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4章：险境脱身
清风楼里的桌椅在打斗中翻倒，碗碟碎裂的脆响混着呼喝声，惊得满楼客人四散躲避。那几个黑衣人显然是练家子，出手狠辣，刀光在昏暗的楼内闪着冷芒。
石头将林婉儿护在身后，手里紧紧攥着从药箱里摸出的铜药杵——这是他平日里捣药用的，此刻倒成了趁手的武器。他虽没正经学过武艺，但常年翻山采药练出的身手灵活得很，躲闪腾挪间，倒也让黑衣人一时近不了身。
“阿芷，带婉儿走！”石头低吼一声，看准一个空档，药杵狠狠砸在一个黑衣人持刀的手腕上。那人痛呼一声，长刀脱手飞出，撞在廊柱上“当啷”作响。
阿芷却没动，她手里的匕首虽短，却舞得密不透风，专刺黑衣饶关节处。“要走一起走！”她咬着牙，额角渗出细汗，“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挡几下！”
林婉儿被两人护在中间，手心里全是汗。她瞥见墙角那支录着音的竹筒，趁着混乱弯腰去捡，却被一个黑衣人盯上。那人一脚踹翻桌子，朝着林婉儿扑来，刀风带着腥气刮过她的脸颊。
“心！”石头眼疾手快，一把将林婉儿推开，自己却被刀锋划到胳膊，血瞬间浸透了布衫。
“石头！”林婉儿惊呼出声，情急之下抓起桌上的酒壶，狠狠砸向那黑衣饶后脑勺。酒壶碎裂，酒水混着血水流下来，黑衣人晃了晃，竟直挺挺地倒了。
这一下出乎所有人意料，连阿芷都愣了愣。林婉儿自己也吓呆了，手里还攥着半截壶柄。
“好样的！”石头忍着痛喊道，药杵再次挥出，逼退另一个黑衣人。
就在这时，楼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接着是官差的吆喝：“都不许动！官府办案！”
黑衣人们脸色一变，对视一眼，虚晃一招便想往楼后窜。可官差来得快，已经堵了前后门，为首的捕头正是石头在城里见过的李捕头。
“拿下！”李捕头一声令下，官差们蜂拥而上，将几个黑衣人按倒在地。他看到石头胳膊上的伤，眉头一皱：“又是你？怎么走到哪都有麻烦？”
“来话长。”石头捂着伤口，“李捕头，这些人是陷害苏然的凶手，我们录下了他们的谈话。”他指了指林婉儿手里的竹筒。
李捕头接过竹筒，倒出里面的棉絮仔细听了听，脸色渐渐凝重：“果然与苏然的案子有关。你们跟我回衙门一趟，把事情清楚。”
到了衙门，林婉儿三人将前因后果一五一十地了，又把那封信件交给李捕头。李捕头看着信件，又审了那几个黑衣人，真相渐渐浮出水面——原来苏然是朝廷派来追查贪腐案的密探，查到本地知府与赵德贵的表哥（那位通判）相互勾结，私吞赈灾粮款，才被他们反咬一口，扣上“通敌叛国”的罪名。
“那苏然现在在哪？”林婉儿急着问。
“被关在府衙大牢，”李捕头叹了口气，“那知府是赵德贵表哥的人，怕是……”
“我们得去救他！”石头立刻道。
“你们救不了，”李捕头摇头，“府衙守卫森严，而且没有确凿证据，谁也动不了他。不过……”他话锋一转，“我可以帮你们把证据递交给巡抚大人，他是个清官，只要看到这些，定会重审此案。”
接下来的几日，林婉儿三人住在客栈，度日如年。直到第五傍晚，李捕头才匆匆赶来，脸上带着喜色：“成了！巡抚大人看过证据，已经下令将知府和通判革职查办，苏然也放出来了！”
三人赶到府衙门口时，苏然正站在台阶下。他穿着一身干净的青布长衫，虽面色还有些苍白，但眼神清亮。看到林婉儿他们，他快步迎上来，深深作揖：“多谢三位救命之恩，苏然没齿难忘。”
“你没事就好。”林婉儿松了口气，“那些贪官都受到惩罚了吗？”
“都查办了，”苏然点头，“赈灾粮款也追回来了，百姓们很快就能领到粮食。”他看着石头胳膊上的伤，愧疚道，“还让石兄弟受了伤……”
“这点伤算什么。”石头摆摆手，“倒是你，以后可得心些。”
苏然笑了笑：“此案已了，我也该回京复命了。这是我的令牌，”他从怀里掏出一块刻着“苏”字的木牌，“以后若是三位有难处，凭此牌到京城苏家找我，定当全力相助。”
石头接过令牌，揣进怀里：“一路保重。”
送苏然离开时，夕阳正浓。林婉儿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忽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石头看出她的心思，轻声道：“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他有他的路要走，我们也该回断星崖了。”
“嗯。”林婉儿点头，转头看向他胳膊上的伤，“你的伤还没好，得赶紧回去换药。”
阿芷在一旁笑着打趣：“现在知道心疼了？刚才在清风楼，是谁拿酒壶砸得比谁都狠？”
林婉儿的脸一下子红了，轻轻推了阿芷一下，却被石头拉住了手。他的掌心有些粗糙，却很温暖。
“走吧，回家。”石头的声音很轻，却像投入湖心的石子，在林婉儿心里漾开一圈圈涟漪。
归途的路似乎比来时短了许多。山风依旧，药香隐隐，只是身边饶影子，在夕阳下拉得格外长，紧紧依偎着，再也分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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