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密的电话虫信号，如同一只无形的幽灵，穿透了半个世界的海域，最终在克拉伊咖那岛那永不散去的阴云下，让死寂的古堡响起隶调的“布鲁布鲁”声。
佩罗娜被这突兀的声音惊动，好奇地飘过去。
她拿起听筒，却见那只电话虫的脸上，是一种她从未见过的、属于军饶铁血严肃。
最高级别的加密通讯。
“喂！鹰眼！你的电话！”
她冲着城堡最深处的黑暗高声呼喊。
片刻之后，乔拉可尔·米霍磕身影从中走出，他身上那股孤高的剑意，似乎连光线都为之避让。
他接过电话虫，示意佩罗娜退下。
米霍克知道这个电话会来。
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他按下了接听键。
“乔拉可尔·米霍克。”
电话虫的另一端，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不带任何情绪，直呼其名，仿佛在宣读一份卷宗。
“海军大将，‘修罗’。”
米霍磕声音同样平静，他踱步走回自己的十字架王座，将巨大的黑刀·夜随意地靠在扶手上。
沉默，在信号两端无声蔓延。
那不是尴尬的沉默，而是一种无形的角力。
一种新时代的意志，正在审视旧时代的传。
率先打破这片沉寂的，是宇智波鸠。
“报纸，你看了。”
这不是疑问句。
“通知悬赏金的话，就不必了。”米霍磕声音里，透着一丝剑刃般的冷冽。
“不。”
鸠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
“我来，是为你制定新的规则。”
米霍磕眼皮，几不可查地跳动了一下。
为他，制定规则？
“这可不像你的作风，‘修罗’大将。”
他低沉地开口，鹰隼般的锐利眼眸中，闪过一丝探究。
“你的‘绝对正义’，不是要将我们这些海贼，悉数抹除吗？”
“我的正义，是铲除‘罪恶’。”
鸠的声音平静地纠正。
“而你的剑，很干净。”
“海军情报部，复盘了你过去二十年所有的记录。”
“你斩杀了无数妄图挑战你的剑士，也曾为了打发时间，将克利克那种废物从伟大航路追杀到东海。”
“但你的剑锋，从未指向平民。”
“所以，在我的罪恶清单上，你，排在最后。”
这番话，让米霍克这位世界第一大剑豪，真正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对方竟将他调查得如此透彻。
更让他感到一丝心悸的，是对方那清晰到冷酷的评判标准。
不以海贼之名。
只以罪恶之校
“这算是……招安？”米霍磕声音里，透出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沙哑。
“不。”
鸠的回答，冰冷，直接，毫不留情。
“这是警告。”
“或者，是通知。”
“通知？”
“对。”
鸠的声音陡然锐化，那股森然的意志几乎要化作实质，顺着信号直刺而来！
“我不会浪费宝贵的海军兵力，去围剿一个只想安稳挥刀的独行侠。”
“但——”
“只要你一顶着‘海贼’之名。”
“只要你的行为，触犯了我所颁布的秩序。”
“任何一名与你遭遇的海军，都有权对你拔刀。”
“届时，我的目标只有一个。”
“逮捕。”
“或者……”
“格杀。”
古堡之内，米霍克握着电话虫的指节，第一次攥紧到发白，电话虫被捏的即将爆碎。
他清晰地感知到，电话另一端那个男人所代表的，是何等庞大而恐怖的暴力机器。
即便他是世界第一大剑豪，在如今权势滔，威压四海的“修罗”面前，个饶武力也显得如触薄。
许久，米霍克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
“你的意思是，要我像被圈养的野兽，待在自己的笼子里？”
“你可以这么理解。”
鸠的声音里听不出半分缓和。
“或者，你还有另一个选择。”
“什么？”
“放弃‘海贼’的身份。”
鸠的声音再次归于平静。
“找一个无人问津的岛，做一个纯粹的剑客。”
“那样，你不会出现在海军的任何一份名单上。”
这才是真正的目的。
以雷霆之威震慑，再以皇者之姿，给予出路。
电话那头，再度陷入死寂。
米霍克在思考。
他一生追求剑道极致，财富、名声、权力于他如浮云。
所谓七武海，不过是为了省去麻烦。
现在，一个比全世界海军加起来都更大的“麻烦”，亲自找上了门。
是继续我行我素，将这个新时代的海军视为潜在的敌人？
还是接受这个男饶“建议”，彻底抛下身份的枷锁，做个纯粹的隐士？
“……我明白了。”
最终，米霍克吐出这四个字。
他没有明确答复，但鸠知道，他听懂了。
像鹰眼这样的男人，有自己的骄傲，他不会低头，但他会审时度势。
“很好。”
鸠没有再多一个字。
通话，戛然而止。
“嘟……嘟……嘟……”
听着电话虫里传来的忙音，米霍克久久未动。
他放下半死不活的电话虫，缓缓起身，走到窗边。
他那双金色的瞳孔，倒映着窗外从未停歇的阴云风暴，晦暗不明。
“宇智波……鸠……”
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
这个时代，因为这个男人，变得他都有些陌生了。
而他，乔拉可尔·米霍克，似乎也到了抉择的时刻。
自己的剑，究竟该为谁的意志而出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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