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仑看向朱厌，眼底带着几分揶揄：“当年在大荒我没在你身边，你可不就只能喝那玉膏水？那滋味，没苦死你？”
柳月、墨晓黑等人闻言都来了兴致，柳月摇着扇子问道：“玉膏水是什么？听着倒像是仙家饮品。”
英磊放下手里的活计，解释道：“生玉之山产玉膏，据和无心草末混在一起能化成水，传言喝了可以成仙。但那都是假的，其实这东西只能暂时压制戾气罢了，千万别信什么成仙的法。”他看向朱厌，“要是有人不信，让朱厌变出来给你们尝尝就知道了。”
朱厌闻言，手一翻，一个古朴的葫芦便出现在掌心，挑眉道：“正好里面还剩些，让你们见识见识。”罢，指尖溢出一丝淡淡的黑气，操控着葫芦倾斜，给柳月、墨晓黑、苏慕遮、忘忧大师面前的空杯里各倒了一点——那水呈淡青色，看着倒还清透，却隐隐透着股涩味。
“好了，尝尝？看看能不能成仙。”朱厌收回葫芦，又看向凑过来的叶安世，伸手把他扒着桌沿的手拍开，“不给你倒，孩子家家喝什么这个。”
叶安世撇撇嘴，没敢再闹。
朱厌摩挲着葫芦，忽然对离仑道：“阿离，你还记得这葫芦不？还是你当年给我的。里面的酒喝完了，我就用它盛玉膏水了，倒也还算合用。”
离仑瞥了那葫芦一眼，哼道：“也就你拿好酒葫芦装这苦东西。”他话锋一转，语气沉了些，“起名剑山庄的事，差点被你那股戾气气死。你要是不发狂，论剑大会结束时，正好能告诉东君，大哥到底还活不活着。偏生你闹那么一出，害得我现在才想起这事。”
他顿了顿，道：“一会儿你陪我去趟雪月城，把这事跟东君清楚。顺便也去‘东归’酒肆转转，尝尝那里的酒水到底怎么样。”
“去雪月城？”朱厌眼睛一亮，“行啊，正好看看那‘东归’的酒是不是真有那么神。”
“我也想去！”叶安世立刻举手，跑到离仑身边拽着他的袖子晃，“阿离叔叔，带我一起去嘛！我还没去过雪月城呢，听那里有好多好玩的！”
离仑低头看他，见他眼里满是期待，便揉了揉他的头发：“带你去可以，但到了那里要听话，不许乱跑。”
“我保证听话！”叶安世立马站直了，拍着胸脯保证，“绝不乱跑，就跟着阿离叔叔和远舟叔叔！”
英磊笑着插话：“那你们去雪月城，要不要带些我做的点心路上吃？‘东归’酒肆要是有好酒，配着点心才更妙。”
“要！”叶安世抢先应道，“英磊哥哥做的桃酥最好吃，带那个！”
朱厌也点头：“多带点，省得路上饿。”
离仑无奈地摇摇头，对英磊道：“那就麻烦你了。”
柳月喝了口玉膏水，咂咂嘴，只觉得一股涩味从舌尖蔓延开，连忙用茶水漱口：“嘶——这东西哪能成仙，不苦死就算好的了。朱厌，你喝这个，也真忍得住。”
朱厌嗤笑一声：“不然呢？总不能让戾气随便窜吧。不过往后有阿离在，大概也用不上这东西了。”他着，把葫芦往腰间一挂，眼底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雀跃——能和离仑一起出门，哪怕是去正事，也比闷在寺里有意思。
苏慕遮放下尝了一口就没再碰的玉膏水，摇着扇子道：“雪月城倒是个好地方，我正好也有些日子没去了，不如便与你们同行？”
“求之不得。”离仑道。
晨阳渐渐升高，寒水寺的庭院里，关于玉膏水的议论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对雪月城的期待。叶安世缠着朱厌问雪月城有什么好玩的，朱厌便信口胡诌些“能骑老虎”“有会发光的剑”之类的话，逗得叶安世眼睛发亮。
离仑看着这热闹的景象，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眼底漾起淡淡的暖意。去雪月城，不仅是为了告诉东君关于大哥的事，或许，也是时候带安世去看看，他爹爹曾经守护过的江湖，究竟是什么模样。
而那座名桨东归”的酒肆，和它背后藏着的念想，想必也会在雪月城的风里，等着他们去细细品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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