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节 山传
第一场雪落满山脚下的草原时，牧民扎西家的毡房里，正围坐着一群听故事的孩子。铜炉里燃着晒干的牛粪，暖融融的热气裹着酥油茶的香气，在毡房里弥漫开来。扎西握着牧羊鞭，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鞭柄上的纹路，目光望向窗外——雪粒落在草原上，像给大地盖了层白绒，远处的山主峰，在暮色中泛着冷冽的光。
“扎西大叔，再给我们讲那个修行情侣的故事吧！”最的孩子卓玛抱着膝盖，大眼睛亮晶晶的，“就是那个能让草木开花、能净化浊气的情侣！”
扎西笑了，放下牧羊鞭，伸手摸了摸卓玛的头：“好，就给你们讲。这个故事，是我上个月去山那边换盐时，听守脉者大人的……”
故事要从半年前起。那时草原上的草刚泛绿，扎西赶着羊群去山脚下的溪饮水，远远看见三个身影从雪山深处走来——为首的是位绿袍老者，拄着根嵌着绿晶石的木杖；身后跟着一男一女，男子穿着青布长衫，眉眼温和，手里拿着一卷兽皮；女子穿着月白色的衣裙，气质清雅，指尖凝着淡淡的光晕，走过的地方，连枯草都抽出了嫩芽。
扎西当时以为是过路的修行者，没敢上前，只远远看着他们在溪边停留。他看见男子蹲下身，用手指在泥土上画着奇怪的线条，女子则站在一旁，指尖的光晕落在溪水里，原本有些浑浊的溪水，瞬间变得清澈见底，连水底的石子都看得清清楚楚。后来绿袍老者递给女子一颗绿色的晶石，男子对着老者深深作揖，三人了些什么，便各自分开——老者往雪山深处走，那对情侣则往草原东边去了。
“后来我去给守脉者大人送酥油，才知道那对情侣，是从江南来的修行者！”扎西的声音带着几分自豪，像是自己也参与了这段故事，“守脉者大人，男子是许仙转世，女子是修行了三百年的白蛇，他们来山，是为了炼化体内的寒气，还跟着守脉者大人学了好多修行妙法呢！”
“许仙？是不是那个和白蛇娘娘在断桥相遇的许仙？”卓玛瞪大了眼睛，她曾听阿妈讲过西湖断桥的传，没想到竟能和山扯上关系。
“就是他！”扎西点头，语气愈发绘声绘色，“守脉者大人，他们在山灵脉眼旁修行时，女子还突破了修为呢！她体内的水元灵力和守脉者的调和火融在一起，变成镰紫色的光晕，连泉底的灵脉都跟着高兴，泉边的花一夜之间全开了，比草原上的格桑花还好看！”
毡房里的孩子们都屏住了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扎西，仿佛已经看到了那淡紫色的光晕，看到了开满鲜花的灵脉眼。
“那他们还帮着守脉者大人清除浊气了？”另一个孩子阿古拉问道，他曾听阿爸过，十年前山灵脉被浊气污染，草原旱了半年，牧民们差点就要迁徙到更远的地方。
“当然帮了！”扎西的声音提高了些，“守脉者大人，有次他们去巡视灵脉，发现一块大岩石上满是黑色的浊气纹路，男子就拿出那张兽皮图谱，找出了浊气蔓延的方向，女子则用守脉者给的绿晶石，对着岩石轻轻一点，那些黑色纹路就慢慢消失了！比守脉者大人清除得还快呢！”
他着，还模仿着女子的动作，抬手对着空气轻轻一点，惹得孩子们都笑了起来，毡房里的气氛愈发热闹。
“那他们现在去哪里了？还会回山吗？”卓玛有些着急地问，她想亲眼看看那个能让草木开花的女子，看看那张能找到灵脉的兽皮图谱。
扎西的目光又望向窗外，雪粒还在落，远处的山像是藏在云雾里的仙境。“守脉者大人，他们往东边去了，要去看看更多的山川河流，还要帮着守护其他地方的灵脉。不过他们了，若是山有需要，就算跨越千山万水，也会回来的。”他顿了顿，又道，“而且啊，守脉者大人，雪后初晴的清晨，要是运气好，还能在山深处看到淡紫色的光晕呢！那是女子的水火灵力，在守护着灵脉，也在告诉我们，他们还记得山。”
“我见过！我见过！”阿古拉突然举手，激动地，“上个月雪后，我跟着阿爸去山上捡柴，真的在东边的山谷里看到镰紫色的光！刚开始只有一点点，后来慢慢变大，像个圆圆的月亮，连周围的雪都融化了，露出了下面的草！阿爸，那就是修行情侣的灵力，在保佑我们草原风调雨顺！”
孩子们都惊呼起来，围着阿古拉追问细节，毡房里满是欢快的笑声。扎西看着孩子们兴奋的模样，嘴角也扬起了笑容——自从这个传在草原上流传开来，牧民们对山多了几分敬畏，也多了几分期待。有人，要是遇到困难，对着山灵脉眼许愿，就能得到修行情侣的保佑；还有人，有情人若是能在雪后初晴的清晨，看到那淡紫色的光晕，就能永远在一起，不会分离。
日子一过去，这个传在草原上越传越广，甚至传到了山那边的城镇。有路过的商人听到后，把故事带到了更远的地方；有修行者听到后，特意来到山，想看看那能让水火相融的灵脉眼，想找到那对修行情侣留下的痕迹。
开春的时候，有对年轻的情侣来到草原，他们是从江南来的，听了山的传，特意来寻找灵脉眼。扎西带着他们往雪山深处走，走到灵脉眼所在的谷地时，那对情侣惊喜地发现，泉边的淡紫色花朵还在开着，泉底的金光依旧跃动，像是在欢迎他们的到来。女子对着泉眼许愿，希望能和男子永远相守，男子则取出纸笔，把灵脉眼的模样画了下来，要带回江南，让更多人知道山的美好。
离开时，那对情侣还在泉边留下了一块玉佩，玉佩上刻着西湖断桥的图案，他们，要让江南的传和山的传，永远连在一起。
后来，又有更多人来到山，有人为了寻找修行的妙法，有人为了许下美好的愿望，有人只是为了看看那传中的灵脉眼和淡紫色光晕。守脉者们也从不拒绝，他们会给来访者讲林野和白素贞的故事，讲“共生”与“守护”的道理，讲灵脉对地万物的重要性。渐渐地，山不再只是隐居修行的地方，更成了传递温暖与希望的地方。
这年冬，雪下得格外大，草原上的牧民们却一点也不担心——他们知道，山深处有灵脉守护，有修行情侣留下的灵力保佑，来年的草一定会长得更好，牛羊一定会更肥壮。扎西的毡房里，依旧围坐着听故事的孩子，只是这次，卓玛也能给更的孩子讲那个修行情侣的故事了，她讲得比扎西还详细，连女子指尖光晕的颜色，男子手中图谱的纹路，都记得清清楚楚。
雪后初晴的清晨，扎西带着卓玛去山上捡柴。刚走到山腰，卓玛突然指着东边的山谷，兴奋地喊道：“扎西大叔！你看！是淡紫色的光晕！”
扎西抬头望去，只见东边的山谷里，一道淡紫色的光晕正缓缓旋转，像一轮的月亮，在晨光中泛着温柔的光。光晕周围的雪正在融化，露出了下面嫩绿的草芽，连空气都变得温暖起来。
“是啊，是他们在守护着山呢。”扎西轻声，眼中满是温柔。他知道，这个传会一直流传下去，林野和白素贞的故事，会像灵脉一样，滋养着山，滋养着草原，滋养着每一个心怀希望的人。
多年后，有人从江南带来消息，在西湖边，也出现了一对修行的情侣，男子温柔，女子清雅，他们不仅医术高明，能治好各种疑难杂症，还能净化被污染的水源，守护着西湖的灵脉。人们，那一定是林野和白素贞，他们带着山的“共生”之道，回到了江南，继续守护着地万物，继续书写着属于他们的传。
而山的传，也依旧在草原上流传着。每当雪后初晴，每当淡紫色的光晕在山谷中亮起，人们都会停下手中的活计，望向山深处，在心里默默许愿——愿地灵脉永远纯净，愿有情人终能相守，愿这份温暖与守护，能永远传递下去。
这，就是山最动饶传，一个关于爱、关于守护、关于传承的传，它像灵脉一样，永远流淌在地间，流淌在每一个向往美好的人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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