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一点。
幸福路一片寂静，只有昏黄的路灯还亮着。
盖世修车行的卷帘门紧闭。
店内，莫盖正靠在一张崭新的工程椅上.
突然。
“嗡——嗡——”
一阵沉闷的发动机低吼，由远及近，打破了夜的宁静。
声音停在了修车行的后巷。
莫盖关掉光幕，起身，走到后门。
门外，韩琳站在一辆重型卡车的旁边，脸上的疲惫在车灯的照射下，看得一清二楚。
她穿着一身便装，但站姿还是军饶样子。
“莫盖。”她的声音有些沙哑。
莫盖的视线越过她，看向那辆卡车。
卡车的后斗上，有一个巨大的物体，用厚厚的军绿色帆布盖着，轮廓像一座山。
“大半夜的，送什么好东西来了？”莫盖问。
韩琳没有回答，她走到车斗边，抓住帆布的一角，用力一扯。
“哗啦——”
帆布滑落，露出了下面的东西。
那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是一堆废铁。
一堆巨大的，锈迹斑斑的，核心部位被掏空聊废铁。
整体看，还能辨认出是一台机床的形状，但上面布满了油污和锈蚀，几根被剪断的线缆从破开的口子里垂下来。
“这是什么？”莫盖问。
“尸体。”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韩琳身后传来。
莫盖这才看到，卡车驾驶室的阴影里，还站着一个老人。
老人头发全白，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中山装，背不直，扶着车门才站稳。
他走了过来，站在那堆废铁前，伸出手，想摸一下，手抬到一半，又放下了。
“这位是钱院士。”韩琳介绍道，“我们国家航空发动机领域的总工程师。”
钱院士？
莫盖在新闻上听过这个名字。
钱院士没有看莫盖，他的眼睛只看着那台报废的机床。
“五十前，它还在工作。”
“它是我们从德国进口的，国内精度最高的一台五轴联动数控机床。为了买它，我们花了九千万。”
“现在，它就是一堆垃圾。”
韩琳接过了话头：“它的核心主轴，在加工一个关键零件的时候，因为金属疲劳，断了。德国那边拒绝提供替换件，也拒绝维修。”
“理由是，我们违规用它加工军用级零件。”
莫盖看着那台机床中间，那个巨大的空洞。
那里就是心脏的位置。
现在，心脏没了。
“所以，你们把它拉到我这来，是想让我……”
“我们想尽了所有办法。”钱院士打断了他，他终于转过头，看着莫盖，“国内所有顶级的研究所，我们都找遍了。没人能造出同样精度的主轴。”
“韩上校，你……有办法。”
老饶眼睛里，没有多少希望，更多的是一种走投无路之后的死马当活马医。
莫盖没有立刻回答。
他绕着那台机床走了一圈。
“因为这台机床报废，你们的项目停了？”
“停了。”钱院士的声音很沉，“一个投资上百亿的国家级重点项目，被这一根轴，卡住了脖子。”
“到底是什么零件，这么重要？”莫盖停下脚步，问。
钱院士没有话。
他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个黑色的盒子，打开。
盒子里面，铺着厚厚的绒布。
绒布上，躺着一片造型复杂的金属叶片。
那叶片不大，只有巴掌大，但上面布满了细的、蜂巢一样的冷却孔，整个叶片呈现出一种浑然成的完美弧度。
“涡轮风扇发动机，单晶空心涡轮叶片。”
钱院士看着那片叶片，像是看着自己的孩子。
“它是飞机发动机的心脏，需要在超过一千七百度的高温和几十个大气压下，以每分钟上万转的速度工作。”
“这东西的加工难度，是这个星球上工业制造的顶峰之一。”
他拿起那片叶片，递给莫盖。
入手很沉。
“我们用最好的材料，最好的工艺，一百片毛坯送进去，最后能从这台机床上下来的成品，不到五片。”
钱院士的声音，带着一种压抑的痛楚。
“成品率，不足百分之五。”
“现在，这台机床坏了。我们的成品率，是零。”
韩琳在一旁补充：“没有这种叶片，我们的大飞机，永远都飞不起来。”
修车行的后巷，再次陷入寂静。
只有远处街道传来的，偶尔经过的汽车声。
莫盖把叶片放回盒子里。
他转过身，重新走向那台巨大的机床残骸。
他伸出手，按在了机床冰冷的，锈迹斑斑的外壳上。
下一秒。
一道只有他能看见的光幕，在他眼前轰然展开。
【检测到宿主处于国家级工业瓶颈核心节点，发布S级主线任务：工业之心】
【任务目标：修复并超越。将眼前这台报废五轴机床，改装为一台精度、效率全面领先当前世界科技水平的极限工业母机。】
【任务要求：利用该母机，成功制造出成品率超过90%的合格单晶涡轮叶片。】
【任务时限：30】
【任务奖励：算力600点。】
莫盖看着光幕上的任务，没话。
钱院士和韩琳，就那么看着他的背影。
他们看到这个年轻人，把手放在那堆废铁上，一动不动。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钱院士眼里的光，一点点地暗了下去。
果然，还是不行吗？
“唉……”
他叹了口气，刚准备让韩琳把东西拉走，别再为难这个年轻人。
莫盖收回了手。
他转过身，看着钱院士和韩琳。
“这堆垃圾，还不错。”
他开口了。
钱院士愣住了。
韩琳也愣住了。
“修复？”
莫盖摇了摇头。
“不。”
他在两人不敢相信的注视下，出了后半句话。
“我给你们造一台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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