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的风裹着桂香钻进李家庄园时，寨中心的晒谷场上正亮着一盏煤油灯。灯影里，二十几个庄民挤坐在条凳上，有的攥着铅笔在草纸上画土豆芽，有的托着腮听老孙头讲火铳的膛线，最前排的柱子举着块肥皂，眼睛亮得像星星：“陈先生，这肥皂能洗土豆吗？”
这是“济民夜校”的第一堂课。
半个月前，李昊站在寨墙上看月亮时，忽然想起系统商城里的【基础文化课本】——与其让技术只掌握在少数人手里，不如把“种子”撒进每个人心里。他连夜让人砍来竹子，搭起一座茅草棚，门口挂起红布标语：“学文化、学技术、学做人”。
第一堂课，李昊站在临时拼凑的讲台上，手里举着本翻旧的《三字经》：“人之初，性本善——后面我加了句‘讲卫生，不染病’。”台下的王阿婆凑过来，眯眼问：“这‘讲卫生’是啥？俺家娃总啃泥巴，管不管？”
“管！”陈默从旁边拿过个玻璃罐，里面装着显微镜下的细菌切片（系统兑换的简易模型），“您看，这虫子藏在泥巴里，吃进肚子里会拉肚子。讲卫生，就是洗手、喝开水，不让虫子钻进去。”
王阿婆吓得直拍大腿：“怪不得俺家娃总闹肚子！明起，俺就盯着他洗手！”
夜校的课表排得满满当当：
- 文化课：用《三字经》串起现代常识——“稻粱菽，麦黍稷”讲五谷杂粮，“日春夏，曰秋冬”讲节气种植；
- 技术课：老孙头教火器拆卸保养，陈默教土豆催芽、水稻追肥，李昊教用肥皂洗手、用石灰消毒；
- 讨论课：黑板上写着“你想种什么？”“你想学什么？”，村民们举着手喊：“俺想种高产稻！”“俺想学家具改良！”“俺想学认字！”
李昊把这些愿望记在教案本上，第二就调整课程——比如加了“高产稻田间管理”，加了“木匠工具使用”，甚至加了“儿童识字游戏”。
夜校的热乎劲，像秋的晒谷场，越烘越暖。
王二牛的土豆课堂：
试种土豆成功的王二牛，成了夜校的“农业讲师”。他攥着自家种的大土豆，站在晒谷场上：“这土豆要起垄种，垄高三十公分，间距五十公分——俺家那亩地，就是这么种的！”底下的人凑过来，摸着土豆上的芽眼：“俺家地荒了两年，能种不？”王二牛拍着胸脯：“能！俺教你翻土，教你拌草木灰！”后来，他干脆把自家地分出一块，带着邻居们一起种——“一人富不算富，全村富才叫富”，成了他的口头禅。
老孙头的火器学徒：
学徒狗蛋原本是个连锤子都拿不稳的孩子，现在却成了“火器专家”。他在夜校画了张膛线图纸，线条歪歪扭扭却标注得仔细：“孙师傅，膛线要刻成螺旋纹，深度半厘——俺画了三遍，终于对了！”老孙头拿着图纸，眼睛笑成一条缝：“这娃比我当年强，能自己改图纸了！”后来，狗蛋跟着老孙头改良了燧发枪的击锤，让射程又增加了二十步。
陈默教的“肥皂制作课”最受欢迎。张婶学会了用动物脂肪和烧碱熬肥皂，回家就教儿媳妇：“以后洗衣服用肥皂，别再用草木灰了！”更让人意外的是，她们居然在村西头建了座“公共厕所”——用砖头砌的，带门，还有石灰粉消毒。“以前觉得脏点没关系，现在知道病菌会传染——”张婶叉着腰，“俺家娃再也不蹲在墙根拉屎了！”
深夜的夜校，只剩下李昊和陈默在收拾黑板。黑板上还留着今的字迹：“明教做蜡烛”“后学认草药”。
陈默擦着黑板，轻声：“公子，你看——王二牛教邻居种土豆，狗蛋改了火器图纸，妇女们建了公共厕所……这些人，以前连字都不认识，现在居然能教别人了。”
李昊望着窗外的月亮，想起三个月前的丫头：“系统给的只是‘种子’——抗生素、种子、图纸。但真正发芽的，是这些愿意学、愿意教的人。”他转身，看着墙上的标语：“学文化、学技术、学做人”，声音很轻却很坚定：“技术能解决眼前的问题，但只有观念变了，才能长久。”
陈默点头：“以前我觉得‘改变’是用资源堆出来的，现在才懂，是用‘人’撑起来的——当每个人都愿意把自己的知识传下去，这个庄子就有了魂。”
夜校的灯灭了，可晒谷场上的讨论还在继续。王二牛拉着老孙头，要试种“土豆+高产稻”轮作；狗蛋举着图纸，要找李昊要更多工具；张婶拽着陈默，问“明能不能教做雪花膏”。
李昊站在寨墙上，望着远处的梯田——那里的土豆苗正茁壮成长，高产稻的秧苗已经插好，连寨墙上的标语都泛着暖光。他知道，启蒙的果实，不是某个人学会了什么，而是所有人都愿意把知识传下去；不是庄子有了多少武器，而是每个人都懂了“守护家园”要从“武装自己”开始。
风里传来孩子们的读书声：“人之初，性本善，讲卫生，不染病……”李昊笑了，他知道，这些声音会像种子一样，飘进每一个庄民的心里，长成“李家庄园”最茂盛的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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