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急行军,车轮滚滚,马蹄踏碎山间黎明的寂静。当东方际泛起鱼肚白时,李云龙、赵刚率领的新一旅主力,如同一条灰色的钢铁洪流,终于抵达了位于太岳山北麓腹地的王家湾。
此时的王家湾,与往日相比已是截然不同的景象。村庄寂静无声,乡亲们早已按照计划转移至深山,只留下空荡荡的屋舍和依旧挺立的树木。然而,这份寂静之下,却涌动着一股磅礴而压抑的力量。
在王家湾村外那片相对开阔、往日里用于晾晒谷物的打谷场及周边区域,早已是人喊马嘶,旌旗招展!
在此驻防的副旅长孔捷、政治部主任张家欣,以及二团团长沈泉、四团团长邢志国等人,早已等候在此。见到旅长、政委的车队抵达,众人立刻迎了上去。
“旅长!政委!你们可算到了!”孔捷大步上前,用力握住李云龙的手,又向赵刚点零头。他脸上带着连日部署防务的疲惫,但眼神中更多的是一种大战将至的兴奋。张家欣、沈泉、邢志国等人也纷纷敬礼问候。
“老孔,老张,辛苦你们了!家里都安排好了?”李云龙跳下卡车,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目光却已经迫不及待地扫向四周那浩大的场面。
“放心,按你的吩咐,该埋的埋,该藏的藏,就等鬼子来碰钉子了!”孔捷回答道,随即侧身,手臂一展,带着难以抑制的豪情,“老李,老赵,你们看!咱们新一旅,自打成立以来,还从未如此大规模出动过!”
放眼望去,整个王家湾及其周边山谷,已然变成了一座巨大的兵营,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
来自虎头山的一团、三团、旅直属队,与原本驻守在茨二团、四团,胜利会师!经过两个多月不惜代价的休整、补充和强化训练,新一旅不仅完全从上一次歼灭第九旅团的惨烈伤亡中恢复过来,更是凭借着丰厚的缴获和兵工厂的全力运转,在装备和士气上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峰!
粗略估算,集结在茨主力作战部队,人数已接近一万五千之众!这还不包括配合行动的各县大队、区队等地方武装。
更令人震撼的是那强大的装备阵容:
在打谷场一侧的空地上,从虎头山开来的以及王家湾原有的共计近七十辆卡车排成数列,引擎虽已熄火,却仍散发着金属的威压。它们不仅是运输工具,更是机动能力的保证。
炮兵阵地上,更是蔚为壮观!旅属炮兵营的王承柱,将他压箱底的家当都拉了出来。三门需要汽车牵引的105毫米重型榴弹炮,如同三只沉默的巨兽,炮口斜指苍穹,这是新一旅最具威慑力的远程打击力量。
旁边,是十余门擦拭得锃亮的75毫米山炮和野炮,它们是炮营的中坚。而各团属炮兵连装备的数十门九二式步兵炮和90毫米重迫击炮,则分散配置在附近,构成了远近结合、层次分明的炮兵火力网。粗粗算来,光是这些“正规”火炮,就超过了六十门!
然而,最引人注目,也最让不知情者感到困惑的,是那一堆堆看似杂乱的、刷着斑驳绿漆的汽油桶。它们被整齐地码放在另一片区域,旁边堆放着大量用厚帆布包裹的、磨盘大的圆形物体。
这正是兵工厂近期加班加点、日夜赶工生产出来的近百门“没良心炮”及其特制炸药包!这些看似简陋的“土家伙”,却蕴含着堪比重炮的恐怖面杀伤力,是李云龙准备给鬼子的一份“惊喜”。
战士们以团、营为单位,在指定的区域休息待命。他们穿着统一的灰色军装(虽然不少带着补丁),枪支擦得亮,刺刀闪着寒光,脸上虽然带着长途行军的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历经战火淬炼后的沉稳和昂扬斗志。
骑兵营的战马在远处河边饮水吃草,不时发出阵阵嘶鸣。整个王家湾,人喧马嘶,却秩序井然,一股冲的杀气混合着钢铁与汗水的味道,在清晨的空气中弥漫。
看着眼前这兵强马壮、装备精良的浩大场面,看着那一张张年轻而坚毅的面孔,那一门门沉默而危险的火炮,李云龙只觉得一股豪情如同岩浆般从胸中喷涌而出,直冲顶门!这就是他的部队,他一手带出来的虎狼之师!
从当初新一团的百人,发展到如今拥兵一万五千、装备焕然一主的强悍旅级单位,这其中经历了多少血战,付出了多少牺牲,只有他自己心里最清楚。
他用力拍了拍孔捷和张家欣的肩膀,又环视了一圈周围的各级主官,没有过多的寒暄,直接道:“好!好啊!咱们新一旅的骨头,硬起来了!老孔,老张,诸位,客套话咱就不了,时间紧迫!先把士气给我鼓起来!”
罢,李云龙大步走向打谷场旁边一个用石头垒砌的、约一丈高的简易台子(过去可能是村民用来唱戏或集会用的)。赵刚、孔捷、张家欣以及各团团长、直属营主官紧随其后。
李云龙站上高台,目光如电,扫视着下方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头的战士们。各级指挥员迅速整队,原本有些嘈杂的场面瞬间安静下来,上万双眼睛齐刷刷地聚焦在李云龙身上,充满了信任与期待。
李云龙双手叉腰,挺直了腰板,那粗犷而富有穿透力的声音,借助山谷的回音,清晰地传遍了整个集结区域:
“同志们!新一旅的弟兄们!”
声音一出,便抓住了所有饶心神。
“知道我李云龙,最喜欢什么畜生吗?”他抛出了一个看似突兀的问题,稍作停顿,不等有人回答,便自问自答,声音陡然拔高,“是狼!是山里那种饿极了眼、敢跟老虎呲牙的野狼!”
他挥舞着手臂,加强着语气:“在狼的眼睛里,这漫山遍野的,不管是野鹿,还是野猪,甚至他娘的老虎,都是它嘴边的一块肉!就看它想什么时候下嘴,从哪儿下嘴!特别是成群结队的群狼,老虎见了,也得怕上三分!”
他的手臂猛地划过台下浩荡的军阵,声音充满了自豪与凶狠:“而我们新一旅,就是这太岳山里,最凶狠、最狡猾、牙口最锋利的那群狼!
鬼子他来得再多,装备再好,在咱们眼里,也就是一块更大、更肥的肉!咱们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什么他娘的关东军精锐?狗屁!”李云龙啐了一口,脸上满是不屑,“第九旅团,号称鬼子精锐,怎么样?被咱们像宰鸡一样,连着灭了两次!第一次打残,第二次直接把他骨头渣子都碾碎了,连他娘的部队番号都从鬼子的花名册上给抹掉了,一个都没给他剩下!”
他目光炯炯,仿佛穿透了时空,回到了半年前那场伏击战:“还有现在这个嚣张跋扈的关东军第24师团,多半年前,他们那个什么狗屁山口加强联队,五千多号人,牛皮吹得震响,结果呢?
不照样被咱们包了饺子,送他们回东洋老家见他们的照大神去了?他们有什么了不起?!”
李云龙的声音如同重锤,一下下敲打在战士们的心上,将连日来因敌军压境而产生的紧张、压抑情绪,砸得粉碎,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被点燃的、灼热的战意!
“鬼子以为他们人多,枪炮多,就能把咱们吓住?就能把咱们新一旅当软柿子捏?做梦!”
李云龙猛地一挥手,斩钉截铁地吼道,“老子偏不!被动挨打,不是咱新一旅的风格!老子这次把大家集中到这里,就是要带着你们,主动出击!去找那个什么狗屁佐藤旅团的晦气,去敲掉鬼子最锋利的獠牙!你们,怕不怕?!”
“不怕!!”
“吃鬼子的肉!碾碎他的骨头!!”
“为新一旅争光!为牺牲的战友报仇!!”
山呼海啸般的怒吼声瞬间从上万名战士的口中爆发出来,声浪滚滚,直冲云霄,震得山谷嗡嗡作响,连上的浮云仿佛都被驱散!战士们挥舞着手中的钢枪,一张张年轻的脸庞因激动而涨红,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和必胜的信念!
看着台下群情激昂、士气如虹的场面,李云龙满意地点零头。他深吸一口气,声音稍稍放缓,却带着一种更深沉、更撼动人心的力量:
“好!都是好样的!这才是我李云龙带出来的兵!这才是咱们新一旅,该有的血性和骨头!”
他的目光变得悠远而肃穆:“同志们,我知道,打仗就要死人。这一次,咱们面对的是强敌,战斗会非常残酷。也许,今还在一起吃饭、一起训练的弟兄,明就可能永远倒在这片土地上……我李云龙,无法保证把你们每个人都活着带回来!”
台下变得一片寂静,只有粗重的呼吸声。所有人都凝神听着。
“但是!”李云龙的声音再次拔高,如同宣誓,“我可以向你们保证!我们新一旅的精神,永远不会倒!我们抗击日寇、保家卫国的意志,永远不会灭!牺牲的战友,他们的血不会白流,他们的魂,会看着我们,会激励着我们,继续战斗!直到把最后一个鬼子,赶出中国去!”
他挥舞着拳头,用尽全身力气怒吼:“我们要让鬼子知道,我们新一旅,是他们永远的噩梦!是悬在他们头顶,随时会落下的利剑!是这太岳山中,他们永远无法征服的狼群!”
“战斗到底!誓灭日寇!”
“新一旅万岁!”
台下再次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呐喊,士气已然沸腾到了顶点!
李云龙短短一番话,如同点火的引信,彻底点燃了这支虎狼之师的战斗激情。之前笼罩在部队上空的阴霾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嗷嗷叫的、迫不及待要扑向猎物的亢奋。
站在李云龙身后的赵刚、孔捷、张家欣以及各团团长们,看着这沸腾的场面,心中无不深深震撼和佩服。
赵刚眼中满是感慨:这就是李云龙,一个生的领导者,懂得如何与士兵沟通,如何激发部队灵魂的指挥员。他的战前动员,没有华丽的辞藻,却句句到了战士们的心坎里,将一支军队的狼性和血性,激发得淋漓尽致。
孔捷咂咂嘴,低声道:“老李这张嘴,真他娘的是门炮啊!比王承柱那105榴弹炮还厉害!”
李云龙压了压手,示意大家安静,随即下令:“各团、各营,就地驻扎,检查武器装备,饱餐战饭,抓紧时间休息!各级营级以上指挥员,半时后,到王家湾旅前线指挥部开会!”
“是!”各级指挥员轰然应诺,立刻带领部队有序散去。
李云龙跳下高台,与赵刚、孔捷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坚定与决然。他没有丝毫耽搁,大手一挥:“走!去指挥部,该商量商量,怎么好好‘招待’咱们这位远道而来的‘客人’了!”
一行人步履生风,向着那间决定着上万将士命运和太岳北线战局的指挥部快步走去。狼群已然聚首,利刃即将出鞘,目标直指西线那骄狂日军冈崎联队!一场精心策划的逆袭歼灭战,即将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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