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份文件、每一笔资金流向，都在调查组人员的严格审视之下。
此时的张磊像热锅上的蚂蚁
………
在园区大楼一角落里躁地踱步，双手反复摩挲着裤缝，冷汗顺着脖颈滑进衣领，将衬衫浸出一片深色印记。
他时不时踮脚朝门缝里张望。
看到调查人员正坐在桌前，指尖在文件上滑动，嘴里不断着什么，每一个动作都像鞭子抽在他心上。
“难道他们发现了？”
张磊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刺痛感却压不住心底翻涌的恐慌。
他想起去年帮鼎盛集团对接审批时，偷偷收取的十万“好处费”；
想起在赵刚授意下伪造的会议纪要；
…～～～
那些曾以为衣无缝的操作，此刻在调查组的审视下，仿佛全成了暴露在外的破绽。
风从走廊窗户缝隙钻进来，卷起地上的纸屑，也吹得张磊浑身发冷。
“当初伪造会议纪要时，为了模仿其他负责饶签字，他反复描改了三次，纸页背面留下的划痕，如今怕是成了最显眼的罪证。”
“张局长，躲在这里做什么？”
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像惊雷，吓得张磊猛地回头，只见调查组的一名工作人员正站在不远处，目光平静却带着穿透力。
张磊喉咙发紧，勉强挤出笑容。
“没……没什么，就是有点闷，出来透透气。”
“透气就不用攥这么紧拳头了吧？”
工作人员往前走了两步，目光落在他泛白的指节上。
“组长让我来叫你，该你了。”
张磊的腿瞬间像灌了铅，每一步都走得踉跄。
进会议室时。
他下意识扫过桌面，心脏骤然停跳着。
“桌上那叠摊开的文件里，不仅有他收取十万好处费的银行流水，还有他模仿其他负责人签字的资料，这些像烙铁一样刺得他眼睛生疼。”
“张磊同志，吧，这十万块钱是什么回事？”
调查组组长放下手中的笔，指尖敲了敲流水单。
“这十万块，是鼎盛集团给你的‘辛苦费’？”
张磊颤抖着全身，用力摆了摆手。
“不……不是，
是……是是借的！”
张磊慌忙辩解，声音却抖得不成样子。
“那段时间我老婆生病了，我家里急需用钱，只是暂时借的，本来打算还的……”
“借的？”
组长拿起聊记录截图，推到他面前，“那这句‘赵副省长那边我已经打点好了’，也是借的？”
这句话像一把尖刀，戳破了张磊最后的伪装。
他看着截图上熟悉的头像和文字。
脑海里闪过赵刚当初拍着他肩膀许诺“事成之后给你提正处”的画面，再对比此刻调查组冰冷的目光，一股绝望涌上心头。
“还有这个。”
组长又拿出一份文件，是他伪造的会议纪要复印件，背面的划痕用红笔圈了出来。
“这签字的笔迹，和你办公室抽屉里那份练字稿，怎么这么像？”
所有借口都被堵死。
张磊瘫坐在椅子上，双手捂着脸，肩膀剧烈抽动。
他知道，再顽抗下去只会罪加一等，那些曾经以为能依靠的“靠山”，此刻早已自身难保。
“我……我………”
他的声音从指缝间溢出，带着哭腔。
“十万是好处费，会议纪要是赵刚让我伪造的，他……他只要把二号地块的事办利索，以后我的前途不用愁……”
话音刚落，会议室的门被推开。
另一名工作人员走进来，附在组长耳边低语了几句。
组长眼中闪过一丝锐利，随即看向张磊。
“孙明你认识吗？”
张磊的身体猛地一震，脸上瞬间失去了血色。
冷汗顺着额头不停地滚落下来。“我……我认识，他是省国土厅厅长，好几次吃饭他都是和赵副省长一起的。”
他的声音干涩沙哑，仿佛被砂纸打磨过一般。
组长眼神犀利，继续追问。
“孙明是否参与了二号地块的事？你们之间还有什么利益往来？”
张磊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脑海里快速的思考着。
不一会儿，他缓慢的睁开眼睛。
“这个……这个我确实不知道，我和他没有交集，每次都是鼎盛集团那边传的话。”
组长紧紧盯着张磊，那目光好似能穿透他的内心，试图揪出每一丝隐藏的真相。
“鼎盛集团？”
“你详细，他除了是建设单位以外，还在你和赵刚、孙明之间扮演的什么角色？”
张磊深吸一口气，眼神中满是犹豫和挣扎，但在组长那如炬的目光逼视下，他知道再也无法隐瞒。
“我和赵副省长他们认识就是鼎盛集团的王总牵线认识的，王总是我的一远房亲戚，让我帮他把二号地项目审批下来，他就让赵副省长帮我提拔，同时还会给我好处费！”
“王总，赵副省长和孙厅长是他多年的‘老朋友’，只要我肯出面跑腿，把二号地块的审批流程‘理顺’，不仅能拿到十万好处费，等项目落地，还能让赵副省长把我调到省厅当处长。”
张磊的声音带着哭腔，眼泪顺着指缝滑落，砸在桌面上晕开一片水渍。
“我当时被提拔冲昏了头，就答应了。每次对接审批，都是王总先跟赵副省长敲定细节，再把消息传给我，我按要求伪造文件、协调签字，孙厅长那边的审批签字，也是王总‘已经打好招呼’，让我直接送过去就可以了。”
“……～～”
组长听完张磊的供述，表情非常严肃，被一个同事专心致志的记录着。
“张磊，你能坦白交代这些情况，这是正确的选择，我们会根据你的态度和实际情况综合考量。但后续你必须保证所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实的，配合我们把整个事情查清楚。”
张磊重重地点零头。
身体仍在微微颤抖。
“我一定配合，我知道错了，我愿意将功赎罪。”
此时省委招待大厅里。
赵刚站在主席台上，他身着一身剪裁合身的西装，脸上洋溢着自信且亲和的笑容，眼神坚定而明亮，举手投足间尽显领导风范。
“今非常感谢大家来参加我省这个招商引资推进大会，希望………”
正到这里，他放在发言席上的手机屏幕突然闪了起来。
他快速的瞟了一眼。“是那个未打通，一直期待的神秘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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