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层半透明的，如能量薄膜般的护盾，笼罩着整座城堡。护盾表面，有微弱的、类似电路板纹理的流光在缓缓游走。在古堡的每一个箭垛、每一个塔楼窗口，都伸出了一根根闪烁着金属寒光的炮管。自动警戒炮塔。它们冰冷的镜头，正随着众饶移动而缓缓转向。
更诡异的是，在城堡外围的地面上，除了现代化的地雷警示标志，还刻画着大量用某种发光涂料绘制的，复杂而扭曲的古代符文。
科技与神秘主义，以一种极为粗暴且不协调的方式，被强行拼接在了一起。
“我来试试！”王胖子立刻来了精神，他迅速打开自己的战术电脑，手指在键盘上翻飞如蝶，“只要是程序，就有漏洞！看我把它……”
他的话，戛然而止。
屏幕上，反馈回来的数据流，让他引以为傲的大脑瞬间宕机。
那不是他熟悉的任何一种加密协议。或者，不仅仅是。
在成千上万行的数据代码中，赫然夹杂着大量无法被识别的符号。那些符号，有些像是古代炼金术的图谱，有些是占星学里的星位标记，更离谱的是，还有几段复杂的编码，经过初步解析，竟然对应着人类基因序列！
“警告。破解失败。协议中检测到非逻辑性加密层。加密方式包含但不限于：卡巴拉生命之树的逆向算法、基因序列三重螺旋锁、以及……炼金术符号‘贤者之石’的结构模型。”
赵千讯那不带感情的声音，通过通讯器传来，为王胖子的失败做出了冰冷的注解。
“这帮人……是疯子吗？”王胖子喃喃自语，“用炼金术当防火墙？他们怎么不用周易八卦给cpU算命呢？”
“或许，他们真的会。”赵千讯的回答，让王胖子打了个寒颤。
这个名为“衔尾蛇之裔”的组织，已经不是单纯的科技崇拜或神秘主义复兴。他们是一群试图将科学与神秘学彻底扭曲、融合，创造出全新规则的怪物。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克劳斯沉声开口。
“跟我来。骑士团有自己的路。”
他带着众人，绕到古堡后方的悬崖下。在一片被藤蔓和乱石掩盖的峭壁上，他摸索着按动了一块不起眼的石头。
“轰隆隆……”
一阵沉闷的机括声响起，一面伪装成岩壁的巨大石门，缓缓向内开启。一条深邃、古老的密道，出现在众人眼前。
潜入，比想象中顺利。
但当他们踏入古堡内部时，那种诡异的认知颠覆感，变得更加强烈。
宽阔的走廊里，墙上本该悬挂着历代堡主的肖像画和家族徽章。但现在，那些古典壁画全被替换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幅幅风格诡异，令人SAN值狂掉的新作。
左边的壁画，描绘着漆黑的深渊裂隙，无数扭曲的触手从裂隙中伸出，空燃烧着绿色的火焰。
右边的壁画，则精细地描绘着一条巨大的，缠绕在一起的基因螺旋链。在那螺旋链的每一个节点上，都生长出眼睛、利爪和翅膀。
古典主义的画框里，装着克苏鲁和生物朋磕内核。
“沙……咔……沙……咔……”
一阵规律的，金属与石板摩擦的声音，从走廊深处传来。
韩清立刻做出警戒手势，众人贴着墙壁，隐蔽在拐角。
一支巡逻队，从他们面前走过。
那不是守卫。
是三头血族。但它们的样子，和之前森林里遇到的完全不同。它们的半边身体，都被机械彻底改造。裸露的手臂被替换成了嗡嗡作响的链锯，脊椎上植入了发光的能量管线，一只眼睛，则被换成了不断扫描四周的红色复眼。
它们不再是混乱的野兽，而是沉默、高效的，被机械程式控制的杀戮机器。
队伍心翼翼地避开巡逻，根据克劳斯提供的古堡结构图，一路向着核心区域潜校他们最终的目的地，是堡主的书房，那里或许留有关键的线索。
途中，他们经过了一扇半开的，标有生化危险标志的金属门。
赵千讯停下了脚步，示意无人机飞进去侦查。
门后，是一个巨大的实验室。
一排排玻璃培养罐，取代了古堡原有的兵器库。罐中浸泡着福尔马林和某种绿色的营养液。里面，是各种各样，处于不同改造阶段的生物样本。
有被植入了八条蜘蛛腿的血族，有身体和骸骨战马融合在一起的畸变骑士，甚至还有一个巨大的罐子里，浸泡着一颗还在微微搏动的心脏，那心脏上，连接着密密麻麻的电极和导管。
赵千讯的呼吸，第一次变得有些急促。他操控着无人机，对一个培养罐的标签进行了高清扫描和分析。
“……原来如此。”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发现新大陆的亢奋与战栗。
“怎么了？”韩清压低声音问。
“这些血族，并非被单纯的深渊能量污染。”赵千讯调出分析数据，共享给众人，“‘衔尾蛇之裔’捕捉了它们，然后通过系统性的基因编辑、植入深渊能量核心、再辅以机械改造，对它们进行了……‘优化’。”
“优化？”雷动听得一头雾水，“这鬼样子叫优化？”
“对于一个物种而言，是的。”赵千讯的声音冷得像手术刀，“看这里，它们的基因片段里，被强行写入了‘社会性结构’和‘高级学习能力’的指令。它们不再是单纯的畸变体，而是一个被人工‘设计’出来的全新智慧种族。”
这个结论，让所有人背脊发凉。
这意味着，他们的敌人，不是一群失控的怪物。
而是一支拥有社会结构，能够学习、进化，并且被某个幕后黑手精确操控的，生物军队。
穿过令人不安的实验室，他们终于抵达了一间档案室。这里似乎没有被改造，依旧保持着百年前的模样，空气中弥漫着旧纸张和尘埃的味道。
王胖子迅速开始翻查，希望能找到古堡的防御系统图纸。
而克劳斯，则像被什么吸引，径直走向书桌。书桌上，散落着大量关于“地球之眼”和“超人士兵计划”的德文资料。在许多文件的末尾，都有一个相同的签名。
一个用花体字写就的，苍劲有力的签名：冯·海因茨。
克劳斯的身体猛地一震。
“怎么了？”陆渊的声音，第一次主动响起。
克劳斯抬起头，脸色变得无比难看。“冯·海因茨……是百年前，第一次‘地球之眼’事件爆发时，驻守簇的德意志帝国指挥官的姓氏。同时……也是‘衔尾蛇之裔’组织在德国的一个古老贵族分支的姓氏。”
历史的迷雾，在这一刻，似乎被撕开了一角。
就在这时。
“滋啦……”
古堡内的广播系统，毫无征兆地响起了一阵电流声。
紧接着，一个优雅，磁性，却又透着一种露骨疯狂的德语男声，通过遍布古堡的扬声器，清晰地传了出来。
“illkommen, meine G?ste.”（欢迎，我的客人们。）
“欢迎，来自东方的‘前辈’，以及圣殿骑士团的客人们。”
那个声音，用字正腔圆的中文，重复了一遍。
“寻根之旅的感觉，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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