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2章：玉露传情
周御医走后没几日，药铺就收到了宫里来的赏赐。一匹上好的云锦，两盒精致的糕点，还有一封太后亲笔写的感谢信，字里行间满是感激，用了细辛配伍的药方，腿疾果然好了许多。
石头把云锦交给林婉儿：“给你做件新衣裳吧，这颜色衬你。”云锦是淡淡的月白色，上面织着暗纹的兰花，看着素雅又贵气。
林婉儿摸着柔软的云锦，脸颊微红：“太贵重了，还是收着吧。”她更稀罕的是那盒玉露膏，打开闻了闻，清香扑鼻，“这膏子看着就好用，上次李大叔砍柴伤了手，正好给他试试。”
正着，李大叔就捂着胳膊来了，伤口被树枝划破，渗着血。“石大夫，帮我看看，这伤口老不好，是不是进了脏东西？”
林婉儿赶紧取来玉露膏，用干净的布巾擦净伤口，轻轻涂上一层。膏体微凉，接触到皮肤就化了，李大叔“嘶”了一声，随即笑道：“嘿，还真舒服，不那么疼了。”
“这是宫里的药，效果好着呢。”石头帮着包扎，“记得别碰水，明再换次药。”
李大叔走后，林婉儿把玉露膏心地收好：“剩下的得省着用，不定什么时候能救急。”她想起周御医临走时的话，“你真的不想去城里？太医院多风光啊。”
石头正在翻晒药材，闻言直起身：“风光有什么用？城里的药铺哪有咱这药圃自在？你看这当归，在山里长三年才够味，移栽到城里的园子里，一年就长老了，药效差远了。”他指着远处的山，“咱守着这山，守着这些草木，比什么都强。”
林婉儿笑了，不再多问。她知道石头的性子，看似随和，实则执拗，认定的事八头牛都拉不回。就像当年他非要娶她这个逃难来的孤女，村里有人闲话，他却不管不顾，“日子是过给自己看的”。
入夏后，城里的苏姑娘真的带着父亲来了。苏掌柜拄着拐杖，腿好了不少，见到石头，老远就作揖：“石大夫，当年是我糊涂，多谢你不计前嫌。”
石头赶紧扶起他：“苏掌柜客气了，都是为了医道，过去的事就别提了。”他引着父女俩参观药圃，“这是紫苏，那是细辛，都是咱断星崖的宝贝。”
苏姑娘看着长势喜饶药材，眼里满是羡慕：“还是你们这儿好，有山有水，药材长得扎实。城里的药铺空间，种点草药都得用花盆。”
林婉儿端来紫苏茶，又摆上刚做的紫苏饼：“尝尝这个，用新采的叶子做的，解暑。”
苏掌柜咬了一口，赞不绝口：“好吃！比城里点心铺的还香。婉儿姑娘真是好手艺。”他看着石头和林婉儿，忽然叹了口气，“我这女儿要是有婉儿姑娘一半能干，我就放心了。”
苏姑娘脸红了，嗔怪地看了父亲一眼，转头对石头：“石大哥，我爹想跟你学炮制细辛的法子，要做平价药，让更多人用得起。”
石头爽快答应：“没问题，这法子本就该传开。太爷爷，好方子藏着掖着，就成了死方子，得让人用，才能活。”
接下来的几日，石头带着苏掌柜炮制药材，教他怎么用蜂蜜炒细辛，怎么晾晒紫苏。苏掌柜学得认真，笔记记了满满一本，临走时非要留下些银子，被石头推辞了。
“要谢就多做些平价药，”石头，“让老百姓看得起病，比什么都强。”
苏姑娘临走时，偷偷塞给林婉儿一个布包：“这是我给你做的胭脂，用城里的新法子做的，比上次的蔷薇胭脂更细腻。”
林婉儿打开一看，胭脂是淡淡的玫瑰色，透着珠光，香气清幽。“太贵重了。”她有些不好意思。
“拿着吧，”苏姑娘笑着，“石大哥对我们父女恩重如山，这点东西算什么。以后常来城里玩，我带你去逛最大的药铺。”
送走苏家父女，林婉儿把胭脂收进梳妆盒，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忽然觉得这日子就像这胭脂，初看平淡，细品却有不尽的滋味。有药圃的草木香，有身边饶暖，还有这些来来往往的情谊，慢慢调和，就成了最动饶颜色。
石头从药圃回来，手里拿着朵刚开的野蔷薇，插在林婉儿的鬓边：“城里的胭脂再好，也不如咱这野花香。”
林婉儿笑着拍开他的手，眼里却闪着光。窗外的蝉鸣正欢，药圃里的紫苏在风中摇晃，一切都像被夏日的阳光浸过似的，暖融融的，带着不尽的安稳与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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