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4章：秋分药节与童声药谣
秋分这的断星崖，被早起的药香裹得暖洋洋的。林婉儿站在药魂木前，看着工匠们给新刻的石座描金，“百草之源 薪火相传”八个字在晨光里闪着光，底座上芽儿画的药草图被刻得栩栩如生——雪苏举着金色的籽，彩虹紫苏展开七色的叶，连墨羽追蝴蝶的模样都带着灵气。
“南洋的船该到了吧？”芽儿攥着她的画册，指尖在封面上的“断星崖药草节”字样上反复摩挲。画册里新添了几十页，全是她想象中各国药商欢聚的场景：白胡子老药师抱着雪苏籽笑，穿洋装的姑娘和她比画着写生，刀疤脸的孩子们举着自制的药草旗……
石头指挥着乡亲们在山道旁插彩旗，旗面全是用彩虹紫苏染的色，风过时像流动的花河。“张婶把蒸紫苏糕的笼屉都搬出来了，”他擦了把汗，指着临时搭起的长棚，“李大叔的酒坛也摆好了，就等客人们来尝。”
日头爬到树梢时，山道上终于传来了熟悉的铜铃声。古力的驼队领头，后面跟着几辆马车，南洋的老药师坐在第一辆车上，怀里抱着个扎羊角辫的姑娘，正是信里要带来认“老家”的孩子。
“林姑娘！”老药师刚下车就拉着姑娘过来，“这是阿椰，她爹娘都是种紫苏的药农，特意让她来学学断星崖的法子。”
阿椰怯生生地递过个布包，里面是片压干的粉紫色雪苏花，正是南洋种出的品种。“我娘，这花要还给它的老家。”姑娘的汉语带着生涩的甜味，眼睛却亮得像南洋的海。
芽儿立刻拉着阿椰去看她的画册，两个孩子很快就凑在一起，用画笔交流着各自药圃里的趣事。阿椰画南洋的雪苏开花时引来的彩色蝴蝶，芽儿画断星崖的雪苏籽在风里打滚的模样，笔触稚嫩，却满是欢喜。
张清越来时，带来了幅巨大的敦煌壁画拓片，飞手中的莲花全换成了雪苏，花瓣上还题着各国药商的签名。“西域的冰蚕丝绸也带来了，”他展开匹紫绿色的绸缎，“用雪苏叶染的，据能安神。”
刀疤脸带着黑风岭的孩子们赶来，每个孩子手里都捧着束自己种的雪苏。“我们的药圃也丰收了，”他指着个扎红头绳的男孩，“这是虎子的孙子，非要来给太爷爷的药圃磕个头。”
男孩当真对着老槐树磕了三个响头，奶声奶气地：“太爷爷，我们把紫苏种活啦。”逗得众人直笑，阿芷抹着眼泪：“你太爷爷要是听见了，不定多高兴呢。”
药草节开锣时，长棚里摆满了各地的药草：南洋的雪苏精油、敦煌的紫苏香包、西域的冰蚕药枕、黑风岭的雪苏根干……最热闹的是孩子们的展台，芽儿和阿椰的画册被翻开铺在桌上，旁边摆着她们采的雪苏标本，引得大人孩子们都围过来看。
“该唱药草歌了！”芽儿突然站到石台上，手里举着片雪苏叶。阿椰和黑风岭的孩子们也跟着上去，几十个孩子排着队，用各自的方言唱起了芽儿编的口诀：“雪苏叶，紫边绕，风寒咳嗽离不了……”
童声清脆，混着山风里的药香，漫过整个断星崖。林婉儿看着孩子们认真的模样，看着老药师和阿芷在一旁跟着轻轻哼唱，忽然觉得，太爷爷当年种下的哪只是紫苏，分明是一颗能生根发芽、跨越山海的种子。
傍晚的篝火旁，各国药商围着药魂木举杯。老药师要把断星崖的暖棚法子带回南洋，张清越要在敦煌建座“紫苏学堂”，刀疤脸要把黑风岭的药圃扩成“断星崖分圃”。
林婉儿举起酒杯，看着火光里摇曳的雪苏影，声音里带着笑意：“其实啊，最好的药草法子，就藏在孩子们的歌里——你对它好，它就长，就像人心，你对它真，它就暖。”
阿椰突然指着药魂木喊：“你们看！木头在发光！”众人望去，果然，药魂木的纹路里渗出淡淡的金芒，与篝火的光缠在一起，像太爷爷在笑着回应。
夜深时，孩子们都睡在了药铺的通铺上，芽儿和阿椰头挨头，画册摊在中间，上面多了幅新画：两个姑娘手拉手，站在开满雪苏的山崖上，脚下的路通向四面八方，路上全是背着药篓的人影。
林婉儿给她们掖好被角，转身看见石头在给《断星崖药谱》添新页，最后一行写着：“药草无界，人心同源。”她知道，断星崖的故事，又多了许多新的名字和笑脸，而这些，都会像雪苏的种子一样，乘着风，向着更远的地方，慢慢生长。
月光透过窗棂，照在药魂木上，木头的影子在地上轻轻摇晃，像在哼着一支古老的歌谣，唱给这片山崖，也唱给四海八荒的药草与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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