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弟俩踏进舅舅家的院子时,院子里正透着寻常农家的热闹。舅舅张山蹲在墙角修补农具,大表哥在劈柴,二表哥则帮着表嫂给鸡喂食,两个外甥女在一旁追着跑,笑声清脆。
“晚娘、阳阳来啦!”舅妈一听见动静,立刻从厨房迎出来,手里还沾着面粉,脸上堆着亲切的笑,“快进屋,累坏了吧。”
屋里收拾得干净利落,桌上已经摆好了一盘刚烙好的面饼,还有一碟咸菜。舅妈拉着晚娘的手坐下,又给姐弟俩倒了热水:“你们先歇着,我去把鸡汤端来,再炒个肉菜就开饭。”
不多时,饭菜就端上了桌:一大碗冒着热气的鸡汤,汤里飘着几块鸡肉,还有一盘青椒炒腊肉,另外就是舅妈亲手做的五仁月饼,虽然模样朴酥,却散发着浓郁的芝麻和花生香。
“快吃,别客气。”舅妈不断给晚娘和林阳夹肉,“你爹娘走后,你们日子苦,难得吃顿好的,今多补补。”舅舅也在一旁叮嘱:“使劲吃,不够再炒。”
吃饭时,两个外甥女围着晚娘,叽叽喳喳地问她在镇上的事,晚娘耐心地回答着,屋里气氛温馨又热闹。
饭后,表嫂们带着孩子去院子里玩,舅舅借口抽烟,拉着林阳去了门口,舅妈则悄悄拉着晚娘进了里屋。
“晚娘,舅妈跟你句心里话。”舅妈拉着她的手,语气温柔又郑重,“你今年十七了,正是亲的好年纪。舅妈知道你懂事,想撑起这个家,但女孩子家,终究要找个依靠。”
晚娘心里一紧,低下头没话。
“我和你舅舅琢磨着,村里有个叫张磊的伙子,人很踏实,家里有几亩好田,父母也和善,对你和你奶奶、弟妹肯定会好。”舅妈轻声,“我们没敢跟别人,就先跟你提提,你要是不反感,我们再找机会让你奶奶相看相看。”
晚娘抬起头,眼里满是为难:“舅妈,我知道你们为我好。可现在堂伯一家总找我们家麻烦,奶奶年纪大了,阳阳和月娘还,我要是谈婚论嫁,万一分心,绣活做不好,家里的事也顾不过来,堂伯他们肯定更得寸进尺。”
“傻丫头,我们就是怕你太累。”舅妈叹了口气,摸了摸她的头,“要是你觉得现在不是时候,那咱们就先放一放,你别有压力,凡事有我们呢,要是你堂伯再欺负你,你舅舅和表哥肯定帮你出头。”
晚娘心里一阵温暖,眼眶微微发热:“谢谢舅妈,有你们在,我心里踏实多了。”
从里屋出来,晚娘心里依旧沉甸甸的。舅舅舅妈是真心为她好,可她心里清楚,在这个家彻底安稳之前,她根本没有心思考虑婚事。
姐弟俩告辞时,舅舅舅妈硬是塞给他们两块月饼和一包腊肉,反复叮嘱:“有事一定要来跟我们,别自己扛着。”
回家的路上,晚娘一路沉默,心里乱糟糟的。堂伯一家的刁难像块石头压在她心上,舅舅舅妈的话又让她不得不面对婚事这个现实,未来的路,似乎充满了迷茫。
回到家时,色已经擦黑。一进院子,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肉香。奶奶正站在灶台边忙活,看到他们回来,笑着:“你们可算回来了!沈哥下午来送节礼,带来两只野鸡、一只野兔,我正炖着呢,快洗手准备吃饭。”
“沈砚来了?”晚娘有些意外,心里泛起一丝暖意。
“是啊,坐了一会儿就走了,怕打扰你休息。”奶奶舀了一勺汤,“这孩子心细,知道你进绣楼费神,特意打了野味给你补身子,还要是堂伯家再刁难,让你尽管找他。”
晚娘走到灶台边,看着锅里翻滚的肉汤,水汽氤氲中,思绪渐渐清晰。她不能再被动等待,必须主动想办法。堂伯一家之所以敢肆无忌惮,无非是觉得他们一家老弱妇孺好欺负。她要在锦绣阁好好做活,攒够钱,让家饶生活更安稳,同时也要找机会,彻底打消堂伯吞并家产的念头。
而沈砚的话,让她觉得有些意外,毕竟这是她的家事。或许,下次堂伯再寻衅,她可以试着寻求帮助,不再一味忍让。晚娘望着窗外渐渐升起的圆月,心里的念头越来越清晰,只是具体该怎么做,还需要仔细盘算一番,还有自己的亲事,估计过几个月奶奶也就有又要催她了。其实自己的亲事自己也没有想过,就想找个能够互相一起上进奋斗的人,把阳阳和月娘拉扯大,找的这人要不嫌弃他们两个才校睡醒了再吧,大不了就不嫁了,后面阳阳长大她就去道观当姑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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