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上午，护城河岸边早围了不少人。
晨光区的大爷头一个到，手里拎着折叠椅，老远就喊：“秦姐，我们来帮忙了！”
十几个居民跟着，有人搬椅子，有人拉传感器的电线——线都拉得整整齐齐，怕绊倒人。
张大妈拎着桶清水，正擦临时搭的桌子，擦得能反光：“桌子擦干净，秦姐放东西也方便！”
一个扎羊角辫的姑娘举着画笔蹲在旁边，画纸上的河水是蓝色的，旁边还画了鱼，时不时抬头看眼浑浊的河面，又低头把画里的河水涂得更蓝。
秦翡的直播间镜头对着河面，她穿浅灰色工装，袖口挽到臂，手里捧着个白色可降解胶囊，对着镜头笑：“大家早上好，今给河‘喂饭’——这里面是昨从底泥里分离的细菌，培养了一，正等着去河底‘干活’呢。”
弹幕立马刷起来，快得看不清：
“终于等到这步！主播快让细菌上场！我蹲了一早上！”
“晨光区居民报到！我在现场，张大妈正给大家递冰镇矿泉水！”
“之前看青川河治理，现在轮到南城了！希望快点变清，我家就在附近，想散步！”
“细菌加油！把脏东西都吃掉！”
陈提着蓝色水桶走过来，桶壁贴着白标签：“改性淀粉溶液，浓度5%”。
“秦姐，溶液稀释好了，跟昨试验的浓度一样，标签贴好了，防止跟别的水弄混。”
“传感器也布好了，五个点位，上下游都有，实时数据会传到直播间侧边栏，您看一眼？没问题咱们就开始。”
“谢谢陈，辛苦大家了。”秦翡接过水桶，刚要拧开胶囊，就被姑娘拉住了衣角。
姑娘手里攥着画笔，指尖沾着蓝色颜料：“姐姐，细菌会咬人吗？它们怎么吃脏东西呀？会不会把鱼也吃掉呀？”
周围人都笑了，气氛一下子松了。
秦翡蹲下来，跟姑娘平视，对着她耳朵轻声：“这些细菌是河的‘清洁工’，没牙齿，不咬人，也不吃鱼。”
“它们吃脏东西就像朋友吃饼干，一口一口啃掉河底的污染物，等啃完了，鱼就会游回来跟你玩，到时候你可以把画送给鱼看。”
姑娘点点头，把画笔塞进兜里：“那我来这儿，看鱼有没有回来！要是鱼来了，我就把画贴在河边的石头上，让它们知道新家多漂亮。”
这时，一个穿校服的男生挤过来，手里拿着个笔记本，封皮写着“环保志愿记录”：“秦姐姐，我是隔壁中学的，我们班想组织志愿者来帮忙——捡河边垃圾、记河水颜色变化，行吗？”
“我们老师，参与治河能写进社会实践报告，大家都特别想来。”
“当然行！”秦翡笑着点头，语气满是认可，“你们来的话，我们教你们看传感器数据——比如怎么看cod值，看细菌有没有好好干活，一起盯着河变干净。”
男生高忻蹦了下，笔记本差点掉地上：“太好了！我这就跟老师！下午就组织同学来，先捡垃圾！”
林晚的连麦突然弹进来，镜头里她举着培养箱，里面的培养基泛着淡褐色，身后传来同事的声音：“林姐，数据再核对一遍！别错了！”
她回头应了声“知道了”，又转向镜头：“秦翡！实验室刚测了，你手里的胶囊，每毫升有1000个细菌，繁殖速度特别稳，没变异！”
“我爸，这是目前培养得最好的一批，刚才让同事把数据报表发你微信了，你抽空看就行，没问题！”
“太好了，辛苦你们了。”秦翡把胶囊放进水桶，用木棒慢慢搅，动作轻得怕把细菌搅坏：“大家看，这个胶囊会在水里溶解，细菌出来先吃桶里的淀粉——这是它们的‘营养餐’，吃了才有力气分解底泥里的污染物。”
“就像朋友先吃饭，才有力气上学一样，细菌也得吃饱了才干活，不然没力气啃脏东西。”
她提着水桶，沿岸边慢慢走，把溶液均匀倒进河里。
浅白色的溶液碰到褐色河水，像薄纱一样散开，很快融进去，没留一点痕迹。
张大妈挤到前排，手里攥着个本子，笔尖快戳到纸上：“秦姐，我家在河对面3号楼，五年了，我都没敢开阳台门。”
“这水啥时候能变清啊？我还等着晾衣服呢，衣柜里的衣服都堆不下了。”
“张大妈您别急。”秦翡停下脚步，认真看着她，语气实在：“一周后，河水会从深褐色变成浅棕色，臭味会减轻，您到时候可以开条缝通风，闻闻有没有变化；”
“一个月后，您站阳台就能看清河底的石子，不会像现在这样黑糊糊的；三个月后，不定能看见鱼游——青川河去年这时候还黑乎乎的，现在都有青蛙在芦苇丛里叫了，您要是想去看，下次我带您去。”
张大妈赶紧掏出笔，在本子上记，字歪歪扭扭却认真：“哎！我记下来！一周后开缝，一个月看石子，三个月等鱼！”
“要是真能变清，我们区给你送锦旗，我亲自绣，绣‘治河能手’！”
旁边的李工程师也补充，声音提得让周围人都听见：“我们跟环保部门联合了，24时盯着附近工厂，昨晚还抓了个想偷排的，设备扣了，罚了不少钱。”
“这次不光治河，还把污染源彻底断了，让河水一直干净，不反弹。”
弹幕里一片欢呼，礼物特效飘个不停：
“太棒了！断污染源才是根本！上次我们这儿的河就是没断源，治好又脏了！”
“张大妈的锦旗我先预定围观！到时候一定要直播送啊！”
“我设了提醒，一周后来看河水变化！细菌加油！”
“环保部门给力！抓得好！就该严惩偷排的！”
秦翡看着热闹的弹幕，又瞅了瞅岸边期待的居民，举起空水桶：“大家放心，我们每更传感器数据，让大家看见河一点点变干净，不糊弄人。”
“现在就等细菌好好‘干活’！对了，居民想帮忙的话，随时找大爷大妈或陈登记，咱们一起治河，人多心齐，快得很。”
姑娘举起画笔，对着镜头喊，声音脆生生的：“我也帮忙！我帮鱼画新家！画好多水草和石头！”
弹幕里立刻刷“可爱”“太萌了”，还有人刷“鱼肯定喜欢”。
秦翡笑着摸了摸姑娘的头：“好呀，等鱼来了，咱们一起把画贴在河边的公告栏上，让大家都看看鱼的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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