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过年那会儿，韦子明就开始咳嗽，现在都三月底了。
这咳嗽非但没好，反而有加重的趋势。
不禁让陈阳有些担心。
“没事，就是着零风寒，年纪大了，恢复得慢。”韦子明不以为意地道。
“爷爷，我都劝您好几回了，让您去医院看看，您就是不听！”一旁的韦倩倩撅着嘴，抱怨道。
“去什么医院？”韦子明摇了摇头。
“那些西医，就知道头痛医头，脚痛医脚，根本治不了根！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就是肺里有点寒气，我吃几服中药，发散发散就好了。”
着，他还指了指桌子上的一堆药包。
陈阳拿起来看了看，都是一些清热解毒、宣肺止咳的普通中药。
他心里清楚，要是普通的风寒感冒，吃这些药早就该好了。拖了这么久还不见好，肯定不是问题。
陈阳劝道：“师父，您别不信西医，其实中西医各有所长，有些病，还是得靠西医的仪器才能查得清楚。您这咳嗽，都这么长时间了，光靠吃中药可不行，万一耽误了病情怎么办？”
“你这子，怎么也跟倩倩一样，胳膊肘往外拐？”韦子明有些不高兴了。
他有些固执地道：“我这一辈子的医术，难道还不如那些毛头子？”
韦子明毕竟行医一辈子了，对自己的医术，有着近乎偏执的自信。
虽然他自认为不如陈阳，但这并不影响他心眼里瞧不上西医那套。
陈阳知道，跟他大道理是没用的。
他想了想，换了个方式。
“师父，您别生气，这样吧，我给您把把脉试试。”
韦子明没有抗拒，伸出手腕，示意陈阳来。
陈阳坐下来，三根手指搭在了韦子明的手腕上。
他闭上眼睛，仔细地感受着脉象的变化。
脉象沉细，且有些弦涩，尤其是在左寸和右寸的位置，脉气微弱，跳动无力。
这是典型的肺气虚弱，气血瘀滞之象。
但光凭脉象，也只能判断出肺部有问题，具体是什么问题，还不好。
陈阳松开手，脸色变得有些凝重。
“怎么样？”韦子明问道：“看出什么名堂了？”
陈阳沉吟了一下，道：“师父，从脉象上看，您这确实是肺上的毛病。但是具体是什么原因引起的，光靠把脉，我也不准。”
他看着韦子明，一脸诚恳地道：“师父，我还是觉得，咱应该去医院照个x光看看。x光能直接看到肺里面的情况，就跟给肥拍照片一样，您不信的话咱们可以去看看，就当是去考校一下他们，您是不是？”
陈阳的医术远在韦子明之上，这番话得虽然委婉，但意思仍然是坚持去医院。
韦子明沉默了。
他虽然嘴硬，但心里也清楚，自己这咳嗽，确实拖得太久了，不像是普通的毛病。
一旁的韦倩倩也赶紧趁热打铁：“是啊，爷爷，陈阳哥哥得对！咱们就去医院检查一下，就当是图个心安了！”
看着孙女和徒弟关切的眼神，韦子明心里也有些松动了。
他叹了口气，摆了摆手：“行了行了，去就去吧，我倒要看看西医能怎么给我诊断。”
陈阳和韦倩倩对视一眼，都松了口气。
“那咱们现在就去！”陈阳当机立断。
“现在？”韦子明愣了一下。
“对，就现在！正巧我也是开车来的！”
陈阳不由分，就扶着韦子明站了起来，韦倩倩也赶紧去拿外套。
就这样，半推半就之下，韦子明被陈阳和韦倩倩“押”着上了车，去了医院。
到了医院，陈阳直接挂了专家号，然后带着韦子明去拍了胸片。
韦倩倩坐立不安，不停地在走廊里走来走去。
陈阳则陪着韦子明，坐在长椅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安抚着他的情绪。
一个多时后，片子出来了。
陈阳拿着片子，和韦子明、韦倩倩一起，走进了医生的办公室。
医生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专家，他拿起片子，对着灯光仔细地看了看，眉头渐渐地皱了起来。
看到医生的表情，陈阳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医生，怎么样？”韦倩倩紧张地问道。
医生站起身来，想示意陈阳和韦倩倩出去。
但韦子明人老成精，看出了医生的意图，阻拦着他道：“有什么话当着我面就行，我本身也是医生。”
医生心想这老头子既然也是个医生，那一定是看惯了生死。
他放下片子，推了推眼镜，看着韦子明，神情严肃地道：“老爷子，您这肺上的问题，可不啊。”
他指着片子上的一个位置：“您看这里，有一个明显的阴影，边缘模糊，形态也不规则。根据我的经验判断，这很有可能是肺癌。”
“肺癌？！”
这三个字，像是一道晴霹雳，把韦子明和韦倩倩，都给震懵了。
“医生，您、您没看错吧？”韦倩倩的声音都在发抖，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韦子明也愣住了，他呆呆地看着那张x光片，一句话也不出来。
他行医一辈子，救人无数，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得这种绝症。
老专家的表情很严肃，他摇了摇头：“从片子上看，八九不离十。当然，最终确诊，还需要做进一步的检查。但是，老爷子，您得有心理准备。”
办公室里的气氛，一下子降到了冰点。
韦倩倩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停地往下掉。
但她怕让爷爷看了难受，不停地用袖子往下擦。
韦子明不话，眼神里充满了茫然和绝望。
陈阳的心情也无比沉重。
他虽然早就预感不妙，但当“肺癌”这两个字真的从医生嘴里出来的时候，他还是感到了一阵窒息。
医生想安排韦老爷子住院，做个手术取肺部肿瘤进行活检。
但韦子明拒绝了。
“现在你们西医有什么治疗手段吗？”韦子明问道。
老专家认真回答道：“从x光看，已经是中晚期了，癌细胞已经有扩散的迹象。现在做手术恐怕意义不大。只能采取保守治疗，比如放疗、化疗，尽量延长生命，减轻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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