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川走出评审厅的时候，肩上还背着那个战术包，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手表边缘。法院的禁令已经被他折成的一块，塞进了西装内袋。走廊的风吹过来，卷起地砖上一道细细的裂痕。他没有回头。
宴会厅在三楼，金色的门框映着水晶灯的光，亮得有些晃眼。宾客们陆续进来，笑声、碰杯声混在一起，热闹得像一场盛大的演出。他站在门口，目光扫过人群，很快就看到了那个人——岑世昌，穿着一身深灰色三件套西装，正举着酒杯微笑，手里还轻轻敲着钢笔。
江临川慢慢走进去。有人拍他肩膀，恭喜他拿下项目；有容来香槟，想和他庆祝。他一一回应，却都没接酒，一杯也没喝。
直到岑世昌亲自走过来。
“临川。”他的声音温和得像长辈，“今这局，赢得很漂亮。”着，从侍者托盘里拿了一杯香槟，亲手递到他面前，“这杯，我敬你。”
玻璃杯泛着冷光，气泡缓缓往上冒。江临川低眸看着，袖子悄悄遮住左手，心里默念：激活。
【命运签到系统】悄然开启，扫描波无声穿透那杯液体。
红色警报突然跳出：【检测到3级神经毒素“灰蝰”，摄入后120秒内可致呼吸衰竭。】
他的指尖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
不能喝，那是毒。可如果当众拒绝，等于撕破脸，以后再难翻身。可要是喝了……倒下的那一刻，所有奴隶都会被人踩进泥里。
他刚要开口，眼角忽然瞥见一道白色身影快步冲来。
是岑疏影。
她穿过人群，裙摆划出利落的弧线，直直走到岑世昌面前，眼神锋利：“叔父，恭喜的话，让我来吧。”
话音未落，她已经伸手，一把夺过了那杯酒。
江临川瞳孔一缩，立刻抬手去拦，只来得及碰到她手腕一下。
下一秒，她仰头，将整杯香槟一饮而尽。
全场安静了两秒。
酒杯落地，清脆一声响。
她的身子晃了晃，扶住桌边，指尖发青，耳尖却红得像烧透的瓷。
“疏影！”江临川冲上前，一手托住她后背，另一只手摸她脖子上的脉搏——跳得乱七八糟，越来越弱。
“送医院！”他低吼一声，直接把她抱起来就走。
宾客们惊呼，有人想拦，被他一个侧身躲开。保安冲上来，可监控突然黑了，人脸识别闸机也失灵了。他抱着她冲进电梯，按下地下车库。
车早就预热好了，引擎轻鸣。
他把她轻轻放在后座，解开她领口的第一颗扣子，手指贴着她手腕试脉搏。心跳越来越微弱，呼吸几乎感觉不到。
“撑住。”他低声，一脚踩下油门。
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尖剑车子猛地冲出地下通道，阳光洒进车厢，照在她苍白的脸上。她的嘴唇微微动了动，却没有声音。
车载系统自动连接医院急诊，提前发送了信息。江临川死死盯着前方，双手攥着方向盘，指节发白。后视镜里，宴会厅顶层的玻璃反射出一道扭曲的光，像刀一样划过空。
二十分钟后，市中心第一人民医院。
他抱着她冲下车，直奔急诊。护士推来担架，医生迅速接手。
“神经毒素中毒，疑似‘灰蝰’，六分钟前发作。”他语速飞快，“马上做血浆置换，准备高压氧舱，别用常规解毒剂。”
医生皱眉：“这种毒……我们没储备药物。”
“不用。”他盯着抢救室的大门，“我会处理。”
完，他徒墙边，左手紧紧握住机械表。右手伸进战术包，拿出一支的注射器，里面是银灰色的液体。
这是昨在西岭矿洞签到得到的：【纳米医疗机器人·应急模块】，只能用一次，能清除毒素，修复细胞。
但必须等她进入无菌环境才能启动，否则会被身体当成异物消灭。
抢救室的门关上，绿灯亮起。
他站在玻璃外，看着里面忙碌的身影。心电监护仪滴滴作响，数值不停跳动。她的手指轻轻抽了一下，又松开了。
他闭了闭眼。
再睁开时，眼神已经冷静如冰。
他抬起左手，心里默念：签到——重症监护室。
系统弹出提示：【地点已标记，奖励将在三十秒后发放。】
他没等，直接下令：【最高优先级，立即释放纳米机器人控制程序。】
【警告：异地激活存在失控风险，是否继续？】
“继续。”他声音很轻，却坚定。
针尖抵住拇指，轻轻一压，透明液体注入皮肤。下一秒，他指尖传来细微的蚁爬釜—纳米集群正顺着血液，经颈动脉向大脑传输信号。
只要她稳定下来，他就能远程操控它们开始救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终于，监护仪上的曲线慢慢平稳。
护士走出来：“病人暂时脱离危险，但毒素残留还在影响中枢神经，需要进一步治疗。”
江临川点头，跟着进入缓冲区。
消毒水的味道很浓。他站在隔离窗外，看她躺在病床上，身上连着各种管子。睫毛轻轻颤着，像是在梦里挣扎。
他抬起手，隔着玻璃，指尖缓缓滑过她脸的位置。
这时，走廊传来脚步声。
岑世昌走了过来，脸色沉重，手里捧着一束白菊。
“我听了，马上赶过来。”他叹气，“谁能想到庆功宴会出这种事？肯定是有人投毒……我已经报警，一定要查到底。”
江临川没回头。
“那杯酒，是你亲手递给我的。”他声音很轻，却像刀子，“你怎么解释？”
岑世昌一愣：“我也想知道。酒是从统一酒桶取的，侍者可以证明。也许是……中途被人动了手脚？”
“监控呢？”
“刚好故障十分钟。”
江临川终于转身，眼神冷得吓人：“那你为什么，偏偏选在那一刻，亲手递酒？”
岑世昌沉默一瞬：“我只是想祝贺你。”
“祝贺我死？”江临川逼近一步，“你丢了七亿订单，现在还想用命来填？”
岑世昌后退半步，整理袖扣：“你太激动了。疏影是我侄女，我不会害她。”
“你已经害了她两次。”江临川声音冷得像铁，“十年前让她流落海外，今又让她替我喝下毒酒。”
岑世昌瞳孔一缩。
就在这时，抢救室警报骤响！
心电图剧烈波动，血压直线下降。
医生大喊：“急性脑水肿！准备甘露醇！”
江临川猛地推开岑世昌，冲向门口。
防护服都没穿好，他已经冲进了抢救室。
监护仪上的数字疯狂跳动。
他知道，毒素在反扑。
而他的纳米机器人，刚刚抵达目标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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