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了？高骢，你们这是。。。”子玉压下闪烁的念头，扒开人群进入中央。看着身前的两个男生，以及躲在他们身后的三个鹌鹑般的女生，低声询问。
“那几个流氓撩闲，欺负辛蓉她们，被王倩给泼了一身汽水，他们急眼了。想对女孩拉拉扯扯的，被我和万金拦住了。”眼镜虽然没有怂，但也是心里不托底。看到三人过来比较高兴，这下自己这边人手不亏，底气也足了，便简单介绍了一下情况。
子玉本来逛的还好，但看到辛蓉还是一阵恍惚，那些被勾起曾经和过往，纵有大叔的灵魂，一时也是杂乱如麻。往事交替闪现，有甜蜜、有羞愤、有踌躇、有执着，一幕幕的如走马灯般切换，眼中不自觉的带了几分戾气，看向对方的眼神也就不善起来。
“来，梁少是吧，咱俩唠唠！”子玉没看四人背景墙，凶戾的眼神盯着中间的西服男，身形舒缓而坚定的走向几人。在东北，“你瞅啥”不吓人，那还算挑衅，只要不回答“瞅你咋地”，就有缓和余地。但咱俩唠唠就可怕了，那是直接宣战。
“我，你。。”所谓梁少眼神慌乱，没有了刚开始的嚣张。还没等出个囫囵话，就被子玉一拎后脖子。身体一哆嗦，如受惊的鹿，抬头的看着那俯视而来的眼神，内心慌得一匹。子玉身高也就一米七五，但这一个月来，持续的操练和充足的营养，让他的肌肉虬劲有力，平时没啥感觉，但一搭手就传递出很强的力量。
“大、大哥、误会、误会！”梁心里是崩溃的，这他妈戏码不对啊。哥几个就是帮着同学来次英雄救美的戏码，装一装混子。这刚开个头，还没到高潮呢，就被那个虎逼胖妞浇了一身汽水，这是借同学的衣服啊，回去可咋整！更过分的是，比比划划的演了半，好的英雄还没来得及出场，先杀出个程咬金，还贼他妈凶！
“误会什么？”子玉左手攀着对方的脖子，右手拍打着梁少的脸，低声问道。
“哥，我错了。”好汉不吃眼前亏，梁秒怂，一副任君采摘的模样。
子玉也看出不对，梁少低头认错，另外四个一脸懵逼，爆炸头还四下踅摸着。这种虎头蛇尾的样子，根本没有混子的那种味道，这也让他的怒气无处安放，不免的意兴阑珊。
“滚吧！”子玉抬手一怼，把梁少扒拉的一个趔趄，噔噔闪出去好几步。
梁少就势一矮身，看子玉没有追究的意思，躬身就跑，四个背景墙也尾随消失。没有热闹看的人群也陆续散去，夹杂着“没劲！”“面瓜！”的嘟囔，一听都是看热闹不怕乱子大的主。
“胖鱼儿，你们怎么过来了？吓死我了。”张丽伟脸煞白，看到老同学姬子玉，一改往日的蔫巴，叫着他初中的外号，以示亲近。
“买备品那！”子玉一指王建手里的成果。
“这几个不行啊！太面了。”王建很不屑，走过来和同学打了招呼，对着子玉道：“这要是看到二狗和鬼子哥他们，不得吓哭啊。”
“谢谢你啊，姬子玉！”辛蓉上前两步，越过眼镜，娇俏的对着子玉道：“你和张姐是同学，也是煤河的么。”
“他妈的，这妞有毒！”子玉眼角看到眼镜面部一僵，暗自思忖，莫不是这高骢也是个好逑者？
“都是同学，互相帮助。”打着哈哈，子玉对李万金：“胆子挺大啊，看来是身大力不亏，心里有底啊。”
“拉倒吧，多亏你们来了，我都想跑了，就是跑不快！”李万金性格很是爽朗，爱开玩笑，也挺够意思。后世刚去京都见过一面，混得挺艰难，后来联系渐少。
彼此恰是同学少年，风波后偶遇，互相介绍一下也就自然的熟络了。于是混成一队，三三两两的边逛边唠。
辛蓉身形娇，刚刚一米六，却拉着一米七的王倩，一脸初出茅庐的稚嫩表情。看着如同好奇宝宝一样的王倩，不断地询问着子玉。而子玉一边随口应付着，一边梳理纷乱的思绪。上辈子的今，自己的心里就种下了那个影子，虽不至铭心刻骨，但也算念念不忘。出走羊城时还在日记里写着：爱的反面不是恨，而是淡漠。以祭奠那逝去的青春，以及这段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的感情。
不时地看向身后的。王建不知道和张丽伟聊啥聊得手舞足蹈，口沫横飞。王建性格一直这样，在陌生人中很高冷，但在熟悉的人群中就是社交恐怖分子，很容易就给自己搞兴奋了。作为自费生随机分班，高一十个班，他能和子玉碰上实在是不容易。两次接触也挺愿意和子玉深交，这也是他和张丽伟聊得来的缘由。张丽伟和姬子玉同学三年，却没有太多交流。没想到来山城，在大家无助的时候，他神兵降般的出现，一时间亲近了不少。
“你真的会武术么？好厉害啊！”张丽伟是果崧乡的，不能想象一个十五六的少年，有这样的身手。
“我和我爸学了几年军体拳。”王建看着扭过头来的子玉，没敢帮着吹牛，低调的很。
“以前只知道他学习好，脑瓜好使，没想到这次他这么厉害，你看那几个人被吓得啥样了。”
“这几个子一看就是囊货，上次和我俩碰上的都是老站的混子，社会上都有名号的。你们三个一个宿舍么？”
“是啊，我们是306寝室。我和辛蓉住头碰头，王倩住我上铺。刚来都不想回家，就约着一起来逛街。辛蓉和那个高什么来着是老乡，就一起了。”
“他叫高骢，那个字不好写，是八骏图里的一匹马。”子玉嘿嘿的笑着，“也不知道他爸咋想的，那么复杂，好多笔划，被罚写名字就惨了！”
“去你的吧，人家俩字，比三个字也不多啥！”张丽伟翻了个白眼，感觉王建有点傻。“你和胖鱼儿挺熟的？他家是煤河的？你家也是么？”
“不是，我家是市内的，假期在站前认识的，在那和人打了一架，我和一个叫二狗的支巴，他一个人就撂倒俩，还有一个被吓住了。”王建已经把子玉当成最好的哥们，起来眉飞色舞。
“怪不得，刚才那几个流氓跑的真快。”
“刚才是咋回事？到底是因为啥啊？”王建思维跳脱，刚才没在线，现在才想起来问问前因后果。
“他们跟着我们挺长时间了，对着我们吹口哨，给我吓坏了。我们不理，他们就去拉辛蓉的衣服，要和她处朋友，被王倩扬了一身汽水。”张丽伟心有余悸，乡下的女孩，哪见过这阵仗。
“刚才真是打轻了！”王建愤愤的，那几个渣子真没名，欺负女孩。“高骢他俩也是囊货，干就完了。”
“人家五个人那，再后来也是他俩撑着，我吓得腿都哆嗦。”
“嗳，那个辛蓉干啥的，还挺招风的！”王建很好奇，“个子也不高，长得也一般。”
“她是胖鱼儿老乡，都是煤河的。人家有钱还会穿，人又白净，乖巧可爱，多招人稀罕。”张丽伟理解不了直男的审美。
“也就一般，不咋地！个子还矮，有钱也是土财主，算个屁。”王建腹诽着，不太感冒。
可能这就是两世的际遇不同吧！原本时空里，子玉家虽是不差吃喝，但积攒下来的家底都被大哥消耗一空，家人对金钱就比较在意。虽没达到势力眼的层次，但对能带来家境改变的执念还是很强的。父母也希望儿子能攀上一个高枝，脱离现在的阶层。耳闻目染中，也传递给子玉一些不劳而获的思维。辛蓉上一世的娇娇女形象，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类型，也契合了他潜意识中的意象，再加上后期对她家世的了解，便生出了一份妄念。其实那个男人心里，还没个张生梦了。宰相女儿能咋样，花容月貌又如何，还不是暗结连理、私定终身，让咱软饭硬吃还得千古留名？就连维族伙都想要那达坂城的姑娘，带着百万钱财，领着妹妹，赶着马车来。
而这一世，子玉凭空而来，带着被社会千万次毒打后经验，以及阶层跃迁后的从容，正改变姬家的一牵而中年饶成熟豁达，已经和当年完全不同。
“辛蓉，好巧啊，你怎么在这里？”对面走来三个男孩，没搭理其他人，直接对辛蓉：“转学了，也不告诉我。”
“啊！你谁啊，我不认识你！”辛蓉有些惊慌，但这个回答让对面的男孩脸一僵。
子玉低头笑笑，这几个人他有印象。上一世高二，就是他们截的辛蓉，鲁臣和他们盘的道，具体情况也没和自己，动手的时候这子挺猛，下手也黑。看来今这码事，中间还有故事啊！
“知道你转到一中，有机会再找你，我在旁边山上，是邻居。”齐峰阴沉的看了一眼其他几人，没打招呼就走了。
辛蓉没有吱声，其他人也不好越俎代庖，一时有些沉默，在嘈杂的街头有些突兀。
“走啊，咱们继续买东西去。王建，你不是还要划拉个大短裤么？”子玉催促下，一行人又恢复了刚才的笑，只有辛蓉心事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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