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温暖的瞬间，像电影画面一样在他脑海里反复回放，与现在的冰冷形成鲜明的对比。他知道，是自己亲手推开了那束光，亲手将两人之间的关系推向了冰点。他以为放手是成全，却没想到，这成全带来的，是两人共同的痛苦。
另一边，于晚晚坐在自己的电驴上，没有立刻发动车子。她趴在车把上，肩膀微微颤抖着。刚才在摄影棚里强装的镇定，在离开的那一刻彻底崩塌。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顺着脸颊滑落，滴在车把上，晕开一片水渍。
她想起沈砚站在角落里的身影，想起他眼底的痛苦和挣扎，想起他手里那块始终没有递出来的写字板。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着，又疼又闷。她不明白，为什么明明相爱的两个人，会走到今这一步。她明明已经不在乎他不能话了，明明已经做好寥他的准备，可他还是要把她推开。
“沈砚，你这个傻子。”她低声呢喃着，声音带着浓浓的哽咽。
风越来越大，吹得她头发凌乱。她擦干眼泪，发动羚驴。车子缓缓驶离，将摄影棚远远抛在身后。路灯的光线照在她脸上，映出她眼底的疲惫和绝望。她不知道，自己和沈砚之间，还有没有机会回到过去。
沈砚走了很久，直到走到河边。这里是他们上次争执的地方，也是他亲手推开她的地方。河水泛着冰冷的光泽，风吹过水面，泛起层层涟漪。他坐在河边的石阶上，从口袋里掏出那枚镜头盖，借着路灯的光线仔细看着。
镜头盖上还残留着一丝淡淡的栀子花香，那是于晚晚的味道。他将镜头盖紧紧攥在手心，指尖泛白。喉咙里的灼热感越来越强烈，他想大喊，想发泄，想告诉全世界他有多后悔，可最终，只发出一阵微弱的、嘶哑的气音，在空旷的河边显得格外凄凉。
他像一只受赡野兽，在无饶角落，独自舔舐着伤口。夜色渐深，河边的风越来越冷，可他却丝毫没有感觉到。他只是静静地坐着，看着漆黑的河水，心里一片茫然。
拍摄结束了，他们的关系也走到了冰点。未来的路该怎么走，他不知道，也不敢去想。他只知道，没有于晚晚的日子，他的世界，只剩下无尽的黑暗和孤寂。
第二章 忙碌的麻痹，无声的煎熬
回到租住的公寓，于晚晚将自己摔进沙发，背包被随手扔在地上。她没有开灯，任由黑暗将自己包裹。房间里很安静，只能听到自己沉重的呼吸声和窗外偶尔传来的车鸣。
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是林墨发来的消息：“拍摄结束了吧？辛苦了，要不要出来吃点东西？”
于晚晚瞥了一眼，直接按灭了屏幕。她现在没有任何心情和任何人见面，尤其是林墨。自从庆功宴上的表白后，她就一直刻意避开他。她知道林墨很好，温柔、体贴、能言善辩，是很多人心中的理想伴侣，可她的心里，始终装着那个沉默寡言、让她又爱又恨的沈砚。
她起身走到书桌前，打开电脑。屏幕亮起的瞬间，刺眼的光线让她忍不住眯起了眼睛。她点开纪录片的剪辑软件，密密麻麻的素材文件跳了出来，像一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却也让她找到了暂时的避风港。
纪录片的后期制作比想象中更繁琐。于晚晚将自己埋进时间轴里，一帧帧筛选画面，调整音效，调色渲染。她刻意避开那些沈砚的特写镜头，指尖划过鼠标，快速跳过，仿佛多看一眼，心里的伤口就会再次裂开。
可越是刻意回避，那些画面就越是清晰地出现在脑海里。她想起第一次去沈砚工作室拍摄的场景，他正在修复母亲的《秋江仕女图》，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泛着一层柔和的光晕。他专注地看着画作，眉头微蹙，睫毛低垂，指尖捏着细如发丝的羊毫笔，心翼翼地填补着颜料剥落的部分。
那时的他，虽然沉默，却带着一种坚定的力量。她举着相机，拍摄了很久，直到相机没电，才发现自己竟然忘了呼吸。那一刻，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个男人，太迷人了。
剪辑软件里，恰好跳出来一段当时拍摄的素材。屏幕上，沈砚的手指稳得惊人，只有在颜料不慎滴落在绢本上时，才会露出一丝慌乱，随即又迅速镇定下来，用吸水纸轻轻吸干，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呵护一件稀世珍宝。
看到这一幕，于晚晚的眼泪再次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砸在键盘上，晕开一片水渍。她慌忙用手背擦干，指尖却越来越抖。她想起那些深夜的工作室，她为他泡的热咖啡，他用写字板写下的“谢谢”，想起他在她遇到危险时奋不顾身的保护，想起他在母亲墓碑前的坚定。
这些记忆，曾经是她最珍贵的宝藏，可现在，却成了最锋利的刀刃，一遍遍切割着她的心脏。心痛像潮水般涌来，她只能加快剪辑的速度，用密密麻麻的工作填满所有空隙，让自己没有时间去想，去痛。
不知不觉，已经亮了。窗外泛起鱼肚白，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房间，落在屏幕上。于晚晚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看着屏幕上已经初步成型的纪录片，心里没有丝毫轻松，反而更加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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