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七域器道会，残铁铸锋芒
青阳城的器道广场上，百座熔炉蒸腾着各色火焰。广场中央的高台上，四大家族的器道长老正悬望着下方——今日是七域三年一度的“器道会”，参赛修士需在三日内炼制出一件符合自身境界的器物，由长老团根据“材质、纹路、灵韵”打分，榜首可获“器道圣手”的称号。
牛霸的熔炉前堆着一堆“废料”：锈迹斑斑的玄铁残片、断裂的阵纹铜丝、甚至还有半块被雷劈过的雷击木。他腰间挂着“金丹三重”的玉牌，比同阶修士晚了整整五年才突破，此刻正用一把缺口的铁钳，心翼翼地剥离玄铁上的锈层。
“牛家少主是来凑数的吗？”白家的白墨羽嗤笑一声，他的熔炉里翻腾着金色火焰，正熔化一块鸽蛋大的“星髓”，“金丹境还在用凡铁，难怪牛家的器道越来越没落。”
韩娟的熔炉泛着紫金色光芒，她正用势之转真意引导火焰，在一块“流纹钢”上勾勒防御纹路。“白墨羽，去年你用星髓炼制的‘破界剑’，被妖兽一爪子拍断了剑脊，还好意思别人？”她头也不抬，指尖的纹路突然转折，将流纹钢的韧性提升了三成。
李兰的熔炉旁摆着一排灵植，她正将“凝露草”的汁液滴入 molten（熔化的）青铜郑绿色汁液与青铜交融，泛起细密的气泡——这是她独创的“草木淬器法”，虽不能提升硬度，却能让器物生出微弱的自愈能力。她将一片“醒神木”的叶子抛给牛霸：“加在玄铁里，能让纹路更稳定。”
第一日的考核是“基础淬炼”。牛霸的玄铁残片在熔炉里烧得通红，他却不急着锻打，反而从布包里掏出块黑乎乎的石头——这是他在黑风岭捡的“吸煞石”，能吸附金属中的杂质。当吸煞石贴近玄铁时，表面立刻渗出黑色的黏液，那是玄铁里藏了百年的矿毒。
“哗众取宠！”白墨羽的星髓已经熔成液态，他用金勺舀起星髓，往模具里一倒，一把剑坯的轮廓迅速成型，“金丹境就该炼制灵器，跟凡铁较劲有什么用？”
牛霸没理会他。玄铁经过吸煞石净化，表面泛起淡淡的青光，他抡起八斤重的铁锤，开始有节奏地锻打。锤声不急不缓，每一击都落在玄铁的结晶缝隙上——这是他从打铁铺的老匠人那里学的“千层锻”，虽慢，却能让铁分子排列得更紧密。
第二日考核“阵纹铭刻”。白墨羽的剑坯已经刻上了“破甲纹”，金色的纹路在阳光下流淌，引得周围修士阵阵惊叹。他瞥向牛霸，见对方还在锻打那块玄铁，不由得冷笑：“连阵纹笔都握不稳，还想当器道圣手？”
此时的牛霸，正将断裂的阵纹铜丝熔成细线。他没有用常规的阵纹笔，而是捏着铜丝的两端，在玄铁表面快速游走——铜丝冷却后，在玄铁上形成一道扭曲的纹路，既像序之阵的简化版，又藏着生之衍的韧性，正是他融合多门真意创出的“残纹”。
“这是什么鬼纹路？”白墨羽看得皱眉，“既无攻击力，又无防御力，简直是胡闹！”
韩娟却瞳孔微缩。她的势之转真意能看穿纹路的本质，那道残纹看似杂乱，实则每一处转折都在引导能量流，比白墨羽的破甲纹更省灵力。“他在玄铁里藏了‘蓄势’的门道，白墨羽，你输定了。”
第三日考核“灵韵滋养”。白墨羽的长剑已经成型，他往剑鞘里注入三滴精血，剑身顿时爆发出璀璨的金光，引得广场上空的灵气一阵波动——这是“精血认主”，能让器物与修士的气息更契合。
牛霸的玄铁也终于锻造成型，是一面巴掌大的盾牌，边缘坑坑洼洼，表面的残纹泛着青铜色的微光。他没有用精血，而是将李兰给的醒神木叶子碾碎，和着自己的汗水抹在盾牌上。叶子与汗水交融，竟顺着残纹渗入盾牌内部，让原本黯淡的玄铁泛起温润的光泽。
“连精血都舍不得用，这盾牌怕是连凡器都不如。”白墨羽捧着长剑走上高台，剑柄上的宝石闪着得意的光。
长老团的评判开始了。白墨羽的长剑在测灵镜前亮起金色光纹，“中品灵器”的字样浮现，防御、攻击、速度三项评分都是八十分。白家长老抚着胡须，脸上满是得意。
韩娟的流纹钢甲在测灵镜前泛着紫金光，“中品灵器”的评分中，防御一项达到了八十六分——势之转纹路让战甲能卸开三成冲击力，远超同阶器物。
李兰的青铜鼎亮起绿光，“下品灵器”的评分虽低，但“自愈”一项是满分。李家长老赞叹道：“草木淬器法能弥补材质的不足，有创新！”
轮到牛霸的盾牌时，测灵镜突然暗了下去。白墨羽立刻笑道：“看吧，连灵器都算不上，就是块废铁！”
牛霸却拿起盾牌，往高台上的试剑石一挡。白墨羽下意识地挥剑斩去，长剑撞上盾牌的瞬间，突然发出一声脆响——不是盾牌碎了，而是长剑的剑刃卷了起来！
“怎么可能！”白墨羽瞪大了眼睛。
测灵镜在此时突然亮起青光，在半空凝成“上品灵器”的字样，防御一项竟达到了九十二分！更诡异的是，盾牌表面的残纹在吸收了剑刃的冲击力后，竟泛起淡淡的光晕，刚才被长剑斩中的地方，细微的裂痕正在缓缓愈合。
“这是……‘以残补缺’的器道真意！”牛家长老猛地起身，声音带着颤抖，“玄铁的杂质被吸煞石除尽，残纹能引导冲击力，醒神木的灵韵赋予自愈——霸这孩子，把废品的价值用到了极致！”
韩娟的势之转真意探向盾牌，突然笑道：“他在残纹里藏了九处‘势点’，每承受一次攻击，防御就强一分，最多能叠加九重——白墨羽，你那把剑，再来九次就彻底废了。”
李兰的生之衍真意也感应到盾牌的异样：“玄铁里还渗着凝露草的汁液，刚才卷刃的剑刃上，沾着的不是铁屑，是草汁凝结的‘韧丝’——这才是真正的‘攻防一体’！”
长老团最终给出的评分中，牛霸的盾牌以“材质利用度百分百、纹路创新度百分百、灵韵契合度九十八分”位列榜首。当“器道圣手”的玉牌交到牛霸时，白墨羽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他终于明白，真正的器道从不在乎材质是否珍稀，而在于能否看透器物的本质。
牛霸握着盾牌走下台，盾牌的残纹在阳光下闪烁，像极了他捡废品时走过的那些崎岖路。韩娟递来一块新的阵纹铜丝：“下次试试用势之转真意锻打，能让残纹的韧性再提三成。”
李兰则塞给他一包灵植种子：“这些能淬金器，等你突破到汇元境，我们联手炼一把真正的‘破界盾’。”
三饶身影消失在广场尽头时，牛霸腰间的金丹三重玉牌，突然泛起一道细微的金光。他的境界提升依旧缓慢，但握着盾牌的手掌却异常坚定——那些被人瞧不起的废品，那些被人嘲笑的坚持，终会在某一，绽放出属于自己的锋芒。
广场上的熔炉渐渐熄灭，但器道会的议论却刚刚开始。谁也没想到，七域的器道革新，竟会从一堆废铁开始；谁也不知道，这面看似普通的残铁盾，将来会在界域之战中，挡住多少惊动地的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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