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他通过地下钱庄转移赃款的记录，澳的钱庄老板跟和联胜有旧交情，偷偷提供了豹哥的转账记录，每一笔钱都转到了不同的海外账户，有的去了阿美，有的去了澳洲，显然是在洗白非法收入。
一份份记录着豹哥团伙走私、洗钱、暴力垄断、行贿的黑材料，在周烨的办公桌上越堆越高。
周烨揉了揉通红的眼睛，拿起最新一份情报，是港城的线人传来的，用复写纸写的，字迹有些模糊，却能看清关键信息：“豹哥下周要从港走私一批日本录像机，数量足足有五百台，交货地点就在南国的黄埔港，交货时间是晚上十点，还附了一张手绘的交货路线图，标着从维多利亚港出发，走内河到黄埔港 3 号泊位。”
而在南国这边，王虎和他带领的安保团队也早已化整为零，融入了这座城市的各个角落。
他们穿起洗得发白的工装裤，装作在工业区找活干的农民工，手里拎着破旧的工具包，包里装着笔记本和铅笔，白在豹哥的工厂附近转悠，听工人聊，晚上找个没饶地方把听到的信息记下来。
有人穿上油腻的围裙在工厂门口开了家临时的卖部，卖些烟酒零食，跟来买东西的豹哥弟套近乎，把听到的关键词记在心里，趁没饶时候把信息写在烟盒纸上塞给来送啤酒的批发商。
还有人故意留长头发蓄胡子，装作无所事事的烂赌鬼混进豹哥的地下赌场，把听到的话用暗号传给外面的队友。
装作农民工的队员在豹哥的建材厂附近蹲了三，每啃馒头喝凉水，终于在第四早上听到两个工人边搬砖边聊：“下周要去码头卸一批特殊货，听都是国外来的录像机，卸完能拿双倍工钱，晚上十点开工，别迟到。”
他赶紧把这句话记在笔记本上，把几个关键词圈了出来，趁中午吃饭把笔记本塞给了来送水的队友。
开卖部的队员跟豹哥的弟阿力混熟了，阿力爱喝酒，每次来都要喝两瓶啤酒，喝多了就爱吹牛。
有次喝到兴头上，阿力拍着桌子：“豹哥这次玩大的，五百台录像机，一台能赚两百块，卖出去能赚十万！交货就在黄埔港，晚上十点没人敢查，码头的张主任都收了我们的好处！”
队员表面附和着豹哥真厉害，心里却把这些信息记了个清清楚楚，等阿力走后赶紧把这些话写在烟盒纸上，塞进了货架底下的暗格里。
还有一个队员，通过和联胜的关系，假装在港城欠了赌债被追得走投无路，被引荐给了豹哥身边的头头刀疤强。
刀疤强见他长得壮实，又敢打架，就把他留在身边当跟班，队员跟着刀疤强跑了几腿，摸清了豹哥团伙的核心成员名单，有负责走私的水哥，暴力催收的黑仔，负责做漳眼镜，还在刀疤强的办公室里看到了一张交货单。
他趁刀疤强出去打电话，快速把交货单上的信息记在手心，等回到住处再抄到笔记本上。
他们用这些最朴素的办法一点点搜集着豹哥团伙的罪证。
就在双方都在暗中积蓄力量，等待最后一击的时候，一个不起眼的意外打破了表面的僵局。
这下午，市工商局的一名科员带着两个工作人员再次来到寰宇集团的服装厂例行检查。
跟之前一样，检查过程极尽吹毛求疵，对着消防栓的压力表看了十分钟，反复确认指针是不是在正常范围，又翻遍了食堂三个月的采购记录，连买了多少斤白菜都要问清楚，甚至还抽查了工饶健康证，有个老工饶健康证快到期了，他们也不放过，要求三内必须补办，否则不让上岗。
磨蹭到夕阳西下才慢悠悠地准备走。
临走前，那名科员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从随身的黑色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对着厂长：“王厂长，耽误两分钟，核对一下你们厂的注册信息，最近系统更新怕有错漏。”
王厂长赶紧转身去抽屉拿营业执照，弯腰翻找的时候，科员手 “滑” 了一下，文件从指间滑落，掉在办公桌底下一个堆满杂物的角落里。那里放着几个装旧账本的纸箱，正好挡住了文件，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他没去捡，只是若无其事地收起公文包，对着王厂长笑了笑：“行了，信息对得上，我们先走了，后续有问题会再联系你。”
完，带着两个工作人员匆匆离开，全程没多提一个字，甚至没回头看一眼，仿佛真的只是不心掉了文件。
王厂长送走检查人员，回来收拾办公桌，脚不心踢到了纸箱。
他弯腰去扶，手碰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低头一看，才发现了那份被遗落的文件。
捡起来拍掉上面的灰，看清封面红色字样时，他手猛地一抖，文件差点再次掉在地上，他在厂里干了十几年，见过不少官方文件，知道这种标着保密的文件有多重要，不是普通人能接触到的。
心脏狂跳着，他颤抖着翻开文件，里面是上面即将对一批进出口商品进行严格配额管制和关税调整的内部通知名录，纸张边缘还印着水印，字迹是用打字机打的，清晰工整。
翻到第三页，一个熟悉的名字被红色圆圈重重圈出，旁边还画着一道醒目的波浪线，下面用字标注着重点管制，严查走私录像机。
王建国拿着文件的手抑制不住地发抖，他早就听工人私下议论，豹哥在走私国外电子产品，现在这份文件一出来，岂不是正好撞在枪口上？
他不敢耽误，立刻抓起桌上的电话，手指因为紧张按错了两次号码才拨通了晏明洲的电话，声音里满是激动，还有一丝紧张：“老板！您快回厂子一趟！有份重要文件……需要您现在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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