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立冬与王红梅一同出了房间，他看到王红梅泛红的眼睛，突然笑了，只是那笑容里带着释然与苦涩：“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他顿了顿，声音低得像是给自己听，“从今起，我会守好该守的界限。”
王红梅看着牛立冬，真诚地：“大哥，你不用这么，咱们本来就是一家人，能互相帮忙是应该的。”
牛立冬的嘴角勉强扯起一个弧度，点点头，那笑容却比哭还难看，眼底翻涌的情绪如同暴风雨前的乌云，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他别过脸去，不想让王红梅看见自己失态的模样，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在皮肤上留下几道月牙形的白痕。
王红梅轻轻叹了口气，转身回了卧室。关上门的瞬间，仿佛隔绝了所有的纷扰。她靠在冰凉的门板上，深吸一口气，摸出手机拨通了李福尔的电话。
听筒里传来熟悉的声音，她才缓缓开口：“福尔，你那边关于牛立冬身世的事，有进展吗？”
电话那头，李福尔的声音透着几分兴奋：“我确定了，牛立冬应该是高振辉的儿子！我一会儿就把这个事告诉牛立冬，让他早点认祖归宗。”
王红梅的心猛地提了起来，声音都有些发颤：“真的确定了吗？这可不是事啊！”
“对！”李福尔语气笃定，透着侦探特有的自信，“我方才看了冯秀梅的老相册，里面有冯秀英抱着孩子的照片，按照高姐之前的法，时间、地点都能对上，牛立冬就是那个孩子了。”
王红梅的手机在金属桌面上震出细碎声响。她盯着屏幕上最新发来的图片，“可是我们之前不是怀疑高笙离是那个孩子吗？”尾音发颤，带出几分挫败。
李福尔将钢笔旋进笔帽，金属撞击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低声道：“我推测高振辉也许不止一个孩子。”
王红梅猛地站起，道：“好……那我们当面和他清楚吧。”
李福尔道：“好。”
不多时，李福尔把牛立冬喊进了书房，王红梅也跟了进去。书房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台灯昏黄的光晕下，李福尔推了推眼镜，缓缓出这个惊饶秘密。
牛立冬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瞪大了眼睛，连连摇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的妈妈是冯秀梅，怎么可能是她的姐姐？你们是不是弄错了！”他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脚步也有些虚浮，仿佛随时会被这个消息击垮。
牛立冬失魂落魄地冲出去，抓住正在看电视的冯秀梅：“妈！他们我不是你亲生的，我是大姨冯秀英的孩子……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冯秀梅的手猛地一抖，手里的遥控器掉在地上。她转过身，脸色阴沉得可怕，咬牙切齿地道：“李福尔你这个侦探什么正事不做，就在这猜疑！别听他胡袄，你当然是我亲生的！”
此时王红梅和李福尔都来到了客厅，李福尔被骂，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他心中暗自窃喜，因为他深知人在情绪激动的时候，往往会失去理智，出的话很大机率是真话。
牛立冬看着母亲冯秀梅，突然开口问道：“妈，那高笙离是高振辉的儿子，对不对？”
冯秀梅听到他这么，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眼神也开始躲闪起来。她连忙摆手道：“不是，我们家和高辉集团没有一点关系。”然而，她那闪躲的眼神和微微发颤的声音，却无法掩饰内心的慌乱。
牛立冬紧紧地盯着母亲，他注意到了她的这些细微变化。他心中已然明了，母亲在谎。
李福尔与王红梅紧张的盯着二人，注意到牛立冬泛红的耳尖与冯秀梅突然绷紧的下颌线，此时此刻气氛很紧张。这对母子刻意保持的安全距离，此刻像被无形的线越勒越紧。
“妈，我知道了。”牛立冬突然大声话：“高笙离是高振辉的儿子，所以高笙歌忌妒他，然后高笙离就杀了他，现在畏罪潜逃了。”他急促的语气带着破釜沉舟的意味，目光却始终不敢落在冯秀梅脸上。
冯秀梅正在擦拭眼镜的动作骤然停顿，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恢复成平静的死水：“儿子，我的大儿子，你瞎胡乱猜什么？”她的声音甜得发腻，却掩不住尾音的颤抖。
李福尔有点赞赏的看着牛立冬，看着他是个推理高手，不做侦探可惜了。
“牛立冬的推理很有意思。”他慢悠悠地声和王红梅道。
王红梅点点头，刚想话，就看到牛立冬猛地站起身，金属椅在地面划出尖锐的声响：“那，妈，高笙离的爸爸是谁？我的爸爸又是谁？”他的质问像一记重锤，打破了冯秀梅精心维持的优雅面具。
冯秀梅的瞳孔猛地收缩，脖颈青筋微微凸起。她抓起手包的动作太过仓促，口红滚落在地，艳红的膏体在灰色地砖上拖出刺目的痕迹。
水晶吊灯的光晕在冯秀梅眼前扭曲成漩涡，她踉跄着扶住雕花沙发扶手，指甲深深掐进真皮表面。王红梅伸手去搀的动作还未完成，就见冯秀梅的高跟鞋突然打滑，整个人像断线的木偶般向后倾倒眼见要砸到了王红梅，珍珠项链应声断裂，圆润的珠子在大理石地面上四散滚动。
李福尔几乎在同一瞬间从阴影中冲出，钢笔和笔记本散落一地。他精准地托住冯秀梅后颈，另一只手臂环住她纤弱的腰肢，指尖触到她后背异常冰凉的冷汗。
牛立冬脸色煞白地扑过来，膝盖重重磕在波斯地毯上。他颤抖着摸母亲的颈动脉，却被李福尔一把推开：“别动！让她保持侧躺，立刻叫救护车！”
担架床的轮子缓缓地碾过门槛，发出轻微的“嘎吱”声，仿佛是这寂静氛围中的唯一声响。而躺在担架床上的冯秀梅，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如纸，毫无生气，显然她仍然处于昏迷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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