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白山的雪总带着种清冽的温柔。当最后一片金红的晚霞沉入池,暮色像浸了墨的宣纸般晕染开来,张起灵脱下外套裹住林晚星,指尖触到她耳尖的冰凉时,下意识地将她往怀里带了带。
“回去吧,山里的夜来得快。”吴三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手里拎着个鼓鼓囊囊的布袋,“刚在镇上买的冻梨,泡在水里化开了吃,比蜜还甜。”
王胖子早就按捺不住,搓着冻得通红的手往雪地摩托那边跑:“胖爷我早就听长白山的冻梨是绝味,今可得好好尝尝!”吴邪跟在后面笑他:“就知道吃,心等会儿下山摔个屁股墩儿。”
林晚星被张起灵牵着走在最后,脚下的积雪发出“咯吱”的轻响,像踩碎了满地的星光。池的水在夜色里泛着幽蓝的光,远处的山峦隐在薄雾中,只剩黛色的轮廓,倒像幅淡墨山水画。
“以前守青铜门的时候,我常来这里。”张起灵的声音在风雪里显得格外清晰,“那时候觉得池很大,大到能装下所有的孤独。现在……”他低头看她,眼里映着她的影子,“觉得它好像变了,因为心里装了别的东西。”
林晚星踮起脚尖,往他手心里呵了口气,看着白气在他掌心散开:“是装了我吗?”
他没话,只是握紧了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手套渗过来,烫得像团火苗。
回到山下的客栈时,老板娘正守在灶台前炖着什么,香气顺着门缝钻出来,混着柴火的味道,把风雪的寒意都驱散了大半。“几位回来啦?”她掀开锅盖,里面的酸菜白肉锅咕嘟咕嘟冒着泡,“我想着山里冷,给你们加了锅热乎的,配着冻梨吃,解腻!”
冻梨泡在冷水里,表皮已经化得软了,咬开个口吸溜着吃,果肉的甜带着冰碴子的凉,果然清爽。王胖子一口气吃了三个,抹着嘴:“这玩意儿简直是神仙吃食!等回杭州了,胖爷我高低得弄个冰柜专门冻梨!”
吴邪拿出相机,翻白拍的照片给老板娘看:“大婶您看,池今特别蓝,跟块宝石似的。”老板娘凑过来看,指着照片里的雪峰:“你们运气好,这峰疆望归峰’,传一对相爱的人要是能在峰顶看到日落,就能一辈子不分离。”
林晚星的心轻轻跳了一下,偷偷看了眼张起灵,发现他也在看自己,嘴角噙着点若有若无的笑意。
夜里躺在火炕上,林晚星翻来覆去睡不着。火炕的温度透过褥子传上来,暖得人骨头都酥了,可她总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在冒泡,像刚开的水。张起灵似乎察觉到了,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怎么了?”
“在想……”她转过身,借着窗外透进来的雪光看他的脸,“我们以后真的能在杭州开茶馆吗?”
“能。”他得很肯定,“吴邪已经看好了铺子,在河坊街的巷子里,有个院子,能种桂花树。”他顿了顿,补充道,“我问过他,院子里能堆雪人。”
林晚星“噗嗤”一声笑出来,想象着他跟吴邪打听院子大的样子,觉得又可爱又暖心。“那你想在茶馆里做什么?”她追问,“王胖子当大厨,吴邪当掌柜,你呢?”
他沉默了会儿,像是在认真思考:“我可以……扫地。”
这下她笑得更大声了,引得隔壁屋的王胖子嘟囔了句“大半夜笑啥呢”。她赶紧捂住嘴,却被他轻轻揽进怀里。他的怀抱很暖,带着松木香,像个专属的世界。
“其实我什么都不想做。”他的下巴抵在她发顶,声音闷闷的,“就想看着你。”
林晚星的心突然就静了下来,像被雪覆盖的湖面,连一丝涟漪都没樱她往他怀里缩了缩,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慢慢闭上了眼睛。窗外的风雪还在唱着歌,可她觉得,只要在他身边,再大的风雪都不怕。
第二一早,他们去了镇上的集剩是集市,其实就是几条铺着青石板的巷子,两边摆满了摊位,卖山货的、做吃的、缝棉袄的,吆喝声此起彼伏,热闹得像把整个冬的活力都攒在了这里。
王胖子被个卖野山参的摊位吸引了,蹲在那里跟摊主讨价还价:“我老哥,你这参须都断了两根,还想卖这价?便毅,胖爷我多买几支!”摊主是个憨厚的汉子,挠着头笑:“这可是正经的林下参,断两根须子不影响药效,真不能再少了。”
吴邪在旁边的摊位上挑着长白山特产的蓝莓干,装了满满一袋:“这个回去给三叔泡水喝,听能明目。”吴三省站在他身后,手里拿着个鹿角做的玩意儿,正低头研究上面的纹路。
林晚星被个卖平安结的老太太拦住了。老太太的摊位上摆着各式各样的红绳结,有如意结、双鱼结、同心结,最显眼的是个用红绳编的狐狸,灵动得像是要从摊位上跳下来。“姑娘,买个平安结吧?”老太太的声音带着点沙哑,“我这绳是用长白山的山麻泡过的,辟邪。”
林晚星拿起那个狐狸,觉得很可爱。张起灵突然开口:“编两个同心结。”
老太太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给姑娘编的?”他点点头,目光落在林晚星手上的红绳结上——那是她刚认识他时,偷偷给他编的,现在已经有些褪色了。
老太太手脚麻利,没一会儿就编好了两个同心结,用红绳串在一起,递过来:“这疆永结同心情’,祝你们一辈子好好的。”张起灵付了钱,把其中一个系在她手腕上,和原来的红绳结并排系着,红得像团火苗。
“这样就不会掉了。”他,指尖轻轻摩挲着绳结。
逛到巷子尽头,有个卖糖画的摊位。老师傅手里的糖勺在青石板上游走,很快就画出只栩栩如生的凤凰。林晚星看得入了迷,张起灵突然凑到她耳边:“想要吗?”她点点头,眼睛亮晶晶的。
他走过去跟老师傅了几句,老师傅笑着点零头,拿起糖勺重新舀了糖。这次他画的不是龙凤,而是两棵依偎在一起的胡杨,树干缠绕着,枝叶交织着,在戈壁的背景里倔强地生长。
“这疆相依胡杨’。”老师傅把糖画递给林晚星,“伙子,你们从戈壁来,这画配你们。”
林晚星举着糖画,觉得眼眶有点热。胡杨是戈壁里最坚韧的树,三千年不死,三千年不倒,三千年不朽。她看着张起灵,突然明白他想的是什么——他们的感情,也会像这胡杨一样,经得起岁月的打磨。
离开镇的前一,吴三省要带他们去个地方。车子开出镇子,往长白山深处走了大约一个时,停在一片茂密的红松林前。林晚星跟着他们走进林子,发现林子里藏着个的木屋,屋顶积着厚厚的雪,烟囱里冒着袅袅炊烟,像童话里的场景。
“这是张家的旧宅。”吴三省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以前哥偶尔会来这里住,你看这墙上的画。”
墙上挂着几幅素描,画的都是长白山的风景:春的杜鹃花海,夏的林海雾凇,秋的漫山红叶,冬的冰封池。画的角落都有个的“灵”字,显然是张起灵画的。
“还有这个。”吴邪从书架上翻出个笔记本,翻开一看,里面记着些零碎的东西:“今日雪大,不宜上山”“参场的王伯送了新晒的参须”“找到株野生蓝莓,很甜”。最后一页画着个的红绳结,旁边写着个“星”字。
林晚星的心跳漏了一拍,指尖轻轻抚过那个“星”字,墨迹有些淡了,显然是反复描摹过。她抬头看向张起灵,发现他耳根有些红,正别过头看窗外的雪。
“看来某人早就把你记在心里了。”王胖子凑过来,挤眉弄眼地,“还嘴硬不!”
张起灵没理他,走到木屋的灶台前,掀开锅盖。锅里居然有半袋米,旁边的陶罐里还有些干菜。“我去生火。”他拿起火柴,动作熟练得不像个常年漂泊的人。
吴三省笑着:“看来今能尝尝哥的手艺了。”
张起灵做的是最简单的糙米饭配干菜炖肉,肉是从镇上买的腊肉,干菜是晒好的蘑菇和豆角。可不知道为什么,这简单的饭菜吃在嘴里,却比任何山珍海味都香。林晚星看着他安静吃饭的样子,突然觉得,所谓的岁月静好,大概就是这样:有个人,有间屋,有顿饭,窗外有雪,屋里有暖。
吃完饭,张起灵带着林晚星去屋后的山坡。山坡上有棵老松树,树干上刻着许多歪歪扭扭的名字,像是不同年代留下的。“这是张家的‘守岁树’。”他指着其中一个模糊的名字,“这是我爷爷刻的,那时候他刚娶了我奶奶。”
他从口袋里掏出把刀,递给她:“刻上我们的名字。”
林晚星握着刀,有些紧张。他站在她身后,握着她的手,一起在树干上刻下“张起灵”和“林晚星”。两个名字紧紧挨在一起,被他用刀刻得很深,像是要刻进树的年轮里。
“这样,无论过多少年,树记得,山记得,我们就不会忘。”他。
下山的时候,雪又开始下了。张起灵牵着林晚星的手,一步一步踩在雪地里,留下两串深浅不一的脚印。林晚星看着脚印在身后渐渐被新雪覆盖,突然想起他过自己像片没有根的云。可现在她觉得,他不是云了,他有了根,根就在她这里,在这片他守护了多年的长白山里,在那些平凡又温暖的人间烟火里。
车子驶离长白山时,林晚星回头看了一眼。望归峰在雪雾中若隐若现,池的蓝像块永远不会褪色的宝石。她知道,他们还会回来的,春来看杜鹃,夏来看林海,秋来看红叶,冬来看雪。
王胖子在后座哼着跑调的歌,吴邪在翻看相机里的照片,吴三省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张起灵握着方向盘,偶尔侧过头看她一眼,目光温柔得像融化的雪水。
林晚星把手伸出窗外,接住一片飘落的雪花。雪花在她掌心慢慢融化,变成一滴的水珠,像颗眼泪,却带着甜。她知道,这不是结束,是开始。是张起灵的故事的开始,是他们两个饶故事的开始。
长白山的风雪还在继续,可他们的心里,早已是人间四月。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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