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世豪揣着刚从林柔那里蹭来的便当盒，脚步轻快地穿梭在人流如织的街道上。阳光透过悬浮车的能量护盾，在地面投下斑驳陆离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灵气与尾气混合的奇特味道——这是高武都市独有的气息。
他摸了摸口袋里沉甸甸的灵石袋，嘴角忍不住上翘。连续几次对龙傲的“成功合作”，加上新开发的“陪练”业务，让他终于摆脱了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窘境。此刻丹田内流转的灵力虽然依旧稀薄，却比刚突破练气三层时凝实了不少，走起路来都觉得脚下生风。
“等再攒点钱，就把那破出租屋的阵法升级一下，省得晚上总被隔壁的灵能洗衣机吵得睡不着。”伍世豪盘算着，突然被街角一阵嘈杂的喧哗吸引了注意力。
只见公园门口围了一圈人，隐约能听到有人在高声吆喝，声音沙哑中带着几分刻意营造的神秘感：“这位老板印堂发亮，近日必有横财！不过切记财不露白，否则容易引火烧身啊——”
“神棍？”伍世豪嗤笑一声，这种街头算命的把戏他见得多了。底层修士里总有些走投无路的家伙，放弃了修炼转而靠坑蒙拐骗度日，没想到这年头还有人敢在公园门口摆这种摊子。
正要绕道离开，肩膀却被一只枯瘦如柴的手死死按住。那只手上布满老年斑，指甲缝里还沾着些黑色的泥垢，掌心传来的力道竟让练气三层的伍世豪都觉得微微一沉。
“这位哥留步！”
伍世豪猛地回头，撞进一双浑浊却仿佛能洞穿人心的眼睛里。话的是个穿着洗得发白的灰色道袍的老头，头发乱糟糟地用一根木簪子挽着，下巴上的山羊胡沾着几片枯叶，面前摆着个掉了漆的马扎，马扎上放着块破布，上面用朱砂歪歪扭扭写着“机测算”四个大字，旁边还散落着几枚布满裂纹的铜钱。
正是前几被他撞翻摊子的那个算命老头。
“是你？”伍世豪皱起眉头，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上次撞翻摊子时他趁乱溜走了，没赔一分钱。
老头却仿佛没认出他来，眯着眼睛围着伍世豪转了三圈，嘴里啧啧有声：“啧啧啧……好面相，好面相啊……”
“好你个鬼，”伍世豪不耐烦地想甩开他的手，“我没钱算命，别耽误我做生意。”
“非也非也。”老头捋了捋沾着枯叶的山羊胡，突然压低声音，凑到伍世豪耳边神神叨叨地，“哥你这不是没钱，是钱太多，压得气运都喘不过气咯。”
伍世豪心里咯噔一下。这老头怎么知道自己最近赚了不少？难道是王大锤那家伙嘴碎传出去的？
他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拉开距离：“老头你别胡袄，我就是个摆摊的穷修士，哪来的钱？”
“穷？”老头嘿嘿一笑，露出两颗泛黄的门牙，“哥你印堂发黑中带着一丝金光，这疆血光之财’——虽然来得凶险，却是实打实的横财啊。”
“血光之财？”伍世豪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你是我会挨打？”
老头被他直白的话噎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神棍模样：“可以这么，也不能这么……总之，哥你近日必有一场大劫，轻则破财消灾，重则……”
“重则怎么样？”伍世豪追问。倒不是信了这老头的鬼话，而是他最近确实因为“业务需求”挨了不少打，难免有些心虚。
老头却卖起了关子，伸出三根手指晃了晃：“此乃机，不可泄露太多。不过老夫看哥你与我有缘，愿意破例帮你化解一二。”
“化解？”伍世豪上下打量着他，“怎么化解？收费的吧？”
“哥果然聪明！”老头拍了下手，脸上的褶子都堆到了一起，“只需三十块下品灵石，老夫便可为你卜一卦，指点迷津，保你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三十块下品灵石？”伍世豪像是听到了大的笑话，“你怎么不去抢？我告诉你，上次撞翻你摊子那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这破铜钱值三十灵石？”
他着就要转身走人，却被老头再次拉住。这次老头的力气出奇地大，伍世豪竟挣了两下都没挣开。
“哥莫急！”老头急道，“嫌贵可以商量嘛！二十块？十五块？最低十块！不能再少了，这可是关乎你身家性命的大事！”
“不去不去，”伍世豪铁了心要走，“我命硬得很，不需要你指点。”
开玩笑，十块下品灵石够他买三个灵兽肉包子了，怎么可能浪费在这种虚无缥缈的算命上？他的《挨打神功》就是最好的护身符，只要挨打的值够多，什么灾劫化解不了？
老头见他油盐不进，突然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个皱巴巴的黄纸包塞到伍世豪手里：“罢了罢了，看在你我有缘的份上，这东西送你吧。若是真遇到过不去的坎，或许能帮上点忙。”
伍世豪下意识地接住黄纸包，只觉得入手轻飘飘的，像是包着什么纸片。他还没来得及细看，老头已经收拾起马扎和破布，一溜烟钻进了旁边的巷，只留下一句远远传来的话：
“记住，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血光过后，便是坦途啊——”
伍世豪愣在原地，看着手里的黄纸包，又看了看老头消失的方向，一脸莫名其妙。
“神神叨叨的。”他嘟囔了一句，掂量了一下手里的纸包，随手塞进了口袋。管它是什么，先拿着再，万一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呢？
他转身继续往前走，没走几步，突然想起刚才老头的“血光之财”，心里忍不住犯嘀咕。
“难道真会有什么事？”
最近他确实有点春风得意，不仅修为稳步提升，钱包也鼓了起来，甚至还认识了林柔这样的“白月光”。按照他过去二十年的倒霉经历，这种时候往往会有更倒霉的事情等着他。
“要不……还是心点好？”伍世豪摸了摸下巴，“最近少接点危险的活，别去招惹龙傲那家伙了？”
可转念一想，不去招惹龙傲，去哪找那么好的“金主”？难道要去跟那些筑基修士硬碰硬？他现在才练气三层，真被下死手打出个好歹来，就算佣挨打神功》也扛不住啊。
“算了算了，想那么多干嘛。”伍世豪甩了甩头，把老头的话抛到脑后，“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要钱到位，再大的血光之灾我也接了！”
他加快脚步，朝着王大锤的摊位走去。昨王大锤进了一批新的“灵能板砖加强版”，他得去看看能不能用挨打值强化出什么新花样。
口袋里的黄纸包随着他的脚步轻轻晃动，没人知道里面包着的是一张泛黄的符纸，符纸上用朱砂画着个歪歪扭扭的符号，仔细看去，竟与他那本《九转玄冥金钟罩铁布衫之躺着就能变强神功》封面上的图案有几分相似。
而在他身后的巷里，机老人探出头，看着伍世豪远去的背影，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低声喃喃道：“子，这可是最后一次提醒你了……能不能抓住机会，就看你的造化咯……”
罢，他摸了摸肚子，又从怀里掏出半个干硬的馒头啃了起来，眼睛却一直盯着伍世豪消失的方向，像是在期待着什么好戏上演。
阳光依旧明媚，街道上的人流依旧熙熙攘攘，没人知道一场围绕着这个练气三层的碰瓷修士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而这场风暴的序幕，或许就藏在那个被随手塞进裤兜的黄纸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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