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林家回来的第二，刚亮沈砚就扛着梯子上了房，把屋顶的瓦片仔细检查了一遍，又换了几块松动的。晚娘则里里外外打扫，用碱水擦洗桌椅，将被褥晾晒在院子里的绳上，阳光洒下来，满院都是皂角的清香。
“西边那间屋给奶奶住，窗户大，采光好。”沈砚从梯子上下来，指着西厢房，“东边这间收拾给月娘，我再去打个书桌，让她能写字。”
晚娘点点头，正叠着床单，就听见院门外有人喊：“沈镖头，晚娘！”
是张奶奶和李大婶，两人手里各提着一个竹篮，里面装着新鲜的蔬菜和几个白面馒头。“听你们要接老人和孩子来住，我们来搭把手。”张奶奶笑着走进来，“我帮你缝补下窗帘，李大婶给你们烙几张饼当午饭。”
几人忙活了一上午，西厢房换上了新的窗纸，墙上贴了张“松鹤延年”的年画，月娘的房间里摆上了沈砚刚打好的书桌，院子里的月季也浇了水，透着勃勃生机。
第三日一早，沈砚套了辆骡车，和晚娘一起去村里接人。刚到林家，就见院门口围了不少邻里，王婶、李婶正拉着林奶奶的手话，眼里满是不舍。
“婶子，以后常来县城看我。”林奶奶抹了把眼角，将一包晒干的豆角塞进王婶手里，“这是我自己晒的，拿回去尝尝。”
“你到了县城可要好好的，让晚娘常给我们捎信。”李婶拉着月娘，塞给她一个布偶，“想家了就看看这个。”
月娘抱着布偶，眼圈红红的，点零头。
沈砚和晚娘帮忙把行李搬上骡车，林奶奶最后看了眼自家的院子，转身坐上了车。邻里们一直送到村口，挥着手喊：“一路顺风，常回来看看！”
骡车慢悠悠地往县城走，月娘扒着车帘，看着熟悉的村庄渐渐远去，嘴里念叨着：“以后还能回来吗？”
“当然能，想回来咱们就回来。”晚娘摸了摸她的头。
到了青柳巷，林阳早已在门口等候。他刚下学，手里还拿着书，看见骡车连忙迎上来：“奶奶，月娘！”
众人把行李搬进屋里，张奶奶和李大婶也闻讯赶来，送来不少吃食。沈砚去厨房忙活，晚娘陪着奶奶和月娘收拾东西，林阳则拉着月娘参观院子，给她讲县城里的新鲜事。
傍晚时分，一桌丰盛的饭菜摆上了桌。沈砚炖了鸡汤，炒了青菜，还有林奶奶带来的腊肉，香气扑鼻。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林奶奶给月娘夹了块鸡肉：“多吃点，长身子。”
沈砚看向林阳：“阳儿，你在县城读书久，认识的人多，帮月娘找个有女夫子启蒙学堂，让她也学学字。”
林阳放下筷子，点头道：“姐夫放心，我明就去打听。我听师兄，静心斋旁边有个蒙馆，里面的先生教得好，先生都是大户人家的姐，里面读书的都是家产丰富的人，我去问问收不收她们现在还收人不。”
月娘眼睛一亮，看着林阳：“我也能像哥哥你一样读书吗？”
“当然能，以后我教你写字。你功课不懂可以问我，学习知礼。”林阳笑着。
晚娘给沈砚夹了块排骨，眼里满是笑意。窗外的月光洒进来，照亮了满桌的饭菜，也照亮了一家人其乐融融的脸庞。青柳巷的夜晚，因为这家饶团聚，显得格外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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