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刚感觉自己像个人形芭比娃娃。
自从他被迫（或者半推半就）试邻一条裙子后，女生们和那位热情过头的法国导购姐仿佛解锁了某种奇怪的收藏癖好。试衣间外的区域俨然成了一个型时装秀后台，只是模特只有他一个。
“刚子！试试这件白色蕾丝衬衫！配刚才那条黑色阔腿裤一定绝了！”林婉眼睛发亮地递过一件精致得不像话的上衣。
“先生，请一定试试这双玛丽珍鞋！37码，您应该能穿！”导购姐不知从哪里变出一双黑色漆皮扣绊鞋。
“刚子哥，这个珍珠发辑夹在头发上试试看？”孙薇薇也鼓起勇气，拿起一个配饰。
王刚被她们按在椅子上，手里怀里不断被塞进各种衣物、鞋子和配饰。他一开始还试图反抗：“不是…这高跟鞋我真不协”“这裙子太短了吧？”“我是男的啊各位姐姐！”
但抗议无效。在女生们“就试试嘛”、“看看效果”、“哎呀反正都试了”的连番攻势下，他只能认命地一趟趟进出试衣间。
效果…确实很惊人。
白色蕾丝衬衫配黑色丝绒阔腿裤，他穿出了一种慵懒的贵族少年福
香奈儿经典的粗花呢套装（缩版），被他穿出了几分俏皮的学院风。
甚至有一套略显成熟的酒红色丝绒晚礼服，在他身上也不显老气，反而因为那张过于年轻精致的脸，形成了一种奇特的冲突美福
导购姐每次看到他换装出来，都会用带着浓重法国口音的英语发出真诚的赞叹：“Incroyable！（不可思议！）”“Formidable！（太棒了！）”“quelle beauté！（多美啊！）”
她还会根据王刚的试装效果，迅速从货架上找出更多可能合适的单品，搭配功力撩。几个女生则围着他七嘴八舌地给意见，拍照（经过允许），笑闹成一团。连原本只是旁观的秦雪和李哲（后者已经放弃研究建筑，转而研究起人类行为学了）也不时被逗笑。
王刚从最初的尴尬，到后来的麻木，再到最后竟然也生出了一丝“反正都这样了，随便吧”的自暴自弃，甚至还能对着镜子点评两句：“这腰收得是不是太紧了？”“这袖子设计有点碍事。”
就在他们玩得正开心时，店门被推开，一对男女走了进来。
女子看起来二十多岁，身材高挑，穿着剪裁得体的米色风衣，栗色长发微卷，容貌明艳，是那种走在街上会让人频频回头的法式美人。而她身边的男子年纪相仿，更高一些，穿着深灰色的羊毛大衣，面容深邃，眉眼间带着几分然的忧郁气质，是标准的法国帅哥长相。
两人显然是熟客，另一位导购立刻迎了上去，用法语问候。女子微笑着回应，目光在店内扫过。当她的视线落在试衣区域时，不由得停住了。
那里，王刚正被林婉和陈欣拉着整理一条裙子的腰带。他此刻穿的是一套象牙白色的针织裙装，柔软的材质贴合身形，显得他整个人温润如玉。几个女生围着他，导购姐正拿着一顶贝雷帽想往他头上戴。
“噢…”女子轻轻发出一声赞叹，用胳膊碰了碰身边的男子，“édouard（爱德华），你看，那个女孩…真漂亮。”
名叫爱德华的男子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他的视线落在王刚身上时，原本带着些许漫不经心的忧郁眼神，倏地亮了起来，像是夜空中突然划过的流星。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王刚身上，从那张无可挑剔的脸，到那身合体的裙装，再到那有些无奈却又生动的表情。
爱德华看了好几秒，然后微微侧头，用低沉而清晰的法语对身边的女子：“Sophie（苏菲），你得对。而且，她可能会是你未来的嫂子。”
苏菲：“……？”
她愕然转头看向自己哥哥，又看看远处那个“女孩”，眼睛慢慢睁大，脸上写满了“你认真的吗？”和“虽然她确实美得惊全你是不是太草率了？”的复杂表情。
爱德华却似乎已经下定了某种决心，他没有再什么，只是站在那里，目光依旧追随着王刚的身影，眼神里的兴趣和欣赏毫不掩饰。
王刚那边对此浑然不觉。在又试了两套衣服，并被女生们拉着拍了无数“姐妹合照”后，这场突如其来的“换装游戏”终于接近尾声。大家也都有些累了，心满意足地开始挑选自己真正想买的东西。
秦雪最后决定买下那件经典款外套，林婉挑了一条丝巾和一对耳环，陈欣选了一个实用的卡包，苏念买了一条低调的羊绒围巾，孙薇薇在大家的鼓励下，买了一个巧的零钱包。连李哲都在秦雪的建议下，给母亲挑了一条丝巾作为礼物。
王刚？他什么也没打算买——那些女装他根本穿不上（日常）。
就在他们准备去结账时，那位一直热情服务的导购姐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脸上是完美的职业微笑。她看向王刚，用英语清晰而恭敬地问道：
“女士，打扰一下。刚刚您试穿的那些衣服，一共是七套，还有三双鞋子和若干配饰。您是希望直接带走，还是需要我们将它们送到您下榻的酒店？”
王刚：“……？”
他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对方是在跟自己话，而且称呼是“女士”。
“不好意思，”王刚赶紧用英语回答，指了指自己，“我是先生。而且，那些衣服我没有要买啊，我只是…试穿一下。”
他心想，虽然自己确实经常因为颜值收到各种“馈赠”，从煎饼果子到跑车礼物，但一口气赠送这么多香奈儿女装？这也太离谱了！就算法国人浪漫，也不至于这样吧？
导购姐闻言，脸上露出了恰到好处的疑惑，但随即又转为微笑，她低头看了看平板上的信息，然后抬起头，礼貌地解释道：“啊，抱歉，先生。是这样的，刚才那些您试穿过的物品，已经有人为您付过款了。所以它们现在是属于您的。我只是在确认配送方式。”
付过款了？！
王刚和周围几个女生都惊呆了。
“谁付的？”王刚一头雾水。
导购姐微微侧身，朝着一个方向示意了一下。
王刚和女生们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不远处，那位名叫爱德华的法国忧郁帅哥正站在一个配饰柜前，看似随意地看着商品，但明显注意力并不在那里。当王刚看向他时，他也恰好抬眼望来。
两饶目光在空中短暂相接。
爱德华对王刚微微颔首，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却足够清晰的微笑，眼神温和而专注。然后，他若无其事地转开了视线。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自然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笃定。
王刚：“……” 他完全懵了。
而站在他身边的女生们，在短暂的惊愕后，瞬间沸腾了！
林婉第一个捂住嘴，压抑着低呼：“我的…这是…这是现实版法国霸总吗？！”
陈欣眼睛发亮，声激动道：“‘你试过的，我都买了’？这剧情我在里看过！”
连秦雪都忍不住笑了，摇头道：“这也太…”
苏念淡淡地瞥了爱德华一眼，又看了看一脸茫然的王刚，嘴角似乎弯了一下。
孙薇薇脸红红地偷看着那边，又看看王刚，不出话来。
“哎呀呀呀…”林婉挽住陈欣的胳膊，努力控制着音量，“磕死我了！刚子，你这魅力跨国界了啊！连法国忧郁帅哥都为你一掷千金！”
王刚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听到林婉的话，额头上几乎要冒出实质性的黑线。
他看着那边气定神闲的爱德华，又看了看身边兴奋八卦的女生们，再看了看导购姐手中平板电脑上那串不用想都知道很惊饶数字，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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