
他拼死挺矛刺向张飞心口,却被对方侧身避开,蛇矛顺势缠上矛杆,猛地一拧——婆罗只听“咔嚓”一声,长矛竟被生生绞断!
张飞反手一矛杆抽在婆罗背上,将他打落马下。
婆罗趴在地上,一口血喷在沙地里,染红了大片青石。“服了吗?”张飞的吼声震得他耳膜嗡嗡作响。
婆罗挣扎着抬头,见蛮兵们看他的眼神已没了往日的敬畏,终于咬着牙吐出两个字:“服了。”
寺内的平静没撑过三日。
第四日清晨,探马浑身是血地撞进寺门:“陛下!偏远部落首领邪罗……杀了咱们的信使,首级就挂在他寨门的木杆上!”
刘禅捏碎了手中的青果,涩汁沾在掌心。
释伽罗闻讯赶来,脸色苍白:“邪罗素来桀骜,从不信佛法,只认武力。臣去劝劝他!”
他带着三名僧侣赶往邪罗部落,却被乱箭射回。
邪罗站在寨门楼上狂笑:“释伽罗你这懦夫!汉使远道而来,兵力不足,你竟吓得臣服?今日我便焚了你的破寺,看谁还敢信那虚无缥缈的佛!”
浓烟很快从寺庙方向升起,混着松木燃烧的焦糊味飘来。
邪罗果然带人焚了主寺,裹挟着不少被煽动的信众,举着刀枪往主寨杀来,沿途喊着“佛弱汉远,皆不足惧”。
庞统站在高处,望着远处蔓延的火光,对刘禅道:“邪罗这是借焚寺激愤民众,得先断了他的根基。”
他指向海边,“邪罗部靠渔猎为生,甘宁的楼船正好派上用场。”
刘禅点头:“传令甘宁,封锁邪罗部落所有海口,一粒鱼籽都不许运进寨郑”
夜色降临时,甘宁的楼船已在海面列阵。
月光下,船帆如白色巨鸟,静静蛰伏在浪涛上。
婆罗被押在船舷边,看着楼船的规模,突然低声道:“邪罗藏有暗道,可从后山溪涧出海……”
他虽降了,也不愿看邪罗自在,人心就是这样,藏着点不甘的较劲。
庞统闻言一笑,对甘宁道:“加派快船,堵死溪涧。”
又转向婆罗,“算你一功。”
婆罗别过脸,没接话,只是望着那片燃烧的寺庙废墟。
海风带着烟火气吹过,卷走了转经筒最后一丝余温,只留下满地灰烬,在夜色中泛着冷光。
海面火光冲,映得半边都成了赤红色。
甘宁的楼船如游龙般穿梭,火箭齐发,带着尖锐的呼啸,射向邪罗部的独木舟。
百余艘独木舟瞬间燃起大火,木桨炸裂的脆响、蛮兵的惨叫与海浪声交织,海水被染得通红,漂浮的焦木上还冒着青烟。
“撤!往山里撤!”邪罗在亲兵护卫下,踩着没膝的海水逃向岸边,回头望见船队尽焚,眼睛红得像要滴血。
他退守山地,咬牙令士兵在山道铺满毒藤,那藤蔓上的尖刺带着黑汁,碰一下便灼痛难忍,片刻就红肿流脓。
汉军追击至山道,先锋士兵脚踩毒藤,顿时惨叫连连。
足掌迅速红肿溃烂,血水浸透草鞋,疼得在地上打滚。“娘的!这鬼玩意儿!”
石敢当扶着一个伤员,看着他溃烂的伤口,怒得一拳砸在旁边的树干上,震落满地枯叶。
山坳的营帐里,婆罗正对着烛火写着密信。
他虽降了汉军,却始终憋着股劲。
欲给邪罗递消息,见邪罗退守山地,嘴角勾起冷笑,对心腹道:“把这信送出去,告诉邪罗,汉军最怕湿热,引他们进雨林,瘴气自能替咱们收拾他们。”
心腹接过密信,趁着夜色溜出营寨。
三日后,一个自称邪罗部逃兵的蛮人跪在张飞帐前,哭嚎着求饶:“将军!邪罗要往雨林深处逃,要躲进瘴气谷,让汉军找不到!人愿带路,只求将军饶命!”
张飞本就急着立功,闻言一拍大腿:“好!带老子去收拾那厮!”
他点起三千精兵,跟着奸细往雨林进发,浑然不知已踏入陷阱。
雨林深处,湿热的空气像浸了水的棉絮,压得人喘不过气。
藤蔓缠绕如网,遮蔽日,阳光只能透过缝隙洒下斑驳光点。
走了不到半个时辰,士兵们渐渐头晕目眩,有人开始呕吐,连张飞都觉得胸口发闷,眼前发黑。
“不对劲!”张飞猛地停住脚,刚要下令撤退,四周突然响起尖锐的毒笛声。
蛮兵从树丛中扑出,石矛毒箭如雨点般落下,更可怖的是,随着笛声,毒蛇吐着信子窜来,野猪、山豹被驱赶着冲锋,兽吼与兵戈声搅成一团。
“结阵!结阵!”张飞怒吼着挺矛迎战,蛇矛翻飞间挑翻数头野兽,却挡不住源源不断的攻势。
士兵们既要防备蛮兵,又要躲闪毒蛇猛兽,阵型很快散乱,陷入苦战。
消息传回主营,诸葛月儿脸色一沉,翻出医书查阅,又拉住一个本地老妪急切询问,很快眼睛一亮:“是瘴气!找这种草!”
她指着一种叶片宽大、开着紫花的植物,“这草能解瘴毒,快去采!”
医官们立刻带人入林采摘,架起大锅熬制汤药。
褐色的药汁冒着热气,散发着苦涩的气味,士兵们一碗下肚,原本头晕欲裂的脑袋渐渐清明,呕吐感也消失了。
“管用!真管用!”一个士兵抹了把嘴,精神顿时振奋起来。
诸葛月儿又令工匠调制烟火弹,铁皮罐里塞满硫磺、硝石和刺鼻的草药。
“点燃了往兽群里扔!”她对传令兵道,“这烟能驱蛇虫,猛兽也怕这味道!”
烟火弹在雨林中炸开,浓烟滚滚,带着呛饶气味弥漫开来。
毒蛇被熏得疯狂逃窜,山豹、野猪闻到气味,也焦躁地打转,再不听蛮兵驱使,反倒冲散了蛮兵的阵型。
雨林里的陷阱,瞬间失了大半威力。
与此同时,赵云正巡查营寨,见婆罗的心腹鬼鬼祟祟欲藏密信,立刻追了上去。
那心腹慌不择路,竟冲进了婆罗的营帐。
赵云踹门而入,正见婆罗伏案写着什么,银枪疾出,“嗤”地挑穿信纸,将其钉在案上。
“背主求荣之徒,留你何用!”赵云枪尖一转,刺穿婆罗咽喉。
婆罗瞪大了眼睛,嘴里嗬嗬作响,鲜血顺着枪杆流下,染红了案上的密信。
赵云拎着婆罗的首级走出营帐,掷在邪罗部降兵面前:“看清了!通敌者,皆如此下场!”降兵们吓得伏地不起,浑身发抖,再不敢有二心。
雨林中的张飞得了援军,又喝了解药,顿时如虎添翼。
他杀出重围,见蛮兵竟在拆毁残存的佛寺砖石,要筑防御工事,怒得双目圆睁:“贼,还敢作乱!老子劈了你!”
丈八蛇矛如出海蛟龙,猛地撞向刚筑起的石垒。
“轰隆”一声巨响,石垒坍塌,蛮兵被埋在碎石下,惨叫连连。
张飞踏着砖石冲锋,蛇矛所至,无人能挡,蛮兵们吓得魂飞魄散,纷纷溃散奔逃。
夕阳透过雨林缝隙照进来,照亮满地狼藉。
汉军士兵清理战场,医官们忙着救治伤员,诸葛月儿指挥士兵焚烧毒藤,浓烟升腾中,她额角的汗珠闪着光。
张飞走到她面前,难得有些不好意思:“多亏了你,不然俺这三千弟兄,怕是要交代在这儿了。”
诸葛月儿擦了擦汗,笑道:“将军守住了佛寺,也算一桩功德。”
远处的火山隘口,邪罗正望着雨林方向,见溃兵逃回,得知婆罗被杀、瘴气失效,气得一拳砸在岩壁上,指骨渗出血来。
“汉军……好手段!”他眼中闪过狠厉,“那就让他们尝尝火山的厉害!”
亲兵们面面相觑,谁也没注意,邪罗这话时,声音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虚怯。
夜色渐深,火山口的硫磺味随风飘来,带着不祥的气息,预示着一场更凶险的较量即将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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