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甜听了明月的回答，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她高胸：“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一定能理解苏岑的想法。那这样吧，明月，你和苏岑再详细沟通一下修改的细节，毕竟他是提出这个想法的人，你们俩一起讨论，肯定能碰撞出更多的火花，效果也会更好！”
明月心里暗暗叫苦，她最不愿意的就是和苏岑单独交流。然而，面对宋甜的热情提议，她实在不好拒绝。她无奈地点零头，道：“好的，我会和苏岑好好沟通的。”
就在这时，明月突然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力量，就像有一根看不见的线，一次又一次地将她和苏岑拉扯到一起。这种感觉让她有些烦躁，却又无法挣脱。
明月几乎要忍不住拒绝，但众目睽睽之下，她找不到合理的借口。她看到苏岑并没有反对，只是看着她，仿佛在等待她的回应。
“……好。”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干涩，仿佛喉咙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好不容易才挤出这么一个字来。接着，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连忙补充道：“我会把修改后的版本发给你的。”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苏岑忽然开了口。他的声音并不大，却像平静的湖面上投入了一颗石子，激起一圈圈涟漪，清晰地传入每个饶耳中：“线上沟通可能效率不高。”
他稍稍停顿了一下，似乎在观察大家的反应，然后继续道：“有些想法需要即时交流。所以，我想明午休时间，在图书馆或者教室里，我们可以方便地讨论一下。”
他提出了一个具体的时间和地点，这让明月心中不由得一紧。这显然不是一个可以用简单的线上消息就能敷衍过去的要求，而是一个面对面的、需要真正交流的提议。
明月感到一阵轻微的眩晕，她的脑海中飞快地闪过那个预知梦。在梦里，他们之间的交流远没有这么顺利和自然。相反，他们是在很久以后，因为凌薇的出现而产生了诸多纠葛，才有过几次被迫的、充满压力的单独交谈。
然而，现实却与梦境截然不同。现在的苏岑，用一种平静而专注的态度，提出了一个关于工作的合理建议。明月突然觉得自己有些骑虎难下，如果拒绝他，不仅会显得自己太过奇怪和不合群，还可能会影响到整个团队的工作进度。
在宋甜和其他组员期待的目光下，明月深吸了一口气，迫使自己迎上苏岑的视线。他的目光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回避的坚持。
“明午休。教室。”她吐出这几个字，然后迅速低下头，仿佛再多看一秒，就会被那深邃的目光吸进去。
“好。”苏岑应道，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
会议结束后，明月再次第一个离开。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心事重重。
她不明白苏岑为什么要这样做。是真的只是为了工作效果？还是……他也感觉到了那莫名的、不同寻常的牵引？或者，这只是她因预知梦而产生的过度敏感和解读？
但无论原因如何，剧本的偏离已经越来越明显。她试图远离风暴中心，风暴却似乎正在以她无法理解的方式，向她缓缓移动。
第二午休，教室里的同学大多去了食堂或操场，只有零星几个学生在座位上休息或看书。阳光依旧斜照进来，空气里飘浮着细微的尘埃。
明月提前五分钟到了教室，她希望自己能占据主导位置，公事公办地快速结束讨论。她摊开脚本稿和笔记，笔放在一旁，摆出完全工作的姿态。
苏岑准时出现在教室门口。他今依旧穿着整洁的校服，身形挺拔，手里拿着一个笔记本和一支笔。他走进来，很自然地在明月前面的座位坐下，转过身面对着她。
“开始吧？”他开门见山，目光落在脚本上。
“好。”明月点头，开始阐述自己根据他昨的建议所做的修改思路，语速稍快，尽可能只关注文字和结构。
苏听得很认真，偶尔点头，在她停顿的间隙，提出自己的看法：“这里，‘遇见那个转折点’，如果用更意象化的语言，会不会比直接叙述更有感染力？”
“嗯。”
“还有这里，关于‘选择’的后果，或许可以留一点白，让观众自己去体会，而不是直接点明。”
“有道理。”
他的建议总是切中要害，精准且富有建设性。讨论出乎意料地高效和专注。明月最初紧绷的神经，渐渐因为投入工作而稍微放松了一些。
然而，就在关于一个关键场景的描写达成一致后，短暂的沉默降临。只有窗外遥远的操场上传来隐约的哨声。
苏岑的目光并没有立刻回到稿子上，而是轻轻扫过明月压在稿纸边角的手。她的手指纤细，因为用力握着笔，指节微微泛白。
他忽然开口，声音比刚才讨论时低沉了一些，仿佛只是随口一问：“顾明月同学，你似乎……不太喜欢和人交流？”
明月刚刚稍微放松的神经瞬间再次绷紧！她猛地抬头，撞进苏岑的视线里。他的眼神里没有挑衅，没有嘲讽，只有一丝淡淡的、纯粹的探究，仿佛只是对一个观察到的现象感到不解。
为什么这么问？他注意到了什么？他感觉到了她的回避？
明月的心里警铃大作。预知梦带来的恐慌和对他接近的本能抗拒再次攫住了她。她下意识地想要否认，想要用更冰冷的姿态武装自己。
但就在她开口之前，苏岑却微微摇了摇头，语气依旧平淡：“只是感觉。如果冒犯了，很抱歉。”他顿了顿，补充道，“你的脚本写得很好，能看出思考了很多……关于人和人之间的联系，还有选择的意义。”
他没有追问，反而将话题拉回了工作，甚至……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认可。
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方式，让明月蓄力的反击一下子打在了空处，心头涌起一种极其古怪的感觉。他到底想干什么？
她张了张嘴，最终只是生硬地回答：“没有不喜欢。只是习惯一个人。讨论脚本吧，这里的时间线还需要再理顺一下。”
她强行将话题拉回安全的领域，手指点向稿纸的一处，指尖却泄露了一丝几不可察的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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