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光在何雨柱家又待了好一阵子。
身上的伤口涂抹了红花油，火辣辣的疼感稍微缓解了些，但心里的委屈和愤懑却没那么容易消散。
李向阳、何雨柱和一大爷易中海你一言我一语地劝解着。
“光，你也别太往心里去，”
李向阳递给他一支烟，自己也点上一支。
“二大爷那脾气，院里谁不知道？轴！认死理！
他打你，是他不对，但你这当儿子的，硬顶也不是办法。”
何雨柱灌了口凉茶，嚷嚷道：
“要我，光你就该硬气点！搬出来住！看他能咋的！哪有这么偏心的爹！”
一大爷立刻瞪了何雨柱一眼：
“柱子！胡袄什么！哪有怂恿儿子跟老子分家的道理？”
他转向刘光，语重心长。
“光，你向阳哥得对。你爸是糊涂，但他心里……唉，也是盼着你们老刘家能出人头地，只是用错了方法，看错了人。
你是个好孩子，踏实肯干，我们都看在眼里。等你爸气消了，这事还得道道，不能就这么算了，但也不能真记仇。”
刘光闷头抽着烟，良久才沙哑着嗓子：
“一大爷，向阳哥，柱子哥，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
我就是……就是觉得憋屈。我跟我弟，难道就不是他儿子吗？”
他这话问得低沉，却像锤子一样敲在几人心上。
又坐了一会儿，看刘光情绪稍微平复，众人便准备散去。
刘光福心翼翼地搀扶着二哥，一步一挪地回了后院。
何雨柱看着他们的背影，摇了摇头，对李向阳低声道：
“这老刘，再这么下去，非得把俩儿子的心都打凉了不可。”
李向阳叹了口气，没话，和妻子李秀芝也回了自己家。
洗漱躺下后，李秀芝靠着丈夫，轻声：
“今可真是……二大爷下手也太狠了，光那后背，我看着都疼。”
李向阳搂着妻子，低声道：“是啊，老观念害死人。
二大爷总觉得大儿子是宝，儿子是草。
他也不想想，真等他老了，动不了了，那个远在边的大儿子能指望得上？
还不是得靠身边的这两个？现在把人心打散了，以后有他后悔的时候。”
夫妻俩唏嘘了一阵，才相拥睡去。
第二一早，李向阳照常去轧钢厂上班。
他惦记着何雨水工作的事，趁着医务室不太忙的时候，去了厂里的劳资科和厂办公室一趟。
他现在是医务室主任，兼着运输部副科长，医术高明，维修技术更是厂里顶尖，再加上为人处世周到，在厂里各个科室都很吃得开。
劳资科的科长姓王，跟李向阳也算熟悉，见他过来，笑着招呼：
“李主任，今怎么有空过来了？是不是又有什么好苗子要推荐啊？”
上次李向阳推荐闫解成和刘光，两人现在在车间表现都不错。
王科长对他推荐的人选也比较认可。
李向阳笑着递了根烟过去：“王科长，还真让您猜着了。
是我一个妹子，叫何雨水，高中毕业，在家待业快半年了。
姑娘文化水平不错，人也机灵，咱们厂里最近有没有什么合适的岗位？
比如办公室文员、档案室或者工会那边？”
王科长接过烟，沉吟了一下：
“高中毕业？这学历在咱们厂里确实算高的了。合适的岗位嘛……”
他翻了翻桌上的文件。
“诶，还真有一个。厂广播站前段时间有个播音员调去区里了，正缺人。
要求就是口齿清晰，有一定文化基础，政治面貌清白。
何雨水同志要是感兴趣，可以来试试。”
李向阳心中一喜，广播站可是个好地方。
工作相对清闲，又体面，风吹不着雨淋不着，非常适合女同志。
原剧中于莉的妹妹于海棠。因为这个工作可是没少在杨为民身上下功夫。
这下雨水等于把于海棠的工作给抢了。
“广播站？那太好了！王科长，您看什么时候方便，我带她过来让广播站的同志看看？”
“随时都行！”王科长很爽快。
“李主任你推荐的人，我们放心！只要基本条件符合，口齿没问题，问题就不大。
这年头，高中毕业生是宝贝疙瘩，咱们厂不招，别的单位也抢着要呢。”
“行！那我明带她过来试试！太感谢您了，王科长！”
李向阳连忙道谢。
他知道，这里面固然有他自己面子的成分，但何雨水的高中学历确实是硬通货。
在这个很多地方还在办扫盲班的年代，一个高中毕业生，只要不是要求太高，找份工作并不难，只是时间早晚和岗位好坏的差别。
中午在食堂吃饭的时候，他碰到了一大爷易中海。
一大爷显然也惦记着昨晚后院的事，对李向阳：
“向阳，我寻思着，光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老刘那个倔脾气，得有人给他掰开了揉碎了讲道理。
晚上下班，你叫上柱子，我去喊老刘和光、光福，到我家里吃顿便饭，咱们好好道道。”
李向阳正有此意，立刻点头：“行，一大爷，听您的。是该好好聊聊了。”
晚上下班，李向阳和何雨柱一起回到了四合院。
两人先各自回家放了东西，然后按照约定，来到了一大爷易中海家。
进门一看，刘海中已经沉着脸坐在了桌边，刘光和刘光福兄弟俩则低着头坐在角落，气氛有些凝滞。
二大妈在厨房帮着一大妈忙活，脸上带着忧色。
很快，饭菜上桌。
一大爷给几个男裙上酒，清了清嗓子，开了口：
“老刘，今叫你们爷几个过来，没别的意思。
就是昨晚上后院那事，我这心里头，不踏实。
咱们一个院住着，几十年老邻居了，有些话，我得你。”
刘海中闷头喝了口酒，瓮声瓮气地：
“老易，我知道你要啥。
我打我儿子，经地义！他当儿子的，背后编排他大哥，就是不对！”
“爸！我没编排！”刘光猛地抬起头，眼圈又红了。
“我的都是事实！大哥他除了要钱，管过家里吗？问过您和我妈身体吗？”
“你闭嘴！”刘海中眼睛一瞪。
“二大爷，您先别急，让光把话完。”
李向阳适时开口。“光，你慢慢，把心里的委屈都出来。”
刘光得到支持，胆子也大了些，把他昨的那些。
刘光奇如何一次次要钱，家里如何节衣缩食，他和刘光福如何补贴家用，而刘光奇却杳无音信除了要钱……一桩桩一件件，又详细地了一遍。
刘光福在一旁偶尔声补充两句，印证二哥的话。
何雨柱听得火大，忍不住插嘴：
“二大爷！您听听！这像话吗？光奇这哪是儿子？这分明是祖宗！
还得上供的祖宗！光和光福哪点对不起这个家了？您这么打光，就不怕寒了孩子的心？”
刘海中的脸色变幻不定，握着酒杯的手紧了紧，嘴上却还硬着：
“你们懂什么！光奇是中专生！他有大出息！
现在投入，以后他能忘了本？他现在在外头打点，不也是为了将来更好？”
“将来？二大爷，您醒醒吧！”
何雨柱嘴快，毫不留情，“刘光奇他要是真有良心，跑出去这么久了，除了要钱，他给家里写过一封问候的信吗？
给您和我二大妈寄过一分钱吗？哪怕是一斤粮票呢？他有吗？”
这话像一根针，狠狠扎在了刘海中一直试图回避的痛处上。
他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找不到任何理由。
一大爷易中海叹了口气，接过话头，语气沉重：
“老刘啊，柱子话糙理不糙。
当爹的盼孩子出息，没错。
但不能一味地掏空家底，去填一个无底洞啊。
光和光福就在你跟前，他们的好，他们的孝顺，你是真看不见，还是装看不见？”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看着刘海中：
“你想过没有，你再这么下去，把光和光福的心都打凉了，伤透了，等以后你真老了，干不动了，需要人端茶送水、床前尽孝的时候，你那个远在千里之外、只知道伸手要钱的大儿子，他能指望得上吗？
到时候，你身边这两个儿子，心里带着怨，你让他们怎么心甘情愿地伺候你？”
这番话，如同重锤，一下下敲在刘海中心上。
他脸上的固执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茫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
他下意识地看向坐在角落、身上还带着伤、眼神里满是委屈的刘光，又看了看怯生生的儿子刘光福，第一次意识到，自己似乎真的做错了什么。
看到刘海中神色动摇，李向阳知道火候差不多了，他开口道：
“二大爷，一大爷和柱子哥的话在理。
您望子成龙的心，我们都理解。但凡事得讲个方法，也得看看值不值得。
我这儿有个主意，您看行不行？”
众人都看向李向阳。
“这次光奇大哥不是又要二百块钱吗？您先别急着给。”
李向阳缓缓道。
“您给他回封信，就……就二大妈最近身体不太好，去医院检查，医生得用点好药，花费不。
家里钱不凑手，问问他那边方不方便，先寄点钱回来应应急。看看他……怎么回。”
刘海中愣住了，拿着酒杯，半没话。
他内心深处何尝没有对刘光奇产生过怀疑？
只是那份“长子荣耀”的执念压过了一牵
现在，一个验证的机会摆在面前。
何雨柱一拍大腿：
“好主意！就这么办！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看他刘光奇是不是真的心里有这个家！”
一大爷也点头：“向阳这个办法稳妥。老刘，你觉得呢？”
刘海中沉默了许久，终于，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般，肩膀垮了下来，声音干涩地：
“……就……就按向阳的办吧。”
他顿了顿，又像是给自己找补，也像是还残存着一丝希望，喃喃道：“光奇……他知道了，肯定会想办法的……他可是中专生，认识的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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