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她修剪完指甲，又被她使唤去做些别的事。在那堆得满满的书架上找出她想看的书，或是长时间保持某种姿势，以便她完成画作……
乌赦雪习惯性照做。
一开始他听到她想将他画下来时，是很诧异的。
或许还有那么一丝……
但看到她的画作时，他就知道她这是又在戏弄他。
画的根本不是他。
而是她今日吃的点心或者别的美食……
这次应当也是如此吧。
因为他已经看到了她脸上的，让他颇为熟悉的狡猾笑容。
有时总会让人迷惑。
“好了。”虞卿霜将笔墨放好，面上皆是对今日作画的满意。
乌赦雪走过来瞧，她也并没有要阻挡的意思。
反而还贴心地让了位置，叫他走过来正面瞧，“我是不是画得很好？”
乌赦雪一看那画脸色就古怪别扭得很，“……为什么是这个？我…我没迎…”
她竟然真画了他。
但是，但是，怎么会是这种神态？他没有哭过啊。
这画里的他竟是崩溃大哭的模样。
虞卿霜得意一笑，“是不是跟你一模一样？”
希望落空，他就应该露出这副表情才对。
她可是把她想象出来的模样画了出来，肯定很符合他内心的写照。
乌赦雪：“……”
怎么又沉默？虞卿霜可不喜欢这个反应，她熟练地抬手拍他的后背，“这个时候应该什么？”
真是的，怎么每次都要她教？
她的童养夫绝不能这么笨。
“……是，跟我很像，多谢大姐妙手丹青。”他的眼睛微微低垂，脑袋也低下去，在面对她且回她话时，下意识就低了头。
虞卿霜再次熟练地拍了拍他的头，跟奖励狗似的，“既然雪你喜欢，那这张画就送你了，你可要记得日日瞻仰啊。”
乌赦雪：“……多谢。”
但是这‘瞻仰’，一般用于逝者吧？
出于直觉，他没有细究。
这一日就这么有惊无险地过去了。
或许是这几出门费了精力，又或许是气转凉，虞卿霜早早就感到了困倦，只听乌赦雪念了一会书，便眯着趴在榻上的桌上，慢慢地睡了过去。
乌赦雪就在一旁瞧着，见她闭了眼，立即住口，记下书的页码轻轻放好。
他走近几步，盯着她的睡颜看了一会的功夫。
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呢？
为什么她一直能这么没有防备地在他面前入睡？
她就这么相信有相生蛊在，他不会伤害她？
就算他们现在性命相连，但这样的信任，是不是……
所以应该不全是相生蛊的原因吧。
她或许也有些相信他这个人？
不知不觉脑回路又歪聊乌赦雪微不可察地露出了笑意。
他稍微弯下身，心地将她抱起……若是放任她睡在这，等醒了脖子肯定不舒服，而且绝对会跟他过不去。
他以前也经常把睡着的她送回她的房间，所以动作已经熟练到不会弄醒她。
给她盖好了被子，他很快便离开了她的房间。
起来，他们都已经不是孩子了。
男女有别，他应该要注意些。也该提醒她……不过以她的个性，想必又会以此捉弄他。
还有，童养夫……她是认真的吗？
乌赦雪一直在怀疑她根本不理解这个词的意思。
或许她根本就是被她父亲带偏了吧。
童养夫……
乌赦雪轻轻摇了下头，带着她所赠的画，回了隔壁房间。
他听虞卿霜的吩咐，把画挂在自己屋子最显眼的地方。
如果不照做，而且还被她发现，她肯定要跟他过不去的。
所以，还是顺从她吧。
只看了一眼画，乌赦雪就飞快别过脸。
矜持的脸上出现一抹红晕。
不是气的。
她还是第一次送他这样的画……不过，他可不会露出这般模样。
她…原来想看他流泪吗？
内心活动很多的乌赦雪这晚不出意料地失眠了。
翌日，童樾跟着师父乔素和乌家众壤别，当然，他还特意到虞卿霜面前告别。
他其实并没有就此放弃。
只是暂时不成而已，不定哪这位虞姐就改变主意，要换个人替她承担痛苦。
他当然要抢先做这第一人选
所以还是得跟人打好关系。
只可惜他噼里啪啦的一段话，虞卿霜根本没听进耳朵里，她才刚醒来不久，虽然梳洗打扮过，但仍有点困意。
她在想要不要睡个回笼觉。
怪这气太适合睡觉了。
童樾又转头去和乌赦雪话，跟他道别。
话，他来见的明明是虞姐，但每次都能见到乌公子在呢。
这俩饶关系……真有那么恶劣吗？
童樾想不通。
乌赦雪这次终于难得地给零好脸色好态度，“……以后有缘江湖自会再见。”
反正人都要走了。
不对，还是不要再见到了。
子蛊……本来就不该牵扯到外人。
童樾哈哈一笑，把乌赦雪的客套话当真，对他拱了拱手，又对虞卿霜道：“日后我若出江湖游历，定会给两位来信，若是两位也有兴致，到时不妨一起游历！”
虞卿霜基本没怎么听，含糊应了。
乌赦雪：“……”
表面神色不惊，心中闷闷不乐。
烦。
不是要走了吗？
怎么还在这喋喋不休？
还想书信往来？
不是了，子蛊不会给的吗？
为什么还不放弃？
童樾：“……”
他身体突然有点发凉。
在对上乌赦雪的目光后，尤其有那种凉嗖嗖的感觉。
呃，乌公子这一副想他快点滚的样子是什么意思，他哪里得罪乌公子吗？
童樾搞不懂，再度友好且带一丝尴尬地笑笑。
乌赦雪：“……”
又在挑衅了。
童樾下意识摸了摸脖子，出于直觉，干脆利落地结束了对话。
“……那么，我就跟师父回药谷了。”
与此同时，乌南云和成隐秀在和乔素谷主商量解毒的事。
“既然令公子暂时不想考虑转移子蛊的事，那我接下来便重点去推敲解毒的方子。药材你们仍接着找，其实我想或许引出子蛊所需的那几种药材，也能用来解毒……”
“好，我们会尽力去寻药材的，还望乔谷主多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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