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薇薪盯着电脑屏幕上的投诉工单，眼皮沉重得像挂了铅 —— 连续加班两周，每只睡 4 时，她的效率明显下降，之前 1 时能处理 3 个工单，现在 2 时才能处理完 2 个，还频频出错，刚才差点把客户的联系方式填错。
“怎么回事？” 周凯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吓得她手一抖，鼠标差点从桌上滑落。他拿起凌薇薪刚打印好的工单，指着上面的错误，语气带着明显的不满：“这都能出错？你最近效率怎么这么低？是不是没把心思放在工作上？”
凌薇薪的脸瞬间涨红，连忙解释：“对不起主管，我最近有点累，可能没集中注意力……”
“累？” 周凯打断她，把工单扔回桌上，语气带着 “恨铁不成钢” 的意味，“谁不累？我当年刚做主管的时候，连续一个月住在公司，每只睡 3 时，照样能把工作做得漂漂亮亮。你这才加班两周就喊累，抗压能力也太差了。”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语气变得 “语重心长”：“现在的辛苦是为了以后的成长，你看哪个成功的人没经历过压榨？我当年要是怕辛苦，现在能坐上主管的位置吗？我这是在帮你快速成长，多经历几次压力，你的抗压能力才能提上来，以后才能担更大的责任。”
“帮我快速成长” 这句话，像一根刺，扎在凌薇薪心上。她看着周凯 “严肃” 的眼神，突然觉得 “好像真的是自己抗压能力不够”—— 明明周凯当年更辛苦，自己这点累又算得了什么？她低下头，声：“对不起主管，我知道错了，我会调整状态，提高效率的。”
“知道错就好。” 周凯的语气缓和下来，拍了拍她的肩膀，“再加把劲，等忙完这阵，我给你申请点补贴，算是对你的奖励。”
可这 “奖励” 还没等到，新的 “成长教训” 又接踵而至。周三下午，凌薇薪接到一个客户的投诉电话，对方因为 “售后维修延迟”，在电话里足足辱骂了她半时，从 “办事效率低” 骂到 “没脑子”，甚至还牵扯到她的家人。
挂羚话，凌薇薪的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她趴在桌上，肩膀微微颤抖，心里满是委屈 —— 她明明已经跟售后部门催了好几次，可维修进度不是她能控制的，为什么要承受客户的辱骂？
周凯看到她的样子，走过来递上一张纸巾，语气平淡：“又被客户骂了？”
凌薇薪点点头，哽咽着：“客户…… 我没脑子，还骂我的家人……”
“这有什么好哭的？” 周凯的语气带着一丝 “不解”，“客户的辱骂是最好的教训，能帮你提升沟通能力。你想想，这次被骂了，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你就知道该怎么应对了，这不是成长吗？别人想经历这种‘教训’都没机会，你应该珍惜。”
他拿起凌薇薪的工作笔记，翻了几页，继续：“我当年刚做客户对接的时候，被客户堵在公司楼下骂了一个时，我都没掉一滴眼泪，反而把客户的需求记下来，第二就帮他解决了问题，后来他还成了我的长期客户。你要学会从辱骂里找问题，而不是只会哭。”
凌薇薪抬起头，看着周凯 “从容” 的样子，心里的委屈渐渐消散。她想，周凯得对，被客户辱骂虽然难受，却能让自己学会应对，这确实是 “成长的教训”。她擦干眼泪，拿起笔，在笔记本上写下 “客户辱骂时，先倾听需求，再解决问题，不被情绪影响”—— 她把这次的委屈，当成了 “成长的收获”。
次数多了，这种 “错误归因” 的洗脑，渐渐让凌薇薪彻底改变了认知。她开始觉得 “加班是为了提升能力”“被客户辱骂是为了学会沟通”“承担超额工作是为粒更大的责任”，所有的压榨，都被她合理化成为 “成长必经之路”。
周末，妈妈给她打电话，听到她声音沙哑，心疼地问：“薇薪，你是不是又加班了？声音怎么这么差？别总这么拼，身体要紧啊。”
凌薇薪笑着：“妈，我没事，就是最近工作有点忙。周主管，现在的辛苦是为了以后的成长，能帮我快速进步，等我能力提升了，以后就能轻松点了。您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周主管的是对，可你也不能不顾身体啊……” 妈妈的声音带着担忧。
“我知道啦妈，您别担心，我会注意的。” 挂羚话，凌薇薪拿起桌上的胃药，吃了两粒，然后打开电脑，继续处理周凯安排的 “额外任务”—— 整理他的私人文件。
她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周凯的 “错误归因” 彻底洗脑。那些本该让她愤怒、反抗的压榨，被她当成了 “成长的礼物”；那些本该属于她的休息时间、尊严和健康，被她当成了 “成长的代价”。
晚上，凌薇薪在日记里写下：“今又被客户骂了，不过我没哭，而是记下了客户的需求，帮他解决了问题。周主管得对，客户的辱骂是最好的教训，能帮我成长。以后我要更勇敢地面对压力，争取早日提升自己，不辜负主管的期望。”
字迹工整，语气里满是 “积极向上”，完全看不出她曾承受的委屈和压榨。她合上书，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心里满是 “对未来的期待”—— 她不知道，自己期待的 “成长”，不过是周凯为了让她更顺从、更卖命工作，而编织的谎言；她所谓的 “进步”，不过是在被压榨的道路上，越陷越深。
第二早上，周凯给她安排了更多的工单，笑着：“薇薪，昨看你处理客户投诉很有进步，今再多加把劲，争取把这些工单都处理完，这对你的成长很有帮助。”
“好的主管！” 凌薇薪用力点头，拿起工单，开始了新一的 “成长”—— 在周凯的错误归因洗脑中，她彻底沦为了一个 “自愿被压榨” 的工具，再也没有了反抗的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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