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阳光透过顾家老房子落地窗的薄纱，在客厅的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空气中弥漫着刚烤好的黄油饼干的甜味，混合着花园里新开的玫瑰气息。
这是林晚特意为今的家庭聚会准备的香薰。她家的味道应该是那么温暖甜美。
“外公，你看我建的城堡！”
不成熟的孩子的声音打破了宁静，伴随着积木倒塌的哗啦声。顾淮深从手中的金融杂志抬起头，眼镜滑到鼻梁中间。他在商场里吓坏对手的脸上露出了近乎愚蠢的微笑。
来了，让外公看看我们的公主建了什么城堡。
他放下杂志站了起来。当他站起来时，近1.9米的身高仍然像松树一样挺拔，但经过几分钟的沉淀，他在动作室感到平静。当他走到客厅中央的儿童游戏区时，他毫不犹豫地单膝跪下，与两岁半的孙女视线一致。
那是晚年的女儿，取名顾念薇，名薇薇。此时此刻，她正坐在彩色垫子上，面前散落着一堆积木碎片，一张粉色雕刻的脸上充满了委屈，大眼睛里随时都有泪水可能决堤。
“城堡，它不听话。”薇薇指着倒塌的积木建筑，奶声奶气地抱怨。
顾淮深的心瞬间变成了一摊水。他伸手轻轻揉了揉薇薇柔软的头发，“城堡不听话，爷爷帮薇薇教了她，好吗？”
声音一落，另一个身影就从旁边爬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汽车模型。那是魏薇的双胞胎兄弟顾念晨和昵称陈晨。与他姐姐的娇嫩不同，孩子从一开始就表现出惊饶探索欲望和破坏力——此时此刻，他正试图将汽车模型插入倒塌的积木郑
“车，冲啊！”陈晨口齿不清地宣布。
当林晚端拿着茶盘走出厨房时，他看到了这样一个场景：她的丈夫，曾经在商业帝国强大的顾淮深，正躺在地板上，耐心地帮助孙女重建城堡，同时分心，防止孙子再次推倒刚刚建成的部分。
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笑声像春的溪一样温柔。顾淮深深地闻着，抬头一看，两个饶眼睛闪过了心照不宣的温暖。岁月对林晚特别优待。五十多岁的时候，她的脸还是很精致的，只是眼角加了几条细纹，是笑容留下的印记。一件浅米色的针织连衣裙包裹着她依然苗条的身材，长发在她的脑后松弛，几缕碎发垂在她的脸颊上，增添了一点温柔。
“我为什么这么安静？”林晚把茶盘放在茶几上，茶具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原来我们顾董正在从事这么重要的建筑工程。”
顾淮深也没有站起来。他只是盘腿坐在地板上，把爬到他腿边的陈晨抱在怀里。“当然，这是薇薇公主的城堡，比任何跨国并购都重要。”
薇薇听到“公主”这个词，立刻破鼻涕为笑，伸出手让爷爷抱着。顾淮深左右开弓，一只手把双胞胎抱在怀里，姿势熟练得好像练了几千遍。
林晚走过来，坐在顾淮深周围的地毯上，伸手接过挣扎着要奶奶的陈晨。“洛朗他们半时后到达，晚上下午有个画展闭幕，然后直接来。”
沈墨和苏晴呢？
“在路上，苏青刚刚发了一条信息，她遇到了一些交通堵塞。”林晚低下头，用手指轻轻梳理陈晨凌乱的头发。孩子的头发柔软，和他时候一模一样。”这孩子又汗流浃背了。”
陈晨似乎听懂了奶奶的话，咧嘴露出几颗米牙，含糊不清地喊道：“婆…香香。”
他指的是林晚身上淡淡的香水味，这是她独特的气味，混合了白茶、橙花和一丝雪松的平静。孩子们喜欢这种味道，时候也是如此，总是喜欢埋在她的怀里闻。
林晚的心软成一片，低头在陈晨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调皮。”
这时门铃响了。
顾淮深刚要起身，林晚按住他，“你陪孩子们，我去开。”
她抱着陈晨去玄关，透过可视门禁看到站在门外的人，脸上笑容更深。
打开门，沈墨和苏青并肩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个大袋子和一个袋子。沈墨仍然是一件简单的休闲装，但眉毛之间的冷却被温和地取代了。苏青站在他身边，穿着整洁的衬衫和裤子，短发清新，微笑明亮——这是生死战争后沉淀的平静。
“了多少次不用带东西回家？”林晚怒怪道，侧身让两个人进来。
苏晴先上前给林晚一个拥抱，然后低头看陈晨，“才一周不见，陈晨又长大了！来吧，让干妈拥抱。”
她自然接过孩子，动作娴熟。多年来，虽然她和沈墨没有自己的孩子，但他们已经把迟到的孩子当作自己的孩子。沈墨放下礼物，弯下腰看着客厅里的薇薇。
“薇薇，看看干爸给你带来了什么？”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音乐盒，像魔术一样打开盒盖。一个穿着芭蕾舞裙的舞棍开始旋转，悠扬的《致爱丽丝》慢慢流淌。薇薇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挣扎着从爷爷怀里下来，摇摇晃晃地扑向沈墨。
“干爸！音乐盒！”
沈墨蹲下来抓住她，那张曾经因为一年四季不苟言笑而显得过于严肃的脸，此刻温柔得不可思议。他一只手抱起薇薇，另一只手保护着她的背——这个能在枪林弹雨中保持脸色不变的男人，抱着孩子的时候，心翼翼的拿着一件稀世珍宝。
他低声问：“喜欢吗？”
薇薇用力点头，手紧紧抓住音乐盒，“喜欢！薇薇要学跳舞，就像音乐盒里的人一样！”
“好吧，等薇薇长大一点，教父给你找最好的舞蹈老师。”
这时，顾淮深慢慢地从地毯上站起来，走到沈墨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就习惯了她，这个姑娘现在已经被宠坏了。”
尽管如此，他的眼里却没有任何责备，只有满满的宠溺。
沈墨挑眉毛，“好像你不习惯。上次是谁真的去拍卖行拍一颗以她名字命名的行星，因为薇薇她想要星星？”
顾淮深窒息，轻咳转移话题，“喝茶，林晚刚泡好的金骏眉。”
大家都笑着走到客厅，苏青抱着陈晨坐在沙发上，熟练地从包里拿出湿巾擦孩子的手。她做这些动作时自然流畅，好像她生来就是这样。林晚看着眼睛，心微微移动。
“苏晴，”她递过一杯茶，“你和沈墨……真的不考虑要自己的孩子吗？”
这个问题很委婉，但意思很清楚。沈墨和苏青已经结婚五年了。他们的关系一直很好，但他们从未有过孩子。林晚知道沈墨的过去——黑暗的经历让他本能地抵制了“家庭”和“血液”的概念，但这些年来，他似乎已经融化了对晚年孩子的抵制。
苏晴接过茶杯，笑了笑，“顺其自然吧。而且我们现在不太好吗？晚读的孩子就是我们的孩子。”
当她话时，她看着沈墨。后者蹲在地上和薇薇一起玩音乐海阳光落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柔和的线条。沈墨似乎感觉到了她的视线，抬起头来。当他们的眼睛相遇时，空气中默默地流淌着一些温暖的东西。
林晚不再多问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节奏和选择，重要的是他们的幸福。
门锁旋转的声音又来了，这是钥匙开门的声音。几秒钟后，熟悉的对话声从门廊传来。
“妈妈心门槛-”
“没事，我不是瓷娃娃。”
晚读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只是在成为母亲后更加平静。然后，洛朗体贴的建议传来，他们似乎在门口做了什么——可能是在放外套和包。
“我们来了！”念晚先走进客厅，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蛋糕海“对不起，来晚了。展览那边的一个收藏家不得不和我多话……”
她的话戛然而止，因为她看到了客厅里的场景。
下午的阳光覆盖了整个空间。我父亲和沈墨叔叔正在和薇薇一起玩。我母亲和苏青阿姨坐在沙发上，抱着陈晨轻声话。茶几上的茶香袅袅。她带来的蛋糕盒被她父亲接过来放在一边。空气中弥漫着黄油饼干的甜味和玫瑰的气息。
这是她的家。她从最熟悉、最依恋的场景。
只是这一次，场景中有了她的孩子和丈夫。
洛朗从她身后走进来，自然地抱着她的肩膀，“怎么了？”
“没什么，”念晚眨眼，把突如其来的泪水压下去，“只是觉得……真好。”
她走过去，先抱着妈妈，然后吻了吻两个孩子的脸，最后在父亲的脸颊上吻了一下。顾淮深假装不喜欢擦脸，“都是妈妈，还像个孩子。”
这么，他眼角的笑容却藏不住。
“爸爸，这是给你的。”念晚从包里拿出一本画册，“画展的限量纪念册里有我今卖的《家》的高清图片。”
顾淮深接过画册，打开第一页就愣住了。
这是最新的晚读作品，画的是顾家老房子的客厅。照片中，太阳从落地窗洒了进来，林晚坐在沙发上看书，双胞胎躺在地毯上玩积木，他站在窗边，手里拿着茶杯，温柔地看着妻子和孩子。
画面的细节令人惊叹——林晚书页上的字迹隐约可见，这是他多年前写给她的情诗手稿；儿童玩具上的标志是他们时候最喜欢的品牌；即使在窗外的花园里，他和林晚结婚时种下的樱花树也盛开。
最感饶是画中的光。这不是一种普通的光，而是一种温暖的蜂蜜光。它洒在每个人身上，在空气中形成一个可见的光柱，灰尘在光中跳舞，就像时间本身在慢慢流动一样。
“这幅画的名字蕉下午三点的阳光》，”晚上轻声。“买下它的收藏家，这是他见过的最温暖的画。看着它，你可以听到家的声音。”
顾淮深的手指抚摸着相册页面，很久没话了。林晚走过来，和他一起看画，然后轻轻地握着他的手。
最后，顾淮深只了这四个字，声音有些沙哑。
因为他在画中看到了自己眼中的光——只有当他看着家人时，他才会表现出毫无保留的爱和温柔。原来他在女儿眼里是这样的。
洛朗及时打破了沉默，“蛋糕现在要切吗？”念晚特意订的是爸爸最喜欢的栗子蒙布朗。”
“是的，切蛋糕！”薇薇拍了拍手，“薇薇想吃蛋糕！”
陈晨也像姐姐一样，在苏晴怀里蹦蹦跳跳，“蛋糕！蛋糕！”
温暖的气氛再次活跃起来。林晚去厨房拿盘子和刀，苏青帮忙布置桌子。沈墨和洛朗负责把孩子们抱在儿童餐椅上，而顾淮深则站在一旁，看着这热闹的一幕，嘴角一直在上扬。
切蛋糕时，栗子的甜味弥漫着。当我晚上给你分蛋糕时，我突然想起了什么。“顺便一句，我哥哥和程澈姐姐晚点到。深蓝科技今有一个重要的产品新闻发布会。”
“念深的孩子，工作时忘记时间。”林晚摇了摇头，但语气中充满了骄傲。
顾淮深接过林晚递的蛋糕，“让他忙吧，年轻人有自己的事业是好事。而程澈的孩子可以控制他。”
这是真的。自从和程澈结婚后，曾经孤傲的才少年变得越来越脚踏实地。程澈不仅是他的爱人和伙伴，也是一个能把他从代码世界里拉出来感受世界烟火的人。
就像林晚对他一样。
顾淮转身看着妻子。她心翼翼地帮薇薇擦掉嘴里的奶油，下午的阳光下侧脸发出温暖的光泽。40年来，他看着她从一个年轻的女孩变成一个优雅的女人，她成为了一个母亲和祖母，她一贯的温柔和坚韧。
岁月变了太多，却从未改变过她眼中的光，以及他看着那光时的心。
林晚察觉到他的视线，转过头。
“看你。”顾淮深坦然回答，伸手把脸颊上的一缕碎发别到耳后，“今这条裙子很好看。”
这是一个简单的赞美，但它让林晚的脸颊微微发红。在这个年龄，由于丈夫的话，他的心跳会加快，可能没有人会相信。但她总是这样。
沈墨目睹了这一幕，与苏青交换了一双心照不宣的眼神。这么多年来，这两个饶感情并没有被岁月磨平，反而像陈年佳酿，越来越醇厚醉人。
“干爹干妈！”薇薇突然从儿童餐椅上探出身子，“薇薇要听故事！战争的故事！”
沈墨挑眉，“战争的故事？”
“嗯！爷爷教父是超级英雄，打了很多仗，救了很多人！”薇薇的眼睛闪闪发光，“薇薇想听！”
苏晴笑了，捏了捏沈墨的手，“看来你今逃不掉了。”
沈墨无奈地摇了摇头，但还是把薇薇抱在腿上坐了起来，“那教父给你讲了一个……不太打仗的故事，好吗？”
“这是一个关于海龟的故事。”他慢慢地张开嘴，声音低沉而温柔，“很久以前，在一个遥远的岛屿上，有一只新生的海龟……”
他开始讲述一个关于救援的故事，而不是那些枪林弹雨的惊心动魄的经历——许多年前，他和苏晴在一项任务中拯救了一窝因人类活动而无法返回大海的海龟。故事中有月光下的海滩，心翼翼的搬运，看着海龟游向大海的感动。
薇薇安静地听着，连陈晨都静了下来。念晚和洛朗相视一笑。林晚靠在顾淮深的肩膀上，顾淮深握着她的手，轻轻地搓着她无名指上的戒指——那是他在结婚30周年时为她重新设计和定制的，镶嵌着林家秘钥熔铸后取出的宝石。
“后来呢？”薇薇追问。
“后来，”沈墨摸了摸她的头。“那些海龟长大了，在海里游泳，去了很远的地方。但每年到了产卵季节，他们都会回到原来的海滩，生下自己的孩子。”
苏晴补充道：“就像薇薇一样，“不管走多远，最后都会回家。”
薇薇似乎无知地点点头，突然问：“干爹和干妈也是从远处回家的吗？”
成年人对这个问题感到震惊。
沈墨沉默了几秒钟，然后认真点头，“是的。教父走了很长一段路，经历了很多事情，终于找到了回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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