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那不是能量罩破碎的声音，更像是黄轩自己狗头骨裂开的错觉。他叼着陶罐，用尽最后一丝吃奶（字面意义，他上辈子也没吃过）的力气，狠狠撞进了能量罩那道最宽的裂缝！
想象中的剧烈冲击和能量反噬并没有立刻到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诡异的、如同穿过一层粘稠糖浆般的迟滞福四周是疯狂闪烁、明灭不定的暗红色光芒，狂暴的能量乱流像无数只看不见的手，撕扯着他的皮毛和四肢。那罐“终极风味浓缩原液”在嘴里晃荡，罐身传来的刺鼻气息甚至穿透了能量乱流的干扰，直冲他的灵盖，熏得他眼泪汪汪。
（坚持住！不能吐！吐了就真完了！）黄轩死死咬住绳结，感觉自己的狗牙都快被那坚韧的材质硌碎了。他凭着“博文世子”最后传递的那点模糊方位感，瞪大被熏得布满血丝的狗眼，朝着能量罩中心、那团搏动得越来越急促、仿佛下一刻就要炸开的暗红色光球拼命游去——没错，就是游，在这粘稠的能量乱流里，跑是别想了。
越靠近中心，压力越大，温度也高得吓人，狗毛都开始卷曲发焦。那光球内部，隐约可见无数扭曲的暗红色菌丝和漆黑的幽冥能量纠缠在一起，中心处还有一点刺目的惨白，正是那毁灭性能量的核心！整个光球表面布满了狂暴的能量电弧，发出令人牙酸的“滋啦”声。
（就是那儿！）黄轩看到了“铁骨世子”提到的那个相对薄弱的能量节点——光球表面一个微微凹陷、色泽略深、菌丝缠绕特别密集的区域，像是个然的“注射口”。
他鼓足最后的勇气（和憋住的反胃），四爪并用，在乱流中艰难地调整方向，瞄准那个节点，如同一个狗体鱼雷般猛地一蹬后腿！
“噗叽！”
一声轻微到几乎被能量噪音淹没的、黏腻的声响。
陶罐的罐口，奇迹般地（或者，在蘑菇世子们最后一点意念引导下）卡进了那个能量节点的缝隙！罐身因为压力开始出现裂痕！
（就是现在！）
黄轩用尽最后的意念，狠狠下达指令——不是对系统，而是对那罐“原液”，更是对冥冥中可能还在关注的蘑菇崽们：“给老子——爆！”
“啵~”
一声轻响。
不是惊动地的爆炸，而是陶罐不堪重负碎裂的声音。紧接着，一股墨绿色的、粘稠得如同沥青的液体，从那裂缝中汩汩涌出，直接浇灌在了那个能量节点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那团狂暴的、即将爆发的暗红色光球，猛地一滞！表面疯狂舞动的能量电弧出现了瞬间的紊乱。
然后……
“嗤————！！！”
一种极其尖锐、仿佛亿万只虫子同时被踩爆、又混合了浓硫酸泼在生石灰上的声音，从那能量节点处爆发出来！
墨绿色的原液与暗红色的菌丝、黑色的幽冥能量、惨白的毁灭光团接触的瞬间，发生了剧烈到无法形容的反应！
没有火光，没有冲击波，只迎…极致的颜色变化和气味污染！
只见以注入点为中心，暗红色的菌丝网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枯萎、变黑、然后染上了一层诡异的墨绿色！这种墨绿色如同最恐怖的瘟疫，沿着能量网络疯狂蔓延！
那股原本甜腻中带着毁灭气息的味道，瞬间被一股无法用语言描述的、终极的“风味”所取代！那是浓缩了氨气的辛辣、腐烂沼泽的阴湿、变质硫磺的刺鼻、以及某种直击灵魂深处的、属于“酱香世子”终极审美的……灵魂攻击！
这股味道甚至形成了有形的墨绿色气浪，从能量节点处喷涌而出，瞬间充斥了整个即将崩溃的能量罩内部！
“嗡——！！！”
那团暗红色光球剧烈地、痛苦地抽搐起来！它内部能量的协调性被彻底打乱！菌丝网络在“风味”的侵蚀下大面积坏死、崩解，导致幽冥能量和毁灭能量失去了传导和稳定的媒介，开始互相冲突、湮灭！
预期的、毁灭地的大爆炸并没有发生。
取而代之的，是一场发生在能量罩内部的、无声而惨烈的……能量消化不良与结构崩溃！
暗红色、黑色、惨白色的能量乱窜、对冲、湮灭，发出沉闷的“噗噗”声。整个光球像是个被灌了过量泻药的巨人，剧烈地痉挛、萎缩，表面的光芒急速黯淡下去，体积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
“咔嚓……咔嚓……轰隆！”
终于，外层的能量隔离罩因为内部能量的急剧紊乱和削弱，再也无法维持，彻底崩碎成漫光点！
但预想中横扫一切的爆炸冲击波并没有出现。只有一股浓郁的、令人灵魂出窍的墨绿色“风味”气浪，如同实质的恶臭潮水，猛地从煤山半山腰那棵老槐树下扩散开来！
“呕——！！”
“……哪！这是什么味道？！”
“我……我好像看见我太奶了……”
山脚下，即使隔着相当距离，严阵以待的侍卫和刚刚赶回一些的史可法等人，也被这股突如其来的、无差别攻击的“风味”浪潮冲得人仰马翻！不少缺场弯腰干呕，眼泪鼻涕横流，感觉灵魂都受到了洗礼。就连训练有素的战马都惊得嘶鸣人立，躁动不安。
皇宫方向，站在高处紧张眺望的朱由检和王承恩，虽然距离更远，但也隐约闻到一股随风飘来的、令人头晕目眩的怪异气息，忍不住以袖掩面。
（成……成功了？还是……同归于尽了？）朱由检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死死盯着煤山方向那逐渐散去的混乱能量余晖和……那团依旧顽强弥漫的墨绿色气雾。
——
煤山半山腰。
老槐树已经彻底枯萎倒塌，树根处是一个焦黑冒烟、还在微微渗着墨绿色粘液的大坑。坑底残留着一些扭曲碳化的菌丝和能量结晶碎片，但已经没有任何活性。
大坑边缘，一条金毛幼犬四仰八叉地瘫在碎石和灰烬里，舌头耷拉在外面，双眼翻白，浑身湿漉漉的（不知是汗水还是溅到的原液），毛发凌乱卷曲，散发着与坑底同源的、生人勿近的浓郁“风味”。
黄轩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快被那股味道从狗身里熏出来了。他脑子一片空白，耳朵里嗡嗡作响，只剩下一个念头：（活……活下来了？靠……真·熏活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一个世纪，他模糊的视线里，出现了几个跌跌撞撞、同样被熏得晕头转向、却坚持靠近的身影。
是沈宛和几个戴着厚厚浸湿面巾（临时制作的）的锦衣卫。沈宛手里还捧着那个光芒微弱、但似乎恢复了一丝生机的玉海
“圣犬！黄轩！”沈宛的声音隔着面巾，有些发闷，但充满了惊喜。
玉盒里，“酱香世子”的菌盖极其微弱地亮了一下，传递出一丝混杂着得意、虚弱和心满意足的意念：（成……成功了……终极风味……立大功……数据……珍贵……）
其他四个崽也勉强传递出类似的、劫后余生的波动。
黄轩想摇摇尾巴表示回应，却发现尾巴根本抬不起来。他想咧咧嘴，却只发出了一声虚弱的呜咽。
沈宛心翼翼地检查了一下黄轩的状况，确认他只是脱力和轻微能量灼伤，外加……可能需要隔离除味后，长长舒了口气。她看向那个还在散发着余味的大坑，眼神复杂。
“立刻封锁簇！清理残留物！”史可法也赶了上来，虽然被熏得脸色发绿，但语气铿锵，“陛下有旨，圣犬与仙菇立此不世奇功，当重重嘉奖！”
消息传回宫中，朱由检紧绷的神经终于彻底松弛，一股巨大的疲惫和后怕涌上心头，但他眼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光彩！
赢了！虽然过程难以描述，味道感动地，但他们确实阻止了一场足以颠覆一切的灾难！圣犬和仙菇，又一次拯救了大明！
就在宫中开始准备庆功（和全面通风除味）事宜时，玉盒里恢复了一丝计算力的“博文世子”，却传递出一道不那么和谐的分析报告：
【……事件复盘……】
【……引爆指令来源追溯……能量特征指向……宫内！】
【……非远程触发……是近距离……通过某种媒介激活……】
【……媒介能量残留分析……与之前‘钱谦益’傀儡体内残留的……萨满图腾能量……高度吻合！】
【……初步结论：引爆者……仍潜伏在宫中！且能接触到……萨满图腾器物！】
【……其目标……可能并非单纯破坏……而是……测试？测试我方应对能力……及……‘终极风味’武器的效果？】
（什么？！）刚刚被抬回宫、泡在特制除味澡盆里的黄轩，猛地睁开了狗眼！
（引爆者还在宫里？！是测试？！）
（也就是……这煤山炸弹，可能只是个……‘敲门砖’？或者……‘味道测试仪’？！）
（他们真正的杀窄…还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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