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地的泥浆还没干透，李添一蹲在便利店后门，用矿泉水冲洗指甲缝里的青铜锈。李二牛举着直播杆拍摄那截西周龙骨，镜头里时不时闪过民工梦游时刻的符咒墙：家人们！这可比盗墓刺激！昨晚老李用酸菜汁超度龙骨，你们猜怎么着？挖掘机自己跳起了广场舞！
刘美婷的高跟鞋尖踢了踢快递箱：别贫了，拍卖行刚送来邀请函——今晚压轴拍品是工地挖出的龙骨碎片。她展开烫金请柬，鎏金纹路在阳光下泛着蛇鳞般的诡光，邀请人署名......墨九爷。
李添一捏瘪矿泉水瓶，盲眼向货架深处：这老头在骊山门缝里腌了三年，倒是腌出点新花样。
拍卖场的穹顶吊着人皮灯笼，暖黄光晕中浮动着符咒投影。李添一摸着鎏金座椅扶手上的螭吻雕纹，耳畔传来此起彼伏的竞价声：
三百万！这位先生出价......
五百万！等等，这位女士您的号牌在冒烟！
穿旗袍的拍卖师突然僵住，她手中的蛇骨槌迸出火星。前排贵妇的珍珠项链突然崩断，滚落的珍珠在红毯上弹跳成逆八卦阵型。李二牛猫腰捡起颗珍珠，对着直播镜头吹气：老铁们验验货，这可是泡过龙血的......哎呦！
珍珠突然爆开，溅出的黏液在空中凝成蛇虚影。刘美婷的翡翠戒指骤然发烫，戒面投射出三百里外骊山青铜门的实时画面——门缝中渗出的黏液正顺着地下河涌向拍卖场。
当礼仪姐捧出龙骨碎片时，全场灯光骤暗。展台玻璃柜自动开启，碎片悬浮在空中组成微型黄河古道图。李添一的盲杖突然暴长，杖头龙纹咬住某位竞拍者的手腕——那人正用血在座椅上画换命符。
诸位，中场休息。拍卖师的笑容裂到耳根，蛇骨槌敲击展台的刹那，吊灯集体炸裂。穿寿衣的侍者从地缝钻出，手中托盘盛着的香槟泛着翡翠色气泡。
李二牛抄起灭火器乱喷：这他娘是香槟还是化尸水？！
白雾中传来刘美婷的冷笑：是蛇母的洗澡水。她的口红划过展台，正红色在虚空勾出镇魂符，暂时定住扑来的尸傀。
家们礼物刷起来！李二牛把直播手机卡在吊灯残骸上，看我用东北酸菜拳超度古董！他抡起祖传酸菜坛子砸向展柜，发酵汁液腐蚀得龙骨碎片滋滋作响。
弹幕突然被金色留言刷屏：【主播背后！】
镜头一转，拍卖师的后颈裂开，钻出条青铜锁链缠住李添一的盲杖。阿鳞从通风管跳下，手攥着工地挖出的镇龙司铜钱，精准卡进锁链机关：爹爹，兑卦位缺个傻子！
李二牛应声撞向展台，两百斤的体重压碎暗格，露出底下正在运转的青铜浑仪。仪盘上的星宿位置，竟与刘美婷脖颈的蛇纹走向完全一致。
当最后一件拍品亮相时，连李二牛都忘了直播——玻璃展柜里是件泛黄的血衣，袖口绣着二字。刘美婷的翡翠戒指突然炸裂，龙鳞胎记如活物般爬上脸颊：这是我被调包那晚......
李添一回忆：刘美婷触碰血衣时，闪现墨九爷年轻时在南洋学习蛇族降头术的画面。
李添一的盲杖点地，杖头龙纹咬碎展柜。血衣飘落的瞬间，整座拍卖场开始量子化重组，砖瓦褪成九十年代产房的墙面。穿白大褂的墨九爷虚影正在调换婴儿，手中的剪刀沾着刘美婷生母的血。
原来换命术的阵眼在这！李添一斩龙刃刺向虚影，却被血衣缠住手腕。阿鳞突然咬破手指，翡翠色血珠在空中凝成微型昆仑山——正是当年龙魂碎裂的坐标。
硝烟散尽时，拍卖场已成废墟。李二牛从瓦砾堆里刨出半截蛇骨槌，槌头粘着带牙印的翡翠碎片。而在三百里外的骊山遗址，救援队刚刚挖出的青铜门环上，正诡异地系着块香奈儿丝巾——与刘美婷那晚失踪时所戴的完全相同。
便利店监控拍到，浑身黏液的外卖员正在冰柜前徘徊。他保温箱里渗出的翡翠色液体，在地面汇成个胚胎形状的光团，内部隐约可见穿血红嫁衣的虚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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